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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只是在硬撑而已。」持温开口,却一语道中了沉奕海的心情,「我觉得这么多年来你都是在硬撑而已,我可以明白你的痛苦难过,也知道一直以来你对她的心意,可是真的就那么喜欢她吗?我觉得更多的是出自你的不甘心和执着罢了。」
  沉奕海不发一语,他想这就是他会那么信任持温的原因之一,虽然平常他的嘴上功夫时常把他气得牙痒痒的,但每到这种时候,持温的理性和温柔总是能帮他看到他平常顾及不到的细处。
  忽然,持温转了转手里的酒杯,试图换一个较为轻松的话题,好让沉奕海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结果你今天来探班还是没有跟程榆星说到话啊。」听完这句话的沉奕海,复杂的心情更是加剧,原本他终于找到一段仅有程榆星单独在片场的时刻想要跟她道歉,没想到他发现对方看见他那极其不自然的表情,甚至连他带来探班的饮料更是一口也没有喝,这让他的步伐不禁倒退了好几步,也对,毕竟他说了那么过份的话,对方到现在仍无法释然那也是很正常的。
  听完沉奕海的话,持温顿时笑了开来,缓缓说道:「看来还是要我来帮你们製造机会了。」
  沉奕海一时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歪着头,将杯中的最后一滴红酒一饮而尽,只见持温拿出手机,朝着对话栏不知道打上了什么,然后朝着沉奕海就是一阵訕笑,这反应更是让沉奕海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刚要下楼买瓶饮料来喝的程榆星忽然听见手机传来新讯息的提示音,她打开手机萤幕,发现前几天因为工作关係而加好友的持温,现在对自己传送了一则讯息。
  当她正要点开来回覆时,忽然察觉到身后有道诡异的视线,这吓得她是寒毛直竖,幸好刚抬眸便利商店就在眼前,她连忙鑽了进去,跃身躲进货架内,在两层货架之间的缝隙确认自动门外有无任何奇怪的人,幸好自动门再次开啟时,只有一名妇人带着小孩子走了进来,没有其他看似图谋不轨的人。
  她顿时放松了警戒,拿了一罐平常常喝的奶茶逕自走向柜台结帐,走出店外后,她撕开吸管上的包装纸,吸了一大口才吐出一声长叹,待这声叹息的结束,程榆星的嗓子眼却一下子被提了老高,因为她在馀音完全结束后却听见,有双鞋子踏在水泥地板上的声音,且刚好落在她身后。
  她移开嘴边的吸管,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她多想安慰后头的脚步声都只是她多心、那人只是刚好走在她身后,但就在她加快步伐时,她彷彿也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也比方才还要来得更加紧凑、也更接近,她紧握着掌里的手机,快步跑了起来,脑里不自觉回想起那道穿着黑色外套的身影,她根本不敢贸然回头。
  她大口喘着粗气,就连滑开手机萤幕的指尖都在止不住地颤抖,萤幕亮起的那刻,跳出了方才她还没回覆的讯息,画面停留在她和持温的聊天室视窗,她想都没想,仅仅用她最急迫的状态敲下了两字求救。
  幸好她很快就看见对方已读,持温连打了好几通电话但她却没有接起,直到她拐弯至一条暗路时,总算是甩开了后头的人,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左盼右顾,帽簷下那张脸依旧是裹得严严实实,趁着夜色更是看不清,而此刻的她找到了容身处,终于是接通了持温打来的电话,只是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音量仍不敢太放肆,简单跟持温说了下自己身处的位置便按下了结束通话。
  约莫过了十分鐘,她看着男人离开,明明便利商店就在距离她租屋处几分鐘的路程,但方才的那段她却犹如走了半个世纪那样的久,而现在是明看着家就在眼前,但她却没有勇气再跨出任何一步,几天前听简少路提起,说这种事情很可能是私生饭的作为,但从她来到这个地方的那天算起,如果跟踪她的都是同一个人,那这样的说法几乎是不可信的。
  没等多少时间,程榆星就看见一道白光投进了暗巷内,照亮了快被夜色淹没的街道,不远之处她看见持温走了下来,沉寂片刻,她才从视线死角处鑽了出来,持温一眼就看见了她,直问她「还好吗?」,而心里恐惧感逐渐褪去的程榆星这才点了点头表示没事,两人很快就上了车,也是在她坐上车后,她这才看见原来沉奕海也一起来了,后者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发一语。
  持温没有急着询问程榆星租屋处的位置,而是开口看向了沉奕海:「你不是想买饮料?」
  后者没有多说,只是转头望向了程榆星,正想开口时却看见了她手里插了吸管的奶茶,程榆星瞬间明白他眼神投递而来的讯号,于是缓缓开口:「帮我买瓶水吧,谢谢。」
  沉奕海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下了车,从他方才的表现看来,朦胧的双眼,程榆星几乎可以猜到他是喝了酒、且是微醺的状态,果真询问持温的时候也得到了一样的答案,这时,程榆星又将视线转了过来,开口道:「所以你也喝了?」
  持温瞇起眼睛,无奈地开口:「我才刚要开喝就收到某人的求救讯息,你说,我还有心情喝吗?」
  此话一出,程榆星尷尬地低下了头,心里头燃起一丝歉疚,但在两人还没聊多少话时,沉奕海已经从便利商店走了出来,坐上了车,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了程榆星,后者接过说了句谢谢,就口就灌了起来,殊不知一时喝得太急,她呛了出来,还不小心是往持温的方向。
  程榆星感觉自己更加的抱歉了,抽起后座的卫生纸就想替持温擦拭被水溅湿的衬衫,在看见持温的胸膛映入眼帘时,程榆星有一秒是征住说不出话来的,并不是因为这样的动作引人遐想,而是她看见另一个更让她心底发寒的东西,她随即拉回了视线,坐回后座时手指却仍止不住的颤抖,好似身为头个发现祕密的人才有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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