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场游戏—报到(4)

  他们俩步行在后街的小巷子。
  两人肩并肩走着，顾熙梔不断偷覷着路星辰的侧脸。
  月光辉映，双眼如一轮明月，好看得不得了。
  而路星辰走着走着突然缓下脚步。
  「怎么了？」顾熙梔回过头，望着被微弱地快要看不清的路灯映照着、此刻完全无法看到脸色的少年脸庞，想在他脸上找寻到她想要的答案。
  「熙熙，之后你如果要走这条路，一定要我陪才能走。」路星辰的脸向顾熙梔凑近、也似乎都能感受到双方的鼻息，而直到这时她才看清他脸上的神情。
  「哎⋯⋯好。」他一双剑眉轻轻拧起、彷彿有无穷尽的忧伤环绕着他，这也使得顾熙梔愣了下才回应。
  「虽然这条路能很快到，但实在太暗了。」路星辰伸出手、轻轻抚着顾熙梔头顶的发，「我一定会保护你。」
  走出了后街巷子的另一端后，街灯的霓虹光亮闪烁着顾熙梔的眼，她此时才注意到这是另一头的大街上，此刻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与方才小巷子内的氛围截然不同。
  顾熙梔却也注意到路星辰的侧脸有些许寂寞，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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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熙梔坐在靠窗的位置里，即使餐馆内再普通不过、也看得出有些许岁月，但她仍新鲜地看着每一处。
  「这是我很喜欢的店⋯⋯」路星辰坐在顾熙梔对面，对她淡淡一笑，「虽然都只是一般的家常菜。」
  「家常菜！」顾熙梔一听，双眼瞪大、惊呼了声。
  而她这声惊呼，也把要从一旁递上菜单给他们的店员吓了一跳。
  「你不喜欢吗？」路星辰听到她突然惊呼，心里担心了一下。
  「不不不！我很喜欢！」顾熙梔露出开心的笑容，整个伸出双手置于桌面上，开心地打起节奏。
  「嗯？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路星辰对她这个反应感到意外。
  「这⋯⋯说来话长啦！」顾熙梔歪头想了一下要怎么跟他解释，但也不想说得太多，「我过去没什么机会能吃到家常菜。」
  路星辰迅速地在菜单的某个栏位上画了一笔后，随即将菜单递给坐在对面的顾熙梔。
  「那熙熙平常在大学呢？」路星辰问她，同时脸上多了分羡慕的顏色，「⋯⋯也感觉大学很有趣。」
  顾熙梔感觉到，他似乎对「大学」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学餐！我最喜欢自己夹的自助餐！」于是顾熙梔滔滔不绝地跟他说起学校生活，「⋯⋯但大学嘛，我觉得跟电竞选手一样，自律真的很重要，因为翘课翘到不能毕业的也大有人在。」
  「大有⋯⋯人在？」路星辰有点艰涩地重复她的话。
  「嗯，意思是『相同情况的人很多』。」顾熙梔意识到这句对于他来说似乎太过艰难，于是当起国文小老师，跟路星辰解说着。
  「原来是这个意思。」路星辰点点头。
  「我选好了！」顾熙梔虽然一边跟他说话，但也还是有将注意力放在菜单上。
  而店员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笑着迎上来接过顾熙梔手里的菜单。
  「我会常来这家店，是因为会让我想起我妈做的菜。」路星辰看着窗外经过的一对满脸笑容的母子，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提及常来这里的原因，「我刚上国小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开了。」
  听到他这么说，顾熙梔瞪大了双眼，而褐色的眼珠在夕阳的反射下更显得像是漂亮的玻璃工艺品。
  「我被舅舅接到美国照顾，所以我的中文说得不太好⋯⋯」路星辰说到这，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因为周遭没有人跟我说，久了我也忘光了。」
  「我陪你讲啊！」顾熙梔带着柔和的笑看着路星辰，也十分认真地对着他说：「你有不懂的就来问我吧！」
  「谢谢你。」路星辰笑了，而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耳朵有点热。
  原本顾熙梔还想说什么，但此时她置于桌面的手机响了，于是顾熙梔低头看了萤幕一眼、视线却在撞上那串红色的字体后，原本的笑脸在一瞬间垮掉。
  有一瞬间，顾熙梔觉得像是有一道道黑影快速地朝自己袭来，那排山倒海、心惊胆颤的力道彷彿又像雨点打在她的身上，从此坠入黑暗深谷、再也万劫不復。
  坐在她对面的路星辰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路星辰不动声色，迅速将顾熙梔的手机取走。
  「熙熙？」路星辰喊了她一声，节骨分明的手勾住她颤抖不已的纤指。
  「我⋯⋯」顾熙梔此刻的脸色很难看，一张小脸上惨白如纸。
  「没事的。」路星辰觉得她快要昏厥，一双剑眉紧锁，同时也攀上她的手、紧紧握住，小鹿般的双眼无比认真地看着她，「害怕的话，看着我吧？」
  「咦？」顾熙梔眨了眨眼睛，脸色恢復以往，似乎是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拉回现实。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