走马灯(微h)

  他的话如同深山上敲醒世人的神圣石钟,宁宥仪脑海中绷着的那根弦断了,再无半分力气抵抗他的爱抚。
  宁宥仪仰着头承受着颈边细密的啄吻,眼中泛起酸涩,却没有积云成雨幻化成泪滴。
  眼泪是滴在爱你的人心头上的岩浆,此刻它只是晨间风一吹便消散的朝露,不必流。
  程昱看着宁宥仪如同光彩四溢的琉璃在他面前破碎开,失魂落魄的样子美得让人想徒手拾起所有碎片,哪怕满手鲜血。
  却咬牙狠着心想把她逼到悬崖边,再问出一个答案来。
  探进卫衣里的手一路向上,似有若无地抚摸过她纤细的腰肢,所到之处皆有火苗燃起。后面的内衣扣子咔哒一声被轻松解开,宁宥仪心头有暗鬼,只觉得他的动作比以往娴熟了许多。
  探进胸罩的手大力揉弄着胸前的饱满,已经站立起的小乳尖被夹在指缝间,随着摩擦的动作被掀起阵阵情潮。
  直到胸前泛起一阵凉意,宽松的卫衣被拉起至锁骨处,程昱埋头进她的衣摆中一口含住小巧的蓓蕾,用牙齿摩挲着,惹得少女下意识闷哼,随即又紧紧咬住下唇,较劲着不愿发出声。
  感受到她明显的僵硬,程昱将头探了出来,直起身望着她的眼睛。宁宥仪下意识闭上了双眼,睫毛抖动轻颤着躲避他的探究。
  “为什么不愿意?”
  双额相抵间两人呼吸相闻,程昱执着地追问。宁宥仪摆动着悬空的双腿,试图蹬到地上转身离开,肢体却受酒精麻痹不受控制,直直的栽倒在了地毯上,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
  程昱来不及伸手捞住她,弯下腰将她抱到沙发上,脱下了她的紧身裤和鞋袜。仔细检查只有膝盖微微磕红了,才放下心来。
  她一直马虎得很,皮肤又薄,身上常常冒出不知道在哪磕碰造成的伤口,淤青好几周都不会消。
  宁宥仪看着他忙乱的动作,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想起一部以医院为背景的韩国三级片。
  那个男主角和程昱一样有着薄薄的眼皮和高挺的鼻梁,五官比例却没有他精致,身材也不似他那般好。
  酒意上头,她将双手撑在身后,有些含糊地发出小小的声音:“医生你别碰……我疼。”
  程昱只当她醉糊涂了,扶着腰将她放倒在床上,还好心地把她从卫衣中剥离出来,语气严肃地配合着她的台词:“疼更要好好检查,我看看哪里不对劲。”
  大手抚过她细嫩的脸颊,路过锁骨一路向下,来到躺平后微微耸起的小山包。程昱埋头在宁宥仪颈侧,拇指和食指有意识地揉捏着粉嫩的乳头,直到颜色逐渐变红。
  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畔,像是鹅绒羽毛瘙起阵阵痒意。
  “这里疼不疼?”
  她用隐忍难耐的表情代替回答。
  滚烫的吻很快又落下,掠过她的腹前,来到平坦的小腹。宁宥仪今天穿了一件两胯拉绳式的白色蕾丝内裤,程昱看清款式和构造,手上的动作霎时间猛力了起来。
  “下面也要好好检查。”
  他将职责贯彻到底,伸手挑开了一侧的绳结,小小的布料瞬间散开,再也无法遮蔽内里的隐秘花园。
  眼前一片粉嫩,宁宥仪用脱毛仪有意清理过过下身的毛发,此刻花穴滑溜细嫩,洞口处有微微的潮湿。
  程昱眼神幽暗,却对她身上隐秘处的改变痕迹爆发出一股无名烦躁。上次亲密时还不是这样。
  “什么时候剃的毛?”
