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恶作剧

  她真的像小天使一样。
  很喜欢笑,笑起来粉扑扑的脸颊上有两个小酒窝,看着他的眼睛里慢慢地充满了信赖。
  她在学校被人欺负,抱着被踩脏的书包,站在办公室里掉眼泪。
  把他的心都哭碎了。
  他走过去把人抱起来:“小雪,我会保护你的,别怕。”
  他会保护她,永远站在她这边,不管她是对还是错。
  带她出国玩,在亡灵节游行里把她弄丢了。
  四周狂欢的人潮涌动,他的心跳飞快,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去,没人接。
  他在那条路上慌乱地寻找,游行队伍铺天盖地冲过,四周的楼宇倾轧的眩晕感,让他恍惚萌生了一种错觉,他从没找到过傅如雪。
  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是他在经年累月的寻找中绝望而生的妄念。
  他的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嘶嚎,他眼睛模糊地看着陌生的人群,他们的快乐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他好像走失在这个世间的亡灵。
  电话接通了,他好像一个快要晕厥的人,捧着手机,听到了她带着哭腔的一声“喂?”
  那一刻众神归位,他的心回到了胸膛里。
  “你在哪儿?”
  她在电话那头小声地哭:“我不知道········”
  他揪着自己胸口的衣襟,用平缓的声音安抚她,他这次不能再失去她了。
  他再也不能失去她了。
  那天他找到了她,她哭着朝他伸胳膊,被他抱起来。
  她揪着他的衣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失而复得的傅如雪,他的胸腔震动。
  他很想告诉她,他终于找到她了。
  再也不会把她弄丢了。
  她哭得很让人心疼,都是他的错。
  “小雪别哭,我在呢。”
  “爸爸··········”
  她把他叫回了现实,心脏抽疼,让他眉头皱起。
  他已经是她爸爸了,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他找回了她,也再也得不到她了。
  “·········爸爸在。”他想,人没事就好,“我找到你了。”
  他想弥补很多遗憾。
  给她煮阳春面,烧一锅水,水开后下入面条。煮开后,点入冷水。
  再煮开后关火,盖盖焖几分钟,小白菜烫熟。
  在面碗中放入高汤,浇入滚水。
  把面条和青菜一起捞出,放入面碗中。
  卧两个荷包蛋,小葱切葱段,在面条上撒葱花。
  她说过想吃他煮的面。
  他学会了。
  她果然很喜欢。
  带她去看世界杯。
  以前她要看,他睡着了。
  他怎么能那么敷衍她呢,看见她穿成那样就把持不住自己,在观影室里胡闹了半夜,留她一个人。
  她还哭了。
  他想补偿她,她果然很开心,脸上画了西班牙的国旗,挥舞着小旗子咯咯直笑。
  不谙世事的天真烂漫,让何君酒的心里被酸胀填满。
  她能这样开心地长大,多好。
  不过后来她睡着了,何君酒轻轻笼着她的耳朵,提前离场。
  快走出看台时,西班牙进球了,球迷跳起来欢呼,她被吵醒了,困顿地哼唧了两声表示不满。
  何君酒轻声笑了,她还是个小孩子。
  比赛的哨声吹响,西班牙赢了。
  “结束了吗,爸爸?”
  “结束了,睡吧。”
  他很想告诉她,她喜欢的球队赢了。
  她已经趴在他肩上睡着了,呼吸清浅绵长。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