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向晚的微风

  一切都是来的这么快,在考完大考之后,我的人生看似要以直线往上衝,老天向我开了一个恶趣味的玩笑。
  我在大考结束后,一直以为自己的成绩应该以模拟考来说应该可以考得还不错,但是当到放榜那天,我的成绩跟预期情况的差了不只一星半点,而是出奇的差,连老师看我的眼光都有些变了。
  回家后,当然也是免不了妈妈的一顿骂,而她也因此把我赶出家门……
  「柳枫林,你考得这个是什么东西啊!!」
  因为考差了,我自己的心情也相当的低落,那天最后妈妈说了些什么,虽然声音如雷贯耳,但是却一点也没进到我的脑里。
  过了不久,因为被赶出家门,也正好要上大学的关係,我到了城市的另一端,用着这些年存下来的压岁钱,加上学校的奖学金,买了一间简陋公寓三楼的一个套房。
  「钥匙交给你了,如果有发生什么问题的话就打电话给我。」
  「好的,谢谢您……嗯……」
  「叫我海就好。」
  「好的,海先生」
  海先生是类似房东的存在,因为听了我的遭遇,他将这间套房便宜的卖给我。
  待海先生走后,我躺在床上,虽然比不上家里柔软的床,不过还是让我有种安心的感觉。
  「大学啊……」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给自己加油打气,提醒自己不能再这么的沮丧下去。
  「改变人生的契机搞不好就是从这一刻开始!」
  在给自己加油打气之后,我感觉舒坦了些,开始位隔天的大学生活做准备。
  不过……
  隔天一清早,我背起没装什么东西的书包,收拾好心情关上铁门,像我就读的c大走去。
  或许是上天的旨意,我的未来註定不会过得太好。
  刚踏入校园,就看见了几张曾经班上的熟面孔……
  「呦,这不是模范生柳枫林吗,怎么沦落到c大了呀?」
  但却是班上乃至整个年级恶名昭彰的一组人。
  我低首快步走过,不想与他们有过多的交集。
  「喂喂喂,不要无视我们嘛。」
  他们跟在我身后把我逼到一个暗巷内。
  「我跟你们没什么过节吧。」
  带头的人往前了一步,「但是我觉得你很碍眼啊。」
  接着他一脚踹在我的身上,而那一脚就好像是一个敲响悲惨生活的鐘声……
  如果只有开学是这样的话,我大概还可以挺得住。
  不过好死不死我的科系刚好跟他们选到同一个科系,所以这种对我的欺凌在学期开始之后也在继续进行着,一开始还会有老师对我表达关心,不过一知道是那群人指使之后,也不再关心我。
  渐渐的我也不再去上课,开始待在家里,整天听着令人忧鬱的蓝调音乐,也慢慢地依赖上了酒精和香菸,逃避了现实,唯一会促使我离开房间的原因只剩下了出门买酒和菸。
  在某个夜晚,我和平常一样出门补充酒和菸,不过一踏进便利商店就遇见了再熟悉不过的两张面孔,他们好像在考试结束后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我也觉得他们很班配。
  他们去了全国的明星学校……a大,虽然和c大同样在a市里,但是教育的水平不是在同一个级别的。
  ……现在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光芒让我无法直视他们。
  我挑了最便宜的酒来到柜檯结帐。
  「麻烦给我十一号的菸。」
  我用比平常低了几度的声音向女店员搭话。
  「这样总共是两百元喔,请问您需要……咦?枫林?」
  我把原本就低着的头,往不自然的方向低了下去。
  「你认错了吧,我并不叫什么枫林。」
  「不,你一定是,这个声音我绝对不会认错。」
  接下来她转头向店里喊道:「汤沐,枫林在这里!」
  我低着头,慌乱地把钱放到桌上,抓起买到的东西后,快速地离开店里,正当我以为可以就这样顺利的走掉时,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反射性地回头看了一眼,不过随即便回过身,即使是很快的速度,我也跟汤沐对上了那么一瞬间的眼。
  那位店员……汤沐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向刚刚认出我的女店员……棠叶说:「他不是枫林,顶多只是长得像而已。」
  我感觉棠叶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汤沐做了什么,让棠叶乖乖地不说话。
  「不好意思阿,您长得很像我们的一个朋友,只是他在毕业之后,我们不管怎么都连络不到他,所以她有些心急了。」
  我摇了摇头,用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着:「不会,祝你们早日联络到他」
  「不是说有烦………」
  我听不清楚汤沐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汤沐迟疑了一下后向我挥了挥手,而我低首快步地离开。
  「对不起……我没办法见你们……」
  我用着细小的声音这么说着。
  「家里的灯怎么是开的啊?」
  我站在公寓楼下,看着三楼的窗户散发出黯淡的黄色灯光。
  我快速的奔到三楼,在门口深呼吸了几次后,慢慢地打开门。
  在桌子旁,坐着海先生,他一见到我便开口道:「枫林,有人来看你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对吧,虽然我不常来,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说完,他拍拍我的肩膀后就离开了。
  我将刚买完的东西随意的丢到桌上后,抽起里面的一罐啤酒喝了起来。
  「想不到你变成这样的废人了啊,哥哥。」
  「……」
  留着长发的妹妹从我的卧室走了出来,头上戴着熟悉的星星样式的发夹。
  「妈妈也很担心你喔,虽然每天都在骂你……」
  「那种事无所谓吧,反正事实是我被赶出家门了,你也不要靠我太近,会被我感染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赶快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你比我还聪明,知道吗。」
  她张开嘴,好像想反驳些什么,但随即又闭了起来。
  「虽然还有很多事想问你……像是你在电脑里查的都市传说,夏什么东西的,你已经变的疯狂了吗!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妹妹站起身,走到玄关,就这么离开了我的家,只是在临走前,她回头对我说了:
  「笨蛋!」
  随后她便甩上了门,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笨蛋吗……或许我连笨蛋都不如。」
  我将喝完的啤酒罐随意的丢到一边,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走到阳台边,看着今晚的月亮,又看着明月之下的山头。
  「啊……好久没有听到钢琴声了呢。」
  我抓起身旁的外套,打开了房门,朝着公寓后的山上走去。
  春日的夜晚带着些许的冷意,让我不禁又把外套拉的更贴身。
  踩着新生绿意的草地,透过树枝间隙的月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怎么不见了啊?应该是这里没错啊……」
  理应出现在我前方的木屋如今却