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吗?

  姜伊感觉额头稍痒,像是被烦人的苍蝇碰了一下,很轻,但痒。
  她蹙起好看的眉头,嘤咛一声,挥挥手,试图驱赶苍蝇。
  偷亲的钟程无奈的收回动作,扯了扯嘴唇。
  “真娇气。”明明他的动作那么小心翼翼。
  手机屏幕不知道第几次亮起,被调成静音的手机无声地催促他应该下楼了。
  钟程最后看了姜伊一眼,才终于舍得离开房间。
  而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离开后不久,被“苍蝇”骚扰过的姜伊就醒过来了。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打量了眼房间,没看到钟程,脑子里隐隐约约闪过昨晚听到的话,说什么离开的。
  离开?
  她立马从床上下来,开了门急匆匆往楼下走。
  而此时的钟程到了门外,惊讶地发现车子里竟然坐着傅笙。
  接个人而已,哪值得他事务繁身的舅舅亲自来一趟。
  钟程注意到傅笙毫不掩饰往别墅内打量的视线,眼神变了变,声音微暗,喊了声:“舅舅。”
  “嗯。”傅笙漫不经心回了句,连视线都没有收回来。紧接着,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中闪过一道光亮,男人打开车门下了车。
  钟程顺着他的视线回头望,看到了姜伊。
  傅笙已经绕过了他,走向少女。
  步伐很缓,但是步幅极大。
  姜伊没想到傅笙也在,而且还朝她走过来了。她心跳不受控地加速,脚步往后顿退一步,红着脸,低着头。
  随着男人越靠越近,姜伊慌忙招呼。
  “傅、舅舅。”
  傅笙没应,一双眼在姜伊身上逡巡。
  面前的少女应该是匆匆从床上起来的,发丝有些凌乱,素白的脸蛋,眼角还沁着水意。她脚踩一双男士拖鞋,身上的衣服也是男人的短袖,宽宽大大的,将瘦小的她包裹。但是似乎除了这一件宽松的短袖,少女身上就再没有其他衣物了。细白的两条长腿直白地呈现出来,晃荡的衣摆下就是最神秘的叁角区域。胸脯两团绵软将衣服顶起来,乳尖的形状也是若隐若现。
  傅笙眼神暗下,心里有些躁,面上却不显,问道:“出来送钟程的?”
  姜伊绞着手指,回道:“嗯。”
  钟程也注意到了少女的样子,一方面因为她穿着自己的衣服,踩着自己的鞋子,明晃晃显示和自己的亲密关系而隐隐自喜,另一方面,又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副勾人的样子。
  钟程走到姜伊面前,比傅笙还要近一点,横在两人之间,高大的身躯将姜伊完全隔开。
  “怎么下来了?”
  姜伊听到钟程的声音,才敢抬起头,没有傅笙视线的压迫感,心里头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要去哪里?”
  说话的人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乖,像一只缠着主人不让走的黏人小猫咪。
  钟程的眼神变得很温柔,抬起手抚弄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发丝柔顺,从他指缝溜过。
  “训练。”他说,“填志愿那天我会回来。”
  被钟程挡在身后的傅笙看着两人的小动作,视线在钟程放在姜伊头上的手指多停留了一会儿。
  两人的动作亲昵,少女对少年有种留恋姿态。
  确实,本来那一天晚上,少女也是因为把他认成了钟程,才那么毫无保留地冲进她的怀里。
  傅笙的眼睛微微眯起。
  钟程还要继续和姜伊对话的时候,傅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该走了。”
  傅笙的声音,如果柔和些还好,一旦严肃起来,自带威压,不容反抗。
  姜伊吓得把眼睛撇开,又微微低下头。
  钟程的眸色稍变,最后揉两下姜伊的头发:“没睡够就回去补补觉。”
  姜伊点头:“嗯。”
  面前的阴影离开了。
  姜伊的心脏又慌乱地跳动起来。她也不敢抬头看,生怕一抬头就看到傅笙。
  这是完全不受她控制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傅笙的时候,感觉很紧张,甚至有点怕。但也不是恐惧的那种害怕,类似于那种心虚、紧张,冒犯了长辈的那种怕。
  “舅舅,你不走吗?”钟程的声音。
  姜伊的耳朵竖起来,悄悄听着。
  傅笙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还需要我陪着?”
  钟程皱着眉:“您不走?”
  傅笙道:“有点事。”
  有什么事?
  钟程看看傅笙,又看看姜伊。这种情况下,有什么事?
  “舅舅找伊伊?”
  姜伊听到自己的名字,身体缩了一下。
  不远处的司机在催了。
  傅笙没给钟程再多说话的机会:“迟了。”
  钟程不甘心,却没办法,走到车子那边。他坐上车后,司机马上就把车开走了。他从窗边看着别墅门口的两个人,此时两人的位置已经极亲密。
  钟程握紧了拳。
  才刚刚离开,他就想着回来了。
  傅笙站在姜伊面前,少女比他矮了一个头还要多一点,又故意低着头,他垂眸也只能看到她的脑袋。
  他想到刚刚钟程把手放在她头上揉的样子,忽然觉得手心有点痒,也想上手试一试。
  但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
  “没睡够?”他问。
  姜伊像一只战战兢兢的小兔子,被大灰狼的一句话就吓得汗毛竖起,满身戒备。
  “没、没。”她连忙摇头,突然觉得自己的回答有歧义,又赶紧补充,“睡够、够了。”
  傅笙见到她这个样子,无意识释放出低气压。见少女似乎更慌乱的样子,又把周身的低气压收起,换个话题。
  “有空吗?”他问。
  姜伊懵懵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难难道,他找她有事吗?心脏紧张得如同被石头压住,有股热流涌动。
  她颤着声音答道:“有、有的。”
  傅笙不知道为什么少女这么怕他,他的视线幽深,最终没有控制住内心的欲望,宽厚的手掌还是轻轻覆住了她的脑袋,柔软的发丝贴着掌心,微凉,但很舒服。
  手下的人却是身体一僵。
  傅笙恍若未觉,轻揉她的脑袋,问:“中午一起吃饭?”
  他的话音落,时间仿佛被拉长,姜伊的脑子瞬间闪过很多想法,挣扎着点头还是摇头。
  好像过了很久,实际上又没有很久。
  姜伊点头,说:“好。”
  傅笙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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