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_分卷阅读_401

  转而他惊奇道:“原来兄长早就盯上了苏家了?”
  聂昕之没否认,道:“苏家交游广泛,三公六曹皆有济援, 汲引者众,已成朋党,其势之大,有裂土分茅之态,先皇在世时,便已容他不下。”
  郁容恍悟,不自觉地追问:“那苏家怎么到现在还……”
  聂昕之语气淡淡,只说了一句:“先皇是孝子。”
  顾忌到年事渐高的太皇太后,辅政的英王又与苏家牵连颇深,先皇最终没有大动苏家。
  郁容理了理思路,大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先皇驾崩,当今圣人还是个半大的毛孩子,加之外有北戎之危,不暂时借靠苏家——其实主要是英王的势力——怕是皇位更不容易坐稳了。
  官家只能隐忍不发,待亲政揽权,驱逐外患,再慢慢布局,一点点斩去苏家盘根错节的势力。
  若不是英王倒了,苏家的好日子怕也不会就此到头。
  想通了,郁容不由轻叹了声:“官家也是难做。”遂是疑问,“英王殿下为何对苏家这般的另眼相待?”
  聂昕之漫声道:“许是愧疚罢。”
  有八卦!
  郁容一时抛开复杂绕脑的朝堂纷争,好奇得心里痒痒,便心虚地压低嗓门,忍不住问:“为甚愧疚?”
  聂昕之但有所知的,绝不对他家容儿隐瞒。
  轻描淡写地说了陈年往事。
  缘于一场风花雪月。
  没老成疯子的英王殿下当年也是风姿潇洒、一表人才,跟彼时苏家的嫡子好上了,之后因着联姻,果断抛弃了对方。
  那嫡子也没怪他,不仅不怨不恨,还在一次刺杀事件里,替英王了挡刀。
  英王活下了,苏家嫡子却死了。
  为此权势滔天的英王,便与太皇太后一起,成为苏家背后的两大靠山。
  郁容听罢,囧囧有神,想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大概就是所谓“槽多无口”的感觉?
  暗自摇摇头,槽多无口便也就不吐槽了。
  英王再怎么有毛病,到底不是他该说嘴的。
  郁容满足了好奇心,便不再去纠结什么苏家了。
  里头的道道太多,想多了脑壳疼。
  苏家是好是坏,哪天抄家,他都不关心,只要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别再惺惺作态,给兄长惹事、添堵就好。
  郁容叹声道:“兄长可真是劳碌命,说好了养伤,官家也让你休息个个把月的,这才几天就待不住了。”
  聂昕之静静地听着,遂回:“容儿安心,背后之伤无伤大雅。”
  不知是不是自个儿思想太污,郁容总觉着这男人说的话有另一层意思:伤势无关紧要,自然不需要禁房中某事的。
  干咳了声,郁容故作厉色,道:“我是大夫,兄长的伤势如何由我说了算。”
  聂昕之沉默,少刻,还是颔首以赞同。
  郁容见他这样“乖巧”,满意地微笑了,想了想,到底松了松口:“若真的要出门办事,兄长就别穿之前的那些衣物了,换些轻薄透气的。”
  没办法,逆鸧卫指挥使职责所在。
  处理苏家的事,聂昕之不可能真的缺席。
  好在这男人的伤势,确如其所言,无伤大雅。
  聂昕之“听话”地点了头。
  郁容勾嘴,张嘴正要再说什么,忽是想起一件事,便是迟疑:“苏家一旦被抄了,保安郎大人该何去何从?”
  聂昕之淡声道:“一富贵闲人也能当得。”
  被贬成庶民吗?
  郁容默然。
  即便苏重璧本人可堪称清流,但毕竟是苏家子弟,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苏家没了,他被削去官身,还能做个“富贵闲人”,恐是法外开恩了。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郁容轻道,“我瞧保安郎大人,一心只想着做个普通医者,没了苏家拘囿,或许能活得更自我。”
  当然心理上是不好受的。
  不过……
  这也是人家的事。
  诸多人与事太复杂了,寥寥言语说不清。
  正如兄长之言,世间种种,自有因果。
  他人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郁容关心这一声,是因着对苏重璧的印象不错,不免心有可惜,且……
  他想起了阿若。
  好一段时间没收到阿若的消息了,不知对方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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