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发家致富 第36节

  “哎呀,对不起知青哥哥!”
  说话的小男孩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上半身光着身子,裤腿拉到膝盖,赤着脚丫子,脸上皮的全是黑色的汗水,一双黑黢黢的大眼睛倒是神采奕奕。
  林逸秋看着被蹭脏的衣服也不在意,反倒是问他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三亮,不过村里人都叫我三两,哥哥叫我三两就行啦。”
  “那个三两……我想跟你打探点事情。”林逸秋从口袋里掏了两颗奶糖递给他:“一般人我只给一颗,但是我给你两颗,你得对哥哥说实话好吗?”
  刘三亮馋的不行,却也很谨慎:“哥哥你想问什么?”
  “是这样的,哥哥想住到老乡家里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们这里很少有知青住家里的,不过哥哥如果真的想住可以问一下村长。”
  看来这件事可行。
  “你认识刘季年吗?”
  刘三亮点点头:“认识呀,季年哥哥可厉害了,他总是带我们抓鱼的!”
  林逸秋笑眯眯地问出了真正的目的:“你看我能住季年哥哥家里吗?”
  “季年哥哥家?”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季年哥哥家有个大姐,怕是不会让知青住到家里去。”
  这倒是刚刚王晓军没提到的。
  这个刘季年看着比他大不少,上头还有哥哥姐姐,那他的大姐少说也得25岁以上了,25岁还没结婚在农村可不多见。
  林逸秋好奇便也问了。
  “是的,萍萍姐已经28岁了吧,还没结婚呢!我娘说,她是没人要的破鞋,唔——”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刘三亮立刻把嘴巴捂上了。
  他害怕地东张西望了一番,对林逸秋解强调道:“我瞎说的,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没结婚?破鞋?
  结合宋国庆所说的村民排挤男知青,林逸秋突然觉得自己get到了什么。
  第47章 包子
  王家屯生产队办公室
  “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您看咱们要不要安排一下,让他住过来……”
  王根生沉吟了一下,有些拿不定主意。
  王晓军见状咬咬牙加重了口气:“队长,我绝对不会看错,那几个新来的知青都是以那个叫林逸秋为头的!”
  王根生这才抚掌大笑:“不错,晓军啊,你总算是出息一回。”
  王晓军也跟着笑了:“谢谢队长,不过那个刘村长可真是好坏不分,给陈铮吃肉包子,还故意不给咱们去接的人……叔儿,你可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王根生有些看不上他这小家子气的样子,又想着他刚立了功,便道:“你婶儿昨个包了饺子,你晚点过来盛点带回去。”
  王晓军惊喜得不行,赶紧点头:“谢谢叔儿,啊不,谢谢队长!”
  他在这一头汇报完消息,又马不停蹄地找到王晓柱。
  此时王晓柱正带着人摸鱼呢,看王晓军来了,让其他人赶紧收拾收拾回去。
  王晓军复述了一遍跟王根生汇报的事情以后,又补充道:“我让那个林逸秋去找刘大斌说,他要住到刘季年家里去。”
  王晓柱有些疑狐:“啊?那刘季年能答应?”
  王晓军见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立刻抖了起来:“啧!那必然不能啊!我这不是为了把人哄过来嘛!你说他要真去说了,刘季年他姐那点破事又不能明说,两个人可不得大吵一架,到时候那刘家人可不得气死。”
  王晓柱这才恍然大悟:“哈哈哈哈哈是是是,这次你做的不错……”
  可随即他又忧愁道:“不过如果我爹知道是我们在背后策划,他不会怪我们吧?”
  王晓军心想这个堂弟可真是胆小如鼠,反正得罪刘家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人早得罪光了,还怕个屁啊。嘴上却耐着性子安慰道:“我没有跟队长汇报这件事,到时候就说是林逸秋他自己要去的,就算他回过味来了,他得罪了刘大斌,以后要在咱们村混下去,也就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王晓柱点头称是:“也对,等他来了,做了我的手下就知道了,那可不比跟着姓刘的混风光?不过你也知道,我爹一直都很欣赏刘季年,希望他可以做我家的女婿,以后你做事还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要让他抓住把柄了……”
  “唉,这件事就暂时不要提了,我姐要是知道了,也得把我好一顿骂呢。”
  王晓柱一通念念碎还不满足,又对王晓军抱怨:“你说他怎么就那么讨厌呢,谁都不招惹,偏要来招惹我姐,当初干嘛要救我姐呢!唉,你说万一他真成了我姐夫咋办?”
  王晓军嘴角抽搐了几下,虽然他真的很不喜欢刘季年吧,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很有几分本事,长得也招人惦记的。但是想到自己堂姐的姿容举止,刘季年就算是瞎了,下辈子也不太像是能看上自己堂姐的样子。
  所以王晓柱的发言完全叫什么庸人什么扰自己的,他真想劝对方放宽心,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林逸秋这边又跟刘三亮打听了一些村里其他事,不过这孩子也贼精,之后再也没有透露什么靠谱的消息,林逸秋也只得作罢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林逸秋看了一眼行李的位置,见没人动过,心里松了口气,他包里好东西不少,要是被人拿走了可不行。
  说到底集体宿舍还是不安全,毕竟他身上吃的喝的用的乃至于钱跟票子,说是全村最富都有可能,放在集体宿舍万一不小心露了财就危险了,在彼此不熟悉的情况下,他只能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而且集体宿舍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做点什么都不方便,他来这里躲林夏妮是原因之一,没工作的无奈之举是原因之二,帮胡老师找朋友是原因之三,也是重中之重。
  如果要去找这个朋友,他就免不了要经常单独出门,人多眼杂,时间长了肯定会惹人猜忌。
  如此说来,去老乡家住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既来之则安之,眼下只能慢慢想办法了,先给家里报个平安吧。
  夕阳西下,宿舍人渐渐多了起来,宋国庆为新来的三人介绍其他知青,经过上午赵林那件事,大家对他们的态度也都算得上和善,毕竟人多也算是帮手,就是不知道这三个新来的能撑多久。
  林逸秋:“宋哥,如果我想跟家里人联系怎么办?”
