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婿欺我 第21节

  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阵欢声笑语。福灵公主与那帮安人,竟朝这冷清的殿走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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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弱夫子今天也在黑化》文案:
  浮云卿,当朝最得宠的小公主,桃腮杏脸,娇俏灵动。可惜读书一窍不通,官家气急,赐她位专属的教书夫子。
  夫子芝兰玉树、温润恭谨,只是体弱多病,眉睫仿佛肃静的霜雪。总是含笑劝学,不曾朝她发过半点脾气。
  浮云卿贪恋这份温柔,任性下令,命夫子入赘公主府做驸马。
  起初,夫子持书卷教她圣贤明理,辨人识心,对她学业要求严苛。后来,夫子严管她的起居交友,把她牢牢扣在身边,不给她半分自由。
  浮云卿动着小心思,表面待他如常,背地里却寻找窜逃时机。
  直到某晚,她无意间看见——
  温润如玉的夫子手执长剑,剑锋沾血,勾着薄唇,一点一点碾碎死士的手指。身手狠辣从容,哪有半分病弱的模样。
  似是听见她的声音,夫子转身,脸上笑意如常,眼底却像淬了冰,“死士不忠,臣杀之。公主无需担忧。”
  撞破对方秘密,浮云卿满心惊慌,可夫子对她最坏的时刻,也不过是在榻上一边握紧她的小腿,一边吻掉她的眼泪,声音低哑缱绻,
  “我是公主虔诚的奴,公主也当为我一人的主。”
  *
  敬亭颐芝兰玉树、天资无双,一朝平步青云,位极人臣。
  可无人知道,他年少困顿之际,险些丧命,是一个小姑娘掰了半块饼,救他于水火之中。那恩人便是明眸善睐的小公主。
  公主虽说喜爱他温润端方,可心却与他疏远。
  他慢慢撕下伪装,清除恶人,逼着公主看清她所谓无上好友的真面目。他要叫公主知道,除他怀中,她别无依靠。
  敬亭颐想,哪怕公主厌恶他、恐惧他,她也只能是他的。
  第27章 二十七:晋江文学城首发
  脚步声与嬉笑声愈发清晰, 在耳边回荡着福灵公主肆意张扬的笑声,崔沅绾心里慌得紧,忙示弱:“是他非要与我纠缠, 我心里念着慎庭哥哥,诓骗他几句, 赶紧跑了过来。”
  崔沅绾说罢,见晏绥仍不松手,便反其道而行之, 索性闭眼调息,“拗不过你, 随你去罢。”
  这番置气可怜样倒是惹得晏绥心中一喜,忙拉着崔沅绾往殿内躲。正巧殿内有扇绣着千里江山图的屏风,单面屏风厚重, 躲在其中, 外人自然看不到。
  可晏绥仍未放过她,那手仍不老实, 四处煽风点火。崔沅绾握住晏绥作乱的手,低声嗔道:“别闹了。”
  “莫怕, 瞧你慌的。”晏绥说道,“这殿里大有玄机, 屏风后还有一密室呢。这处不隐蔽, 索性藏到密室里去好了。”
  晏绥指向身后挂着壁画的那扇墙, 示意叫崔沅绾看去。那墙上挂的正是《秋葵犬蝶图》, 墙下设有一四方檀木高桌,摆着两座菩萨像, 中间摆着琉璃翠青束口花瓶, 花团锦簇。
  官窑里翠青色瓶本就难烧成, 官家爱女,把宝物都赏到了公主府上。那图正是原行遮所画,不是大家之作,却是公主的心上人的笔墨丹青。
  “你如何知公主府里的殿内建造?又为何会在这座殿里”崔沅绾问道。
  “看出来的。那翠青瓶是个机关,墙也是空的,里面自然是间密室。至于我是怎的到这殿里来的……”晏绥话语未尽,显然是不欲多说。
  不待崔沅绾追问,福灵公主与那帮安人便推门进殿里来。
  “这殿里都是爹爹赏我的金玉珠宝,平时在这堆着,我也用不完。今日原三郎来我的生辰宴,众位安人通通有赏。这箱里的物件随意拿便是。拿过我的珠宝,自然要多撮合我与三郎二人。”福灵公主随意一指,身边跟着的女使便前去打开大箱,里面不是玛瑙就是琉璃,叫众位安人眼前一亮。
  跟在福灵公主身后的都是年轻的新妇,上了年纪的诰命夫人自然懂得福灵公主这是在行贿赂,可惜这帮没脑子的安人不懂。出嫁前都是娇生惯养的贵家女,自然拒不了这方鼎铛玉石。
  屏风后,崔沅绾听罢福灵公主的一番话,暗自思考片刻,就连晏绥吻上她的耳垂都没注意。
  晏绥不满她分心,用着半分力咬了下,似在狎戏。
  “嘶。”
  崔沅绾吃痛地叹了声,还好这声被屏风外安人的欢呼声给掩盖了住。
  “惯会欺负我。”偏偏崔沅绾此时拿这嚣张的人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微弱警告声莫要过火。
  不过福灵公主言此处尽是宝物,难不成晏绥前来是来看这殿里某个不同凡响的物件?可他又不是粗鄙村夫,哪门子金石没见过?
