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们谈谈恋爱吧

  欲盖弥彰的生活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
  比如这一天，花羽棠在外交官老爸的牵线下出席一场外交宴会，觥筹交错、眼花撩乱，但她没忘了来这的目的，一边努力交流，一边藉由实战学习社交礼仪……虽然做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大一实际上也只能听听看看，当一名称职的花瓶，但总之，一天下来她还是满开心的。
  然后，就遇上了一个同校的学姊。
  这个学姊呢，在不久前刚被她周遭人频繁提起过，比如海归美女，比如千金名媛，比如，兽医系系花。
  嗯，跟她本人的外在人设完美犯冲。
  由于这位美女的来头实在太像女二了，（绝对没有暗示自己是女主的意思），姑且称之为二二吧！总而言之，心口不一的花羽棠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学姊印象不算太好。
  总而言之，看见帅哥美女就晕头转向的花羽棠就在美女二二的邀约下赴了酒吧续摊的约。
  花羽棠︰我就想看看酒吧是什么样的！
  §
  赴约后，酒吧的包厢里很多人，让花羽棠蹙了蹙眉。
  不过她梦想成为明星的随身翻译，不至于怯场，于是大方的和来者打招呼。
  二二倒也没什么坏心眼，就只是想知道花羽棠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能够让无情无欲的江北辰动心。
  虽然花羽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单纯被色诱……被美色所惑。
  于是，眾人就看见一个肤白貌美小短腿跟着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吃吃喝喝。
  二二虽然很无奈身后这个小女生如影随形让她没办法当旁观者好好观察，但一方面又理解小女生在这里只认识一个她，着实有些孤立无援。
  「哎呀！」突然一阵骚动，许多人纷纷站起身朝包厢门口涌去，推挤中将二二手里的酒杯给撞掉了，紫红色的汁液洒在纯白的小礼服上。
  「二……」这学姊本名叫什么来着？「你没事吧？」
  花羽棠目瞪口呆，连忙上前抽了好几张卫生纸给她。
  「没事没事……就是要去化妆室洗洗了。你自己待在这里没问题吧？」
  「不用我陪你吗？」她好意的问道。
  二二默默的瞅着她，眼里的情绪有点复杂︰「……不用了。」
  花羽棠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卫生纸递给她，目送她离开。
  过了一会儿，花羽棠惊吓地得知了刚才的骚动原因。
  手牵手一起来引起混乱的居然是哥哥季煦还有学长江北辰！
  不过哥哥这次不是以大明星的身分蒞临，而是阿姨公司继承人的名义，这让花羽棠有一瞬间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比起「大明星」，「继承人」的身分更让这整个包厢的人为之疯狂。
  就连江北辰，也不是什么学霸校草，而是江程集团的少爷。
  这一切离她好遥远，彷彿附加这些光环的他们并不是她的哥哥、她的……朋友？
  ……不，不对，不是这样。
  一旦被他们发现自己来酒吧，自己一定会被飞踢出去！换了身分也不会改变结果！
  花羽棠意识到不妙，转身想要偷偷摸摸遁走。
  「等一下。」一个女生拦在她面前，手里端着酒杯。
  她暗自叹息。果然，这种豪门夜宴要是少了刁难这场戏就失去精髓了。
  「喝酒是吧？」花羽棠确认一下女生的眼神，接过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难喝。
  怎么会有这么难喝的饮料。
  「学妹，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不、醉、不、归呀。」女生的语气凌厉。
  又是这样阴阳怪气的熟悉感觉。满满的全是恶意。
  花羽棠自幼在幸福的环境下长大，对于恶意的处理不够成熟，只能笨拙的接收。
  于是，她息事寧人地又喝了一杯酒，过程闷不吭声，周围渐渐聚集了看热闹的人。
  也把哥哥和江北辰吸引过来。
  她手中的酒杯被江北辰拿走，人被向后一拉。
  季煦也跟了过来，面色凝重的看着闹事的一群人。
  江北辰心情差透了，正想出口，花羽棠就拉住了他，笑的很諂媚，面色微红：「我头晕，你不生气。」