  手指丝毫不轻柔地抚上了脆弱的穴口,来回大力揉捻着,冒着尖的阴蒂很快充血肿胀了起来。
  程昱的意识几近疯狂,生怕听到她也曾在别人身下赤裸绽放的事实。
  宁宥仪睁开双眼,伸手按住他大力讨伐的动作。言语破碎地回答他:“这很重要吗?我说了,不喜欢你就去睡别人,我做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
  皮带金属扣松开的声音响起,光洁滑腻的洞口被硕大坚硬的龟头抵上,程昱伸手握着分身在唇瓣上来回顶弄着,却始终不肯进去。
  酒精加剧了四肢百骸的快感,宁宥仪被有心捉弄的动作蹭得近乎疯魔,下身有密密麻麻的痒意延伸至甬道深处。
  她抬起臀试图吞下正戳刺顶弄着顶端肉粒的头部,却被程昱发现后及时躲开。
  “说,除了我还有没有人碰过这里?”
  来回几次都不得其法,意志力终于山崩瓦解。躺在身下咬着唇的人眼中蓄起又急又汹涌的泪光,小小的鼻头哭得通红。
  “你到底想干什么!既然都不爱我了还来折磨我做什么……你滚开!别碰我!”
  忍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爆发,断断续续地叫骂声呜咽响起,宁宥仪坐起身向后躲到床头,双手环抱着膝盖,肩膀随着抽泣颤抖着,只希望快点结束这个糟糕的夜晚。
  程昱终于逼到她崩溃的那一刻,咬了咬后槽牙,仍然高挺着下身半跪在床上,一动不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爱你就不能来折磨你?那你告诉我,之前你三番五次胡搅蛮缠偏要来折磨我,你爱不爱我?”
  窗外传来远处楼下少年们的欢呼,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在摇旗呐喊,山顶本就寒冷的夜晚此刻从四面八方透着凛冽。
  床头已然被泪水浸透的小脸哭得更凶,许多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爱不爱他?怎么能说不爱。
  去年三月宁宥仪因为没日没夜闷头熬夜改稿,疲劳过度晕倒在了公寓里,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星星点点月光,烫在她心上。
  睁眼的那一刻,她好似摸着了死亡的背影,也许是幻觉,宁宥仪躺在地毯上,眼仿佛看见了走马灯经过。
  她看见周延带她到公园的湖边钓鱼,她提着小桶站在一旁不明白这个游戏的乐趣,只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新裙子上。
  她看见外婆和宁羽坐在客厅里摘菜,黄澄澄的阳光洒在她们的侧脸上,四岁的宁宥仪拿着积木跑来跑去,隔几分钟便询问一次中午有什么好吃的。
  她看见陶慕和秦天在放学的路上相互追逐打闹,互相扯着书包谁也不肯落得下风,宁宥仪揣着冰激凌走在后头哈哈大笑,边为陶慕加油助威。
  她看见十一在草丛里缩成一团,嗅着一朵路边开败了的小黄花。
  她看见自己站在悬崖边,身后是迷人的万丈深渊。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星球镶嵌在银河里,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光芒。直到有人影从远处逆着光走来,脚步和她一样决绝。
  那人站定在她身前,手上拿着通往银河的梯子,伸出手语气温柔地说:“和我回家”。
  宁宥仪犹豫了许久,不知道该跟他走还是拽着他一起落入深渊。
  走马灯画面的最后一幕,却是程昱站在她的身旁。边为她盛着榨菜肉丝面,边言语阻拦着她上下其手的骚扰。
  窗外有香樟树随着风轻微摆动,厨房还有菜在锅里滋滋作响,而她此刻只希望自己长命百岁。
  醒来时宁宥仪便打电话给工作室请了假,休整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约了朋友一起前往川渝地区散心,在市井与山川间找寻快意。
  偶然路过一间装修别致的纹身店时,听见店中音响里婉转的女声缱绻地哼唱着:“仙境可以逝似烟霞”。
  当下她便想起濒死前那个极其具有艺术性的画面,在颈后纹下了自己画的那片宇宙。
  银河里有梯子通往仙境,彼岸或许是死亡,或许是昼夜厨房和平凡的爱意。无论尽头是什么都很美好,终点若有那个披星戴月、向她伸出手的人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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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是《烟霞》
  想起之前去上海玩路过一家纹身店,窗台边有个青色头发的外国小姐姐曲腿坐着,是我人生中见过最美的画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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