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轮到你做我的阶下囚了

  沉枝呆愣在原地,嘴角还狼狈挂着的口水,像衔着一块来之不易的宝贝。
  一场合作愉快的偷窃,由主人主动敞开大门,将积蓄奉献,赃物递到了小偷嘴里。
  真的要放她走吗?
  不会反悔?
  女孩吐出钥匙,满嘴都是侵略性的血腥味,她将有些黏腻的钥匙攥在手心,另一手去拽于屹的衣领:“过来。”
  男人半挑着眉,配合踉跄起身,下腹的洞窟窿血流不止:“怎么?”
  沉枝没接话,吃力地将人拖到象笼边儿上,眼神饱含警惕,抽出一手哆嗦着去开锁。
  天太黑了,她还要分出一半心思去警惕于屹的动作,反复试了几次,钥匙总是堪堪从锁眼划过,发出金属相撞的刺耳剐蹭声。
  “需要帮忙吗?”
  话音刚落,沉枝已经一只膝盖顶上象笼,锁芯被困在这一小方天地里无力挣脱,被迫承受怼进来的钥匙,妥协地转动身子。
  “我们自由了。”
  cites打了声迷茫的响鼻,象腿试探地伸出。
  “我带你回家。”
  沉枝将于屹的衣角攥得更紧,在cites完全出笼的一瞬间,积攒的力气爆发,拼进全力拽着男人推进了笼子里,在听到对方高大的身子“咚”一下往铁笼上相撞的动静时快速抵上门——
  一旁探出一根柔软的象鼻,把着铁笼也在同步暗自较劲。
  “做得好,cites.”
  沉枝漾出了这些天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把象笼重新锁上,当着男人的面把钥匙丢到了远处的阴暗角落。
  “现在,轮到你做阶下囚了。”
  于屹捂着下腹,眼里烁着沉枝看不懂的东西:“你不杀我?”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视生命如草芥。”
  黑暗里传来对方的一声轻笑,罕见的温柔:“一会跑的时候,记得走西南角。”
  “…”
  工厂的几个角落,配合地响起了几声猎犬的叫声。
  cites缩着脑袋往沉枝后面躲了躲。
  “什么意思?”
  “不想被狗吃了的话,得听我的。”
  在收获惊喜的同时,你会轻易相信恶魔做出的承诺吗?
  或许那是朵伪装危险的罂粟,吟唱甜美的歌谣,迷惑过路的旅客。
  她不信他。
  沉枝的背影逐渐被黑暗吞没,女孩选择了与于屹口中被贴上“安全”的西南角完全相反的路。
  一人一象,“吧哒吧哒”,她似乎能听到雀儿扑棱着翅膀高喊欢呼自由。
  直到身后的cites停下脚步,象鼻勾着女孩的腰往后拽——
  黑暗中有水珠滴落的声音。
  在距离他们只有200米的前方,数十只高大的猎犬挺直腰板竖起耳朵,嘴角垂涎出粘稠的涎水。
  “滴答、滴答。”
  它们前脚爪扒地,腰背微微弓起,摆出随时进攻的姿势。
  沉枝咽了口唾沫,紧张地反握住象鼻。
  cites轻轻叫了声,细尾轻扫,挡在了女孩前面。
  经受过专业训练的猎犬兴奋围堵,寻着机会就要往上扑。
  沉枝瞳孔骤缩,尖叫着想要阻止。
  下一秒,女孩的身后笼罩住一个滚烫的身体,将她紧紧圈在怀里,贪婪地攫取失而复得的气息——
  于屹的声音比往日更冷:“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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