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無个人线:初见

  和安妮的相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狗血」。
  魔兽横行肆虐在这片大陆上已经五百年。人类死伤惨重,对魔兽的了解却始终停滞不前,只知道魔兽来自于一道深渊裂缝。魔法和咒术对皮糙肉厚的魔兽根本构不成威胁,还好至高学者在人类危亡之际成功制作了一种强化药剂。药剂的来源是普通骑士们拼死带回的一只活魔兽,学者倾尽一生进行研究,终于掌握了伤害魔兽的方法。这种药剂可以强化人类的肉体,并产生一种被称作“圣力”的神奇力量,圣力便是魔兽唯一的克星。
  羽翼骑士作为抵御魔兽的唯一一道防线,自然需要通过极为严格的选拔,可以说羽翼骑士正是人类中至高力量和勇气的代表。
  彼时的莱因还是个刚刚来到诺里兰徳的外乡人,他为参加今年的羽翼骑士选拔赛才来到这里。魔兽杀光了他的家人,带着一腔悲痛恨意,他不惜跋山涉水,只为得到强化药剂,将所有的魔兽赶尽杀绝。
  还好莱因剑术上的造诣不容小觑,成功打败了所有的对手,但当他来到至高学者的宫殿时,学者看着他,失落地摇了摇头。
  这代表他还没有成为羽翼骑士的资格。
  短暂失去梦想的莱因独自到酒馆买醉。酒馆内人头攒动,大多都是今日选拔赛的选手——当然,也都是莱因的手下败将。
  「要不是为了那高得离谱的俸禄,老子才不参加这狗选拔!」
  「妈的,我今天被个娘娘腔一招打下去,脸都丢尽了!」
  「没选上就算了,那可是魔兽,到时候有钱没命花!」
  「啪!」
  喝醉的莱因将酒瓶摔了一地,踉跄起身时还撞到了一个正在说话的壮硕男子。
  「操,哪个不长眼的?!」
  一回头,几个人正好认出了莱因,个个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凑到了他面前。
  「不是很厉害吗?呸,还不是做不了羽翼骑士!」
  「哈哈哈,不如跟老子回去让老子干个爽!长得比地下街那帮贱人都漂亮,当骑士多浪费!」
  这帮人见莱因醉醺醺得几乎都站不稳,都起了歹心,推搡着将莱因带到拐角的偏僻巷子。
  巷口那路灯许是快坏了,忽明忽暗的。月色也被云层遮了去,如此夜黑风高之时,的确适合做坏事。
  莱因的佩剑被丢在店里,几个人拿着匕首同赤手空拳的他打斗竟也讨不到半点便宜。但莱因不擅饮酒,今日着实是醉得厉害,很快就站不稳,被其中一个高大男人趁机踹倒在地。
  一行人冲上来将莱因控制住,有个男人甚至要脱莱因的裤子。
  「喂,我说没说我的店附近不许闹事?」
  几个男人回过头,一头粉发的女子面容娇俏,抬手将什么对准了他们。
  饶是这帮人胆子再大,也是听说过这家酒馆的女老板手里那个可怕的武器的。不管被射中哪里都会眨眼间连渣都不剩,完全没有活命的机会。
  于是他们只能给莱因丢下个恶狠狠的眼神,随后落荒而逃。
  等他们跑远了安妮才想起来他们没给钱。
  肉疼地叹了口气,安妮蹲下去,推了推莱因的手臂。
  「喂?还清醒吗?」
  没有反应,安妮只好用出吃奶的力气将他翻身。
  「还好被我遇到,不然你可就惨了……」
  嘟囔着,安妮试图将莱因扶起来,但没扶动。她不甘心地又试了试,差点儿把自己也摔了。
  「女孩子不该这么重啊……」
  遮住月亮那片厚厚的云层终于飘了过去,月色下,莱因那张布满灰尘与血污仍旧漂亮的脸蛋让安妮一时哑然。湛蓝色的短发闪动着细碎的光,额头上几缕碎发隐约露出美人尖,白到快要透明的肌肤上一张唇形优美的红唇格外扎眼。他的睫毛微微颤动,薄薄的眼皮下眼珠不停地转来转去,像是睡得十分不安稳。
  继续打量着,这时安妮才看清了他高大的身形与喉咙处明显的凸起。
  「是个男人啊。」
  她感慨道,目光仍落在他脸上。
  「好看成这样……」
  莱因的眼珠又转了转,眼皮颤动不停,明显是快要苏醒的架势,于是安妮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同他对视,猝不及防跌入那片澄净的汪洋中。
  纯净的眼眸先是有些迷茫,随后很快清醒。莱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痕和血迹,又看向面前这个明显娇弱无比的安妮,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我怎么了?」他问。
  「呵呵。」安妮露出个尴尬的笑:「你……」
  没等安妮解释,莱因突然发现自己的裤子没穿好,正卡在大腿处不上不下,他连忙屈起腿,挡住关键部位。
  ——他总不至于耍酒疯脱自己裤子吧?
  疑惑的目光变为警惕,莱因发现自己的佩剑不在身旁,浑身更是紧绷起来。
  「别别紧张!我......」
  安妮连忙举起双手投降打算解释,谁知道她的朋友玛丽站在酒馆门口喊她:「安妮?账还没算完跑哪儿去了?!」
  脚步越来越近,玛丽看到了巷子里安妮那头显眼的粉色头发。
  「偷懒是不是,你不会又去搞男人了吧?!」
  「我什么时候搞男人了?!」
  安妮飞快反驳,却见面前的莱因面色一白,随后变为气恼的红。
  ——这误会可大了。
  *
  「嘿嘿。」
  正在吃饭后甜点的安妮看到莱因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歪歪头,一脸茫然:「你笑什么?」
  莱因正在给她削芒果,美丽的眼睛弯弯,颇为开心的模样:「我想起我们相识的那天。」
  「哼,你把我当成流氓,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对不起,安妮明明是我的恩人。」莱因温柔地微笑,将切好的芒果果肉递到安妮面前:「快多吃些。」
  切了满满一大碗,像在喂猪。
  「对了!莱恩大叔家的房子漏雨,你有时间去帮忙看看。」
  「好。」
  安妮心满意足地吃着水果,继续道:「布鲁斯一家想请咱们去他家做客,你之前不是救了他女儿嘛。」
  「还有还有……」
  莱因在诺里兰徳的声望极高,不完全因为他是羽翼骑士,更因为他是出名的热心肠。只要魔兽没有来袭,他大多时间都在赶去帮忙的路上。后来两个人一合计,就在安妮的酒馆里加了个委托角,需要帮忙的人留下讯息即可,分文不收。
  「生气,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好。」
  安妮突然撅起嘴,不开心。
  明显是逗他的话,但莱因却表情一僵,慌张道:「那,那怎么办?我不帮他们了?」
  「我得成为最特别的那个!」
  「你……」不知道想到什么,莱因脸颊红了半边,连耳廓都染上霞色:「明明就很特别……」
  「我怎么没感觉到?」
  莱因有些苦恼地皱着眉,艳丽的脸染上愁绪,美得拨人心弦:「做了一天一夜,还感觉不到吗……」
  「咳咳咳……」
  安妮被果肉呛到,连忙拿起水壶灌了一大口,莱因一边轻拍她的背为她顺气,一边喃喃低语:「看来不够……」
  声音太小,安妮没听清。
  「什么不够?喂!」
  莱因突然将安妮拥入怀中,颈子深深垂下,慌张地去寻她的嘴唇。
  感受到在自己小腹戳来戳去的硬物,安妮小脸唰地变白了。
  ——还,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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