  宋国庆:“电话肯定是最方便的,不过电话机只有王家屯的队长办公室有,他八成是不会借给刘家村的人使的。发电报要去镇上,坐车得两小时呢,还是写信吧,邮递员每个月月底会照例来一次,估摸着就这两天了。”
  “行,谢谢宋哥了。”
  “你要写得抓紧咯,最好是午休阳光足的时候写,晚上的煤油灯太伤眼睛了。”
  “谢谢宋哥提醒。”
  “不用客气,你想洗漱也得早点,一般吃了晚饭就可以洗漱了,我们八点就熄火了,村里没有洗漱间,就一个棚子可以冲冲水,宿舍后头是茅房,乡下简陋将就一下吧。”宋国庆不愧是村里的老人了,他提醒的每一句话都是当下林逸秋最需要的。
  林逸秋从包里掏了三块毛巾,想了想这毛巾用一块少一块,最终还是塞回去了一块,跟陈枫拿了个脸盆去洗漱了。
  乡下的环境自然是极差的,这让林逸秋更加坚定了要找个干净的老乡家里蹭住的想法,否则在这里被同化,他真的会崩溃。
  休息了一阵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现在是农闲,都是各家各吃各的,只有农忙才会去村里食堂吃,知青们则集合在一起吃大锅饭。
  宋国庆解释道:“平日里我们一天都是吃两顿,一顿早一顿晚,还都是稀的。只有农忙才会吃三顿,也是两顿稠的一顿稀的,今天算是托你们的福了,又是午餐又是肉包的。对了,我们这里没有厨子,大家都是轮着做饭的,小林小齐小陈你们仨会做饭吗?”
  齐援朝摇摇头,陈枫跟林逸秋则表示:“会一点。”但会的不多。
  “有什么要求吗?”
  “那倒没有,就是得……最起码要做熟吧。”宋国庆委婉道。
  今天做饭的是三个男知青,主食是窝窝头和铁锅炖白菜,从主食到菜都是毫无油水的。
  林逸秋被分到了两个窝窝头,这时他才知道,不是来了东北就顿顿有大白米饭吃的,平时基本都是以高粱米、玉米面还有黄豆为主,大米饭那是供应给城里人的。
  林逸秋咬了一口窝窝头,瞬间理解了十月革命和历史上的农民起义,难怪刚来要吃一顿大肉包,要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伙食,可不得造反吗?至于这个做菜水平嘛,确实是如宋国庆所言,做熟就行。
  林逸秋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首世界名曲——
  “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形容的可不就是此情此景?
  唉,他想念他的大肉包子了。
  唔,还好他还有两个大肉包子呢!
  等等,大肉包子!?
  草了,他中午还坑了男主一个包子呢!虽然罪魁祸首不是他吧,到底他也发言了,这可是一个大肉包啊!
  到底要不要还一个包子给他?
  林逸秋陷入了两难境地,思来想去毕竟对方是原文男主,还是别一来就把人得罪了吧,这件事对他们来说都是无妄之灾,要怪,就只能怪王晓军搞事情,害大家失去了美味。
  王晓军此刻还不知道,就因为一个包子,他已经被辛苦拉拢的林同志拉入黑名单了。
  随便对付一口,今天算是过去了,想到这样的日子还有三年多,林逸秋就有些脚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太好直接去牛棚,还是等大伙儿都睡了吧。
  好不容易熬到夜深,宿舍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鼾声,林逸秋慢慢坐了起来。
  本来他也是极困的,但是这鼾声让对睡眠质量要求极高的他根本睡不着,再加上天气炎热还有蚊子,困到极致神经反而绷紧了。
  现在天热,这包子一夜之间可能真放不住,倒不如给了陈铮,横竖也就一个包子,以后什么山珍海味吃不着。
  做完心里建设,林逸秋摸黑爬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跨过一连串人下到地上,披了件衣服,寻着夜色里的轮廓,简单辨别了一下方向就朝着村东过去了。
  农村的路极其难行,林逸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还时不时需要用月光辨别方向,偶有的鸡鸣狗叫给夜里增添了几分鲜活气息,让人不至于那么害怕。
  正走着,前方麦田里有一道手电光一闪而过,最后直接打到了林逸秋脸上。
  被强光照射着,林逸秋微微捂住了双眼,透过指尖的缝隙,他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嘿,这不是老熟人刘季年嘛!
  刘季年一步一步走近,也看清了林逸秋的脸,收起了手电筒,冷声道:“你干什么的?”
  林逸秋正纠结着,是实话实说还是……
  便听对方又问:“你迷路了?”
  “额……”
  “知青所在西边,你走错了。”
  “不是,我要去牛棚!”权衡之下,林逸秋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快回去吧!”说完刘季年转身就走了。
  林逸秋看见他手里除了有一个手电筒以外,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纸包,而看对方走的方向又是跟自己同路,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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