  然后转头看向脸色同样很差的季煦：「你长得好像我哥哥呀……」
  两个大男人被明明只有微醺却装醉的女孩子扯住，想发挥却不能。
  季煦瞪了她一眼，看向神情慌乱的女生：「你想对我妹做什么？灌醉？」
  季家声势正旺，无人敢得罪，眾人连忙道歉，只剩下一开始找碴的女生呆在那里不敢说话。
  二二从厕所回来后看到这样的场面，连忙扯住女生：「怎么了？」
  江北辰语气冰冷：「管好你自己的朋友。」
  二二心下一惊，转头看向女生。
  女生尷尬的回看。
  二二平復一下心情后，望向花羽棠：「不是我。」
  花羽棠当然知道，点点头：「我知道，我醉了，要回家啦。」
  语毕，拉着两个快要爆炸的男人快速离开了包厢。
  就像场闹剧，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迅雷不及掩耳。
  §
  「不生气不生气哈，生气是大乌龟唷。」花羽棠拉着两人一路走出酒吧，笑咪咪的说道。
  季煦气急败坏︰「怎么着？你被欺负了就这样忍气吞声？平常跟我说道理一套接着一套，别人一句不醉不归你当理所当然就这样喝酒……你忘记你酒精过敏十八岁生日全身起疹子是不是！」
  「哎哟我知道呀，但是……」
  「这件事情没有但是！今天要不是我们，你是不是真的要不醉不归了啊？花羽棠，你自己说，你离开家就放飞自我是不是？考来t市是为了什么，受气吗？」
  「哥哥！」花羽棠的小脾气也有点上来了。「你是大乌龟大乌龟大乌龟！生气的大乌龟！」
  「你才是乌龟，反应迟钝什么都看不出来！你被找了那么多麻烦不是我捅出来的！是隔壁这傢伙！」
  季煦有点跳脚，扔下话就开车走人。
  花羽棠傻眼的看着自家哥哥离开的姿态，有点不明白怎么可以有人吵架吵到一半突然自己消失。
  空寂的街头只剩下酒吧闹哄哄的声音洩出一丝夜晚的喧闹。
  可是耳边安静的只能察觉到风声呼啸。
  「揍人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吗？」男生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外套被盖在肩膀上。抵御了寒风。
  酒劲好像上来了，晕忽忽的，双颊红的不像话。
  「……为什么呢？」安静下来的女孩子声音软软的，还给他一个问句。
  因为觉得不太一样。
  你是季家少爷。新闻上说我要争夺家產，所有喜欢你的人都讨厌我，所以我喝下那杯酒，因为喜欢你的人认为不醉不归是理所当然……
  花羽棠蹲下身，抱住自己。
  「这世界没有理所当然的事吧。」
  「还是有的。」江北辰跟着蹲下身，儘管还是高出一颗头。
  「你就是我的理所当然。」
  花羽棠慢慢抬起小小的脸，眼珠水润润的看着他。
  她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呀。
  她是很聪明的。
  只要她不逃避，就没有什么她弄不懂的。
  「江北辰……我们谈谈。」女生认真的拉住男生的衣角，鼓起勇气说道。
  「我和你除了恋爱，没什么可谈。」男生扬起眉，淡淡看着她。
  啊？
  好像也不是不行……
  「那、那就谈这个吧。」
  看来是真的醉了。
  但是如果自己不趁虚而入……
  这个小朋友大概不会再有第二次勇气了。
  「好。」
  他说。
  §
  虽然一时喝酒可以使人勇气增倍，但显然代价巨大无比。
  江北辰叫了司机来载他们，上车之后红疹已经遍布手腕。
  「好痒啊。」她可怜兮兮的抱怨。
  江北辰不让她抓痒，钳住她的手。
  花羽棠痛苦的捏着江北辰的衣服，小脸扭曲。
  幸好哥哥没有冷酷无情到不给她送药的程度。回到家后房间里已经摆好药膏了，简直贴心无比。
  花羽棠晕晕的洗完澡后开了视讯，开心的帮自己的手腕上药。
  「再让我看见你喝酒，不管什么理由，给你酒的人都会消失。」江北辰毫无威慑力的威胁。
  「知道啦。」花羽棠乖巧回应。
  「你哥哥有没有说什么？」
  「他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她有点沮丧。「生气的人果然是大乌龟。」
  江北辰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完全理解。
  自家妹妹是自己亲手送出去的，换作是他，估计会懊恼一辈子。不过自己是既得利益者，季煦的懊恼不在他的考量范围内。
  「去喝杯蜂蜜水，今天早点睡。」他温柔的说道。
  夜很深，也很长。他没有多说什么，却彷彿花费心思，心里一股难以释放的喜悦鼓胀着。大概睡不着了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