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

  两人到底没有更进一步,周苓停下了,或许是因为在她家,又或许是因着别的什么,总之她脸色不是很好,完全没有情欲的气息。
  梁夜心里滑过一丝慌乱,仿佛是要错过什么似的,他揪着周苓的衣角,不愿放开。
  周苓随他揪着,背靠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听着联欢晚会的重播,一边刷着手机,就是不管梁夜。
  一上午的气氛都是微妙的沉默,吃了午饭,周苓嫌呆在家无聊,订了两张电影票,和梁夜一起看了场电影,只是直到晚上周苓回到家,两人都没正正经经说上几句话。
  梁夜站在周苓家楼下,目送着少女,寒凉的夜色裹挟着他的心,一点一点看着他心中的温暖离去。
  此后的几天,周苓跟随周父周母到各个亲戚家拜年,中午吃顿饭下午就打牌麻将,倒是过的不亦乐乎。
  生活节奏一紧凑起来,有些原本很在意的事也渐渐丢到了脑后。
  周苓手机一直开着免打扰,偶尔收到男人的消息,都是等牌局结束了才分出心思来,看了两眼大多是问她今天玩得怎样,开不开心,没说其他有的没的,周苓随意挑了两句回复。
  这样也挺好,周苓合上手机,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别的情绪了,缓冲的差不多,等春节过了就分开,想必梁夜那边也能接受。
  “苓苓啊,准备什么时候谈个恋爱?”茶余饭后,最不缺的话题就是小辈的学习和婚嫁。
  “早着呢。”周苓笑了笑,拿来对面的一张牌,“杠。”
  “诶呦,怎么又杠我。”注意力回到了牌桌上,自然地跳过了刚刚的问题。
  只不过打牌这事情还是有些瘾头在里面的,周父周母上班去了,周苓就一个人凑上了牌局,从早到晚,几乎整天不在家。
  一直到有天晚上,周苓打车回来,正准备走进单元楼,余光却瞥到了角落的一团阴影,吓了一跳。
  “梁夜?”角落昏暗的灯光下,周苓只能大概看出那人线条流畅的轮廓,越看越眼熟。
  她迟疑着走过去,看清了男人的脸,果然是梁夜。
  S城的冬天,又冷又湿,周苓只穿了件大衣,北风一吹,她哆嗦了两下,搓了搓手走到男人面前。
  “怎么站在这儿?”周苓碰碰男人的脸,冰凉一片。
  梁夜抬起头,没立刻回话,只是拉下了羽绒服的拉链,揽上周苓的腰,把她裹了起来。
  男人的体温一下子就让周苓暖和了起来,好闻的冷松味沁入她的鼻腔,思绪也散漫了些。
  梁夜紧了紧手臂,温声道:“等你回家。”
  过了会儿,见周苓没回应,又开口:“不然就见不到你了。”
  听着声还有些委屈。
  周苓偏过头,看着被风吹动摇摆的绿叶,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宝贝,你好冷淡。”梁夜笑了下,可声音却有些悲伤,他把下颚搁到周苓的肩上,“多说点话吧,求你了。”
  “哪有这么多话要说。”周苓抿起唇,想了会儿,还是伸出一只手抚上了男人的头发,捋了捋,像顺毛一样。
  梁夜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闭着眼蹭了蹭,搂紧了少女。
  两人保持着这个动作,周苓手向下,摸到了男人露出来的脖颈,离了外套的保护,已经是冰冰凉凉的触感。
  周苓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帮他搂好衣服,拉上拉链,一直拉到脖子,把整个修长的脖子都包在了保暖的羽绒里。
  路灯的光只能照亮这个角落一半的地方,梁夜的目光也因此看起来晦暗不明,他紧紧盯着面前的周苓,好似她是他世界的全部。
  过了会儿,梁夜低着声问:“准备什么时候回学校?”
  “回学校?”周苓懵了,混混沌沌地打了好几天牌,早忘了假期余额见底这件事,这年就要过完了。
  也好,到学校再和梁夜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不然总感觉别扭得很。
  和梁夜定了一起回学校的日子,周苓裹紧大衣,在梁夜的注视下一路小跑回了楼道。
  到了房间开好空调,周苓才觉着温暖些,脱了大衣坐到床上,脑子里却回想起梁夜说的话。
  她冷淡吗?哪有。
  她不是也回了消息吗,又不是真的不理人,怎么感觉被梁夜说的像是随意抛弃的负心人一样。
  周苓不愿承认,鬼使神差地又下床走到了窗边,往楼下瞧着,那抹身影竟换了个地方在楼下站着,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有着说不出的萧瑟。
  他正抬头望向这儿。
  周苓拧起眉,给梁夜发消息。
  “赶快回去。”
  楼下身影动了动,似乎是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又抬头望着窗边的少女,伫立了会儿,才离开。
  周苓看着那道背影,拉上了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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