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回/未知的决定
这是不好的吗？我歪头想着这个问题，但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给我正确解答，你不行，他不行，谁都不行，唯有自己可以，因为我想坚信这是个对的决定。
「你明明可以上庆大的…为什么填政颖？」在我开啟家门的瞬间，曹就站在外面劈头这样问我。
在旅游结束后又过了几个礼拜，我填写的志愿也公开在我们学校首页，就连佈告栏上还有学校门口的红布条都在恭喜着我。
真可笑…我到底是多傻，以为可以天衣无缝的瞒着曹。
『政颖的医学系很强，我想去那边读。』我将家门关上，避免让家里的人看到我们这样。
『要边走边讲吗？不然会迟到的。』我看着曹的脸，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知道他对我的选择很不满意。
「陈君沂答应林轩的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就决定要填政颖了？我那天就看你的脸色不太对。」曹把手擦在口袋里，脸上没有任何开玩笑的表情，就这样冷冷地看我。
我缓缓走着，他跟在我的后面，我们俩沉默不语，但我知道他在等我的答案，我思索着要怎么回答才是最好的。
「说谎的话，我是看的出来的。」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平淡响起。
『我是真的因为科系关係所以才去政颖的。』
「那你干嘛当初考学测的时候没有填繁星？你那时候的成绩就可以上政颖的，卢书瑀…我很了解你，如果是因为科系的话，你早就填了。」我听着曹的质问，而脑袋中的声音却越来越多，越来越杂，让我觉得隐隐做痛。
我扶着额头，手指轻压眉间…耳边忽然响起那句…
“你愿意勇敢一次吗？”
『因为你。』我缓缓的说着，并停下了脚步『因为你，我去政颖。』
「你说什么？」曹就站在我的身后，我知道自己全身都在颤抖…甚至觉得背脊冒着虚汗。
『我喜欢你。』我转身对上了他的眼睛。
『我喜欢你，即使你当时在火车上已经跟我说过要把我当妹妹了，但…我就是喜欢你。』
「你有听到那句话？」曹的表情显得有点惊讶。
『那句，你也是…对吗？』
『你说的很轻巧简单，但听在我耳里格外的刺耳跟痛心…你知道吗？这么聪明的你真的没有看出来…我喜欢你吗？我真的不够明显吗？还是…我隐藏的太好？』我的话显得歇斯底里。
「我…」曹欲言又止。
『没关係，不用回应我的感情，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是我自顾的喜欢你。』
『你没有喜欢我也没关係，是我不够勇敢，是我一直认为你不会认真喜欢谁，是我…』我知道自己的情绪高涨，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应该闭上嘴别再说下去。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也…不够勇敢。」曹走到我面前，连带手也轻轻地放在我的头顶抚摸，我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
『你的不够勇敢，是什么意思？』我带着微微的鼻音问着。
「我…」他的话停在嘴里没有说出口，停顿半会后，他特意别过了脸后才继续接着说「眼泪擦一擦吧，我们该去学校。」
但我知道这不是他原本想说的…
他从书包里拿出卫生纸递给我，我接过了卫生纸，擦掉脸上的泪水。
『就给我个答案吧，你有喜欢过我吗？』我抱着一丝的期望问着，却还是不由自主紧张的低下头看着地板，不敢直视他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受到曹渐渐移动的身体，我看着他的脚步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里。
「走吧，我们去学校。」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连最后的最后也不打算回答我吗？
『你很残忍。』我冷冷地说着，手里紧紧握着曹给的卫生纸。
『你这样对我很残忍。』我重复再说了一次，他脚步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他听到了。
曹璟瑀，你真的对我太残忍了。
我知道今天这样的结局也意味着，我长达了这么多年的暗恋该结束了…该放手了…
