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帝宠 第15节
故意笑着道:“我要是去了,就把茵姐儿带去。”她扭头看着茵姐儿,逗弄她说:“侯府里头的吃食,是五湖四海来的厨子做的,你见都没见过。”
茵姐儿馋归馋,却也知道做梦和真实的区别,她咽了咽口水,嘟哝道:“等你能去了再说这大话。”
乌婉莹嘴角一抽。
茵姐儿托着腮,又继续说:“急着嫁的雪昭姐姐你不带,带我这‘小孩子’干什么呀。再说了,我也看出来了,嫁人根本没什么好的,回次家见自己家人,还得看婆母的脸色。哼。”
乌婉莹:“……”
荆氏真是拿茵姐儿没法子了,又好气又好笑地再瞪她一眼,说:“再不闭上你的嘴,我打你嘴巴子!”
却也不是真的讨厌茵姐儿说的这话。
有一点茵姐儿没说错,姑娘家的嫁了人,回娘家可就不容易了。
这话荆氏这个当媳妇的不能在婆婆面前说,只有小孩子能说。
茵姐儿抱着荆氏胳膊撒娇,又去老夫人跟前讨巧儿。
笑笑闹闹就这么揭过去了。
一圈牌打下来,乌雪昭赢了。
乌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松了口气,到底是赢了。雪昭姑娘也真沉得住气,忍了这么长时间,一个字没说,一点儿脾气没发,悄默声儿就赢了牌。
乌婉莹恨恨地给了银子,却并没有承认自己之前发脾气发错了。
身份地位高的人发脾气,没什么错。
要怪就怪乌雪昭自己命不好,命数里注定了脱不了“低微”两个字。
几圈牌打下来,金乌西沉,乌婉莹也该走了。
她起身辞了老夫人和荆氏。
荆氏也领着茵姐儿回去,路上教训她:“在你堂姐跟前怎么说话的,脾气怎么都这么的冲了。”
茵姐儿下巴一抬,脖子一扭,倒耍起脾气来了。
她就是不喜欢乌婉莹。
大家打小就在一块玩儿,就算从前有些小矛盾,同在屋檐下,乌婉莹虽是养女,茵姐儿隔夜也就忘了。
嫁了人之后却要摆起长辈谱儿,明明只她儿几岁,一口一个“小孩子”,还爱炫耀、说空话。
茵姐儿又正是长了心气儿的年纪,自然格外不爱听。
再有爱屋及乌的缘故,茵姐儿亲近乌雪昭,自然也讨厌乌婉莹一些。
这厢乌婉莹离开了乌家,也没急着回去,而是先去了一趟林家。
林二夫人还是照常迎她,听说是想打听请封的事情,便答应帮这个忙。
过了几天,林二夫人给乌婉莹指了一条明路:“永宁侯府不是要办花宴吗,你只要进得去,这事就有法子了。”
乌婉莹喜滋滋回去告诉忠勤伯府的人,如今陈家人都一门心思钻营着去永宁侯府的花宴。
林二夫人怡然自得地在家里嗑瓜子,让丫鬟打着扇子,笑得合不拢嘴。
她给乌婉莹指的路子倒是没错。
若是忠勤伯府跟人家永宁侯府本身旗鼓相当,或者有交情,那也能去得。
否则要是没有乌雪昭,永宁侯府的花宴她乌婉莹还真就去不了。
作者有话说:
茵姐儿,本文嘴替!
林二夫人:吃瓜看戏。
第11章 (修)
“陈姑奶奶又过来了。”
灵月从厨房里提了些绿豆汤、瓜果回蘅芜苑。
灵溪接过她手里的伞,收了起来,靠在墙角边,也感到奇怪:“怎么又过来了。上次来时,还是前天吧。”
灵月哼了一声,道:“这是要长在咱们乌家了,他们陈家也不管管,什么规矩!”
灵溪笑:“你这嘴也太狠了些,她既能回来,婆家自然就是允许的。她回她的,咱们姑娘不过去凑热闹就是了。”
灵月咧嘴笑道:“这回还真不用咱们姑娘过去,隔壁的林二夫人过来了,加上陈姑奶奶,凑一桌打叶子牌刚刚好。”
乌雪昭在屋子里听到这话,也就安心地继续低头给自己做护腕。
乌老夫人院里。
牌桌已经搬出来了,四个人凑了一桌,除了那两个之外,还有一个荆氏。
乌雪昭的继母蓝氏从来不打牌。
三夫人如今孩子还小,离不得她,若非找人凑数,一般也不找她。
大家抹好了牌,按顺序依次起。
乌婉莹知道乌老夫人可能会担心她回娘家太频繁,上手刚摸了第一张牌,就先解释道:“这回是我婆母打发我回来的。”
乌老夫人心下了然,那必然是带着任务到乌家来了。
坐下家的林二夫人也听说了忠勤伯府请封世子的事,兀自笑了笑,只一瞬,就把笑给抿掉了。
她等的就是这件事儿。
第一圈儿牌打得很安静。
除了出牌的声音,屋子里没有人说话。
出了几轮,大家心里都有了数,约莫知道自己上下家手里要什么牌、缺什么牌。
乌老夫人打出一张牌,开口问乌婉莹:“忠勤伯府那边,怎么说?”