  崔沅绾沉思着,蓦地想到先前官家许了公主陇西郡食邑,只因公主先前总想往陇西里周游一番,那处曾留下过原行遮游行的痕迹。官家心疼公主,又把陇西堪舆图给了她,叫她选好风水宝地建府。
  而今陇西战乱,这堪舆图自然是前线需要的情报依据。不过崔沅绾倒不知官家把这堪舆图收回没有。
  “我是来奉官家命找一张地图的,公主骄矜,官家叫我暗地行事。”晏绥俯身在崔沅绾耳边小声解释着。
  “是那张陇西堪舆图么?”崔沅绾扭头问道,不曾想嘴角无意掠过晏绥下颌,下颌处随即显现一点嫣红。
  “这口脂也真是低劣。”崔沅绾说着,急忙拿出帕子想给他擦下来。不曾想晏绥却拽着她的手腕,偏偏要与她作对。
  “没事,就当是一颗红痣罢了。”晏绥低声道,“你待在家院里,怎会知道这些事?”
  崔沅绾撇着嘴,“道听途说而已,不曾想竟真说中了。”
  晏绥没再说话,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朝堂风云诡谲,其中纠纷哪儿有传闻里那般容易。不过崔沅绾既是这般理解,晏绥也愿意保护这份纯真。
  单面屏风能叫外头的人望不见这处人影,可呼吸吐气却逃不过猧儿狮猫的鼻子。
  狮猫猧儿皆是长毛粉鼻大眼的主儿,被两位女使抱在怀中。进殿尚安静乖巧,就在福灵公主带着安人挑冠梳时竟都狂叫起来。
  “雪儿,虎哥莫叫!今日宾客来此,你俩收敛些,莫要叫客人看了笑话。”福灵公主说着,给女使递眼色,想把这两位给带下去。
  不曾想,狮猫猧儿竟不听话地窜到地上,来回绕路,最终停在那方屏风前不动。
  当着众人的面,这二位胆大包天,弄乱了一桌珍珠项链,毛发飞扬,沾到客人衫子上,难免叫福灵公主挂不住面。
  见公主面色阴沉,一女娘忙上前解围道:“公主,雪儿跟虎哥都是讨人喜欢的主儿。瞧瞧这胖乎乎的两只多可爱啊。”
  福灵公主没理身后人,朝雪儿虎哥招招手,却怎么也唤不回来。
  眼见有安人朝屏风这边走了过来,霎时,崔沅绾的呼吸几欲凝固了来,偏偏晏绥满不在意。
  一步,两步……
  崔沅绾看见站在福灵公主身后的那位女娘走了过来。初看面生,再一看,这女娘正是先前与林之培走在一处的承怡县主。
  说不上是熟人,可崔沅绾心头莫名升起怪异感。
  再走两步,承怡县主便能窥见屏风后的机密。
  崔沅绾不禁屏住呼吸,握着晏绥的胡作非为的手,力道大到指尖发白。
  “真是听话。”
  承怡县主面上带笑,弯腰把雪儿和虎哥都抱了起来。转身前朝屏风处瞥了一眼,正巧与屏风后的崔沅绾对视一瞬。
  也不知是否知晓屏风后有对胡来的璧人,承怡县主把猧儿狮猫递上女使怀里。女使知这两位叫公主丢了脸面,赶忙把猧儿狮猫给带了下去。
  有人解围说话,那帮安人才勉强把讥讽话给咽到了肚子里去。
  “诸位赶快挑罢,过会儿还有筵席呢,切不能耽误用膳啊。”福灵公主催促道。趁着安人都背过身去观摩珠宝,赶忙把承怡县主给叫了过去。
  “我看你面生,你是……”福灵公主问道。
  福灵扎头情爱,除却原行遮,谁都入不了她的眼。如今不认得嗣荣王家里的人,自然也有情可原。
  然不待承怡县主回话,福灵倒兀自认出了来。
  “承怡县主,多年不见,见你无恙,本宫心也安了。”福灵摆着公主的架子来,大方说道。
  承怡县主曾是她幼时伴读,处处压她一头。这也不算多大的事,偏偏承怡县主的母家便是临安原氏,承怡县主是原行遮的堂妹。