该向前了…
***
「所以我们现在是会读同间大学吗？」林轩用笔搓了搓我的背「而且还同个科系？」
『对呀，不好吗？』
「那你跟君沂大一会在外面租房子住吗？」
『我们学校有规定大一要住校吗？』我拿起手机，开始搜寻着。
「我知道君沂的学校没规定拉！」我翻了个大白眼，自己的学校不知道，却知道别间学校的？
『好像要打去学校问。』我转身把手机里的资讯给林轩看。
「那我今天放学后再打去问问吧。」林轩伸了个大懒腰「嗯～～希望我们也没有强制住校！」
『没有强制住的话，沂也是跟我住！』我骄傲地看着他，摆出一副你不要太羡慕我的样子。
「我才没有要跟君沂一起住，我只是想跟你们住附近。」林轩用一种嗤之以鼻的态度回应我。
「沂那么漂亮，我要在附近保护她才行。」我看着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瞬间鸡皮疙瘩掉满地。
『拜託你那笑容收好好吗？好噁心的！』
他睨眼看着我「是不是羡慕我们？你这单身狗？」
我可以感受到林轩身边的粉色泡泡围绕着他，天啊？美梦成真的男子都是这样吗？
『少噁心了！早知道那时候就不要搓合你们了～』
「唉唷，瑀姐干嘛这样啦～～」我看着他用着低下的态度跟我讲话，不禁笑了出来。
『少白痴了！』我翻了个大白眼。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啊？」君沂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白眼。
『沂你终于来了～』我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用眼神诉说着满腹委屈。
「林轩你欺负我家鱸鱼啊？」沂把书包掛在椅子上，双手叉腰审问着林轩。
「误会啊大人！小的不敢啊！」林轩委屈的说着，我彷彿看到六月飞雪的竇娥在愤愤不平的样子，只是这个竇娥是林轩的脸。
「白痴喔～」沂笑了笑，一屁股坐下来了。
「对了，所以鱸鱼你确定要去政颖了？」
在下定决心要去政颖后，我便传了讯息给君沂了，看来她还是半信半疑呢！
『对阿，我要去读医科了，不知道会不会跟竇娥轩同班呢～过几天拿到毕业证书我就要先寄影本给学校了。』
「对欸，话说我们过几天就是毕业典礼了！」君沂灿烂的笑着「啊！可是我的毕业至词还没想好！」
『唉唷，我的沂都被选为毕业生代表了～』
「还不是因为曹璟瑀放弃了，刚好那时候我有接到一些小广告学校才会找我！」
『你比曹适合拉！』我的语气有点酸溜溜。
「讲到曹，他知道你要读政颖的事情吗？」林轩疑问的看着我。
『嗯，他知道。』我又想起早上的事情，那一知道消息就跑来我家堵我的曹。
「他有表示什么吗？」
『没有，他只有说了…要我好好加油，然后说这样我就可以拿到年级第一的殊荣了。』我说谎了，早上的他并没有祝福我。
「你又知道你可以拿到年级第一？说不定是我！」林轩一脸臭屁。
『高中这三年，你没有一次赢我，我想大学应该也是吧～』
「以后就是专业领域的比试了，胜负还不一定呢！」他语气充满自信，我挑起了眉毛看着他。
『好喔～你加油！』
「你的加油有点讽刺喔～」林轩瞇着眼打量着我。
『我没有讽刺你啊，我只是觉得不太可能会输你。』我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唉唷你们两个别再争成绩了拉，一起帮我想想我的毕业词拉～」沂用着哀怨的语气说着「我现在连开头怎么开头都不知道喏～」她双手托着脸颊，一脸忧鬱，我突然想着就算沂啥都不讲站在礼堂前面，那画面底下的师生应该也会全盘接受吧？
因为太美好了。
「我等等帮你想想吧，别烦恼了。」林轩伸手拍了拍沂的头，语气充满宠溺说着，天啊…这是不是把我当空气？
我对着林轩的脸翻了个大白眼，提醒着他最好不要太超过！但他的脸满不在乎的对我吐了舌头。
这时上课的鐘声响起，虽然我们都是准毕业生了，但对于这升学制度学校来讲，似乎没有想要让我们这群毕业生在最后的日子里看看影片、吃吃零食或是聊聊天来轻松度过。
而是继续上着乏味的课程，一切按表操课，只有下课时间可以拿着毕业纪念册递给你想要在这学生时期你想留下足跡的人签下他的名字，或许在这机会里还能看到他留下这些年来他想对自己说的话。
想到这里我的心底默默浮出了曹的名字，想着他那潦草但好看的字跡在我的毕业纪念册上留下足跡，想着他是否会留下鹏程万里或是未来一帆风顺的老套句子，但我想他大概只会签上他的名字而已吧。
毕竟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