老夫人都问了,乌婉莹也就不扭扭捏捏,直言道:“公爹和婆母说,他们也在四处走动,叫我回娘家这头也问问,有没有什么路子可走。若是有,乌家能帮着牵线搭桥就成,余下的事陈家自己来解决。”
忠勤伯府有些家底。
一来什么也不干都能领朝廷的俸禄,二来祖上基业不小,家里无人败家,再过二三十年也吃穿不愁。
但陈家两代的子弟都不曾挣过什么功勋,早和朝廷里真正掌实权的权贵们疏远了。
说白了,忠勤伯府不缺银子,就差点儿人脉。
在乌婉莹眼里,人脉和银子既然只差一样,那就等于有一大半的成功机会。
她便先将丑话说在了前头:“若是能去永宁侯府的花宴,我便带茵姐儿过去。”
言外之意,就不肯带乌雪昭。
桌上另几个人,也听出了这弦外之音。
牌桌上静了一会儿。
乌老夫人打出一张好牌,打破了沉默的气氛,然后笑吟吟看着下家的林二夫人,等着她出牌。
林二夫人瞧着牌桌上那张好牌,挂着一张笑脸,自然而然地接了话头,说:“这张牌老夫人打得好,白白便宜我了。”
乌老夫人笑而不语。
荆氏和乌婉莹也都有些迫切地望着林二夫人,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林二夫人看着自己手里的牌,笑道:“要说门路,我们林家也高攀不上永宁侯府。不过我倒是听说过旁人如何进得永宁侯府去做客的。”
乌婉莹年轻,一听这话就跟见到宝贝在跟前似的,忍不住问道:“怎么进的?”
林二夫人出了一张牌,顺手就吃了乌老夫人刚出的那张牌,笑道:“永宁侯的老封君年纪大了,偏她有个特别的喜好,什么金银珠宝都打不动她,只有两样——才女、美女。若是谁家养出来的姑娘的的确确二者有其一,费些心思递张帖子进去,永宁侯府就会正儿八经下帖子邀请这户人家去做客。”
她饶有深意地笑看着乌婉莹,道:“这应该不算难事儿吧?”
有才有貌……能够得上永宁侯府老夫人眼的才貌,那必然得真正的拔尖儿。
整个忠勤伯府和乌家的人加起来,除了乌雪昭还有谁敢说自己是大美人?
乌婉莹脸色一白,唇都在发僵,说不话来。
合着,她最不想带乌雪昭去,如果没乌雪昭,她甚至想去都去不了?
乌老夫人和荆氏也都说不出话来。
林二夫人抿着唇,尽力克制自己的笑。
午睡的茵姐儿起了床,从内室出来,眨着眼问乌婉莹:“婉莹姑奶奶,那你是有才还是有貌?”
林二夫人这才没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茵姐儿这张巧嘴儿,真叫人痛快。
荆氏赶紧让丫鬟把茵姐儿给拖走了。
乌婉莹脸色难看至极,脑子都一片空白。
牌都忘了出。
还是乌老夫人沉住气,淡声地催她道:“出牌吧。”
乌婉莹才随便抽了一张,一手好牌拆得稀烂。
叶子牌打到散场,林二夫人起身想告辞,面带笑容地跟乌老夫人说:“日子可真好打发,今儿就除了替我们家老爷裱一幅画,旁的什么也没干了。”
乌老夫人随口就问了:“裱的什么画?”
林二夫人身边的丫鬟,把那画幅展开,是一副马俊如早期的花鸟画。
马俊如是当朝工笔画大家,如今在宫廷之中画御画。
他的画,便是粉本都有人争先恐后地收藏。
林二夫人手里的这一幅,入手时,价格不贵,到如今也很值得些钱了。
她笑道:“前儿拿出来晒时,发现裱的过于素净,重新拿去裱了下。”
乌老夫人欣赏着花鸟画,发自内心地夸赞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