  而县主与原行遮幼时走得近,纵使是堂妹,福灵心里也跟醋溜一般。
  “那年我有幸做公主伴读入宫读书,后来家父把我带回家,请来夫子教书。公主在宫里,我在家里,虽是都住在这汴京城,可却再也没碰过面。今日是公主的生辰宴,请帖递到家里,我才有幸与公主再见上一面。”承怡县主欠身行礼,“公主同幼时一般单纯天真,真真是好。”
  福灵没听出话中深意,念着方才县主给她解围,才勉强给她个好眼色看。
  一别多年,县主还是幼时那般嘴不饶人。
  “不同你多说了,我去给她们说说我这满箱宝物。”福灵不曾多给她半个眼色,转身融入安人堆里,被安人簇拥一句一句夸着,脸上才渐渐生了笑意。
  人一走远,崔沅绾才肯松口气,如获新生一般,仰头吸着气。
  “当真这么怕?”晏绥挑起崔沅绾脑后散落的一缕发丝,低头嗅着发香。
  自然是怕。崔沅绾腹诽着。若叫公主知道她这座藏宝殿里还有两位外来人默不作声地看着殿里动静,不得在官家面前狠狠告上一状。
  见崔沅绾不语,晏绥以为她怕得狠了,便轻声安慰道:“莫怕,等人走了我们就趁机出去。若是你等不急,也能跳窗出去。”
  听罢这话,崔沅绾蓦地瞪大眼,真是不着调。他疯不要命,她可惜命得紧。
  崔沅绾叹口气,只能跟殿里这帮叽叽喳喳的安人一同耗着,看谁熬得过谁。
  不过躲在一隅遍览殿内言语行事,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福灵公主衣着神态都是明媚的少女模样,可言行当真是不过脑子。
  公主公然把安人带来自己的殿里,大声放言宣告官家的宠爱。这般招摇放肆,有钱便要告知全都城的性子,若是被有心人告到了别处去,定个骄奢淫逸、贪财贿赂的事岂不是轻而易举便能做到的事。
  公主享受下人追捧,人人口中说的都是好话,可心里是如何想的,恐怕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后宫不干朝政,若是哪位安人想借公主手升自家官,岂不是叫官家下不来场?
  胡思乱想一番,到头来还是晏绥揉着她的指腹,出声提醒:“你看,她们走了。”
  最后走的是承怡县主,快要迈出门槛时,承怡县主往殿里扫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了那扇气势的屏风上。
  不过只看了几眼,随即走了出去,殿门悠悠关了上来。
  门一关,崔沅绾便想从晏绥怀里窜出来。
  天热,殿里虽是放着冰盆,可她与晏绥紧紧贴在一起,热气升腾,叫她热得难耐。
  晏绥竟破天荒地没拦,任凭崔沅绾跑到屏风外面乘凉。
  “人都走了,不如来一次?”晏绥问道。
  崔沅绾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的诨话一般,朝晏绥望去,见他靠在金柱旁,话里满是戏谑。
  这话或是一句调侃,可待崔沅绾看清晏绥脸上神色,便知这话不是在询问,而是在确认。
  今早起来便在吓她,她以为晏绥该消了气才对,毕竟她来公主府的路上一直待在晏绥怀里说着好话,不知叫了多少声好哥哥。
  不曾想,这人还记着莫名由来的仇,竟说着这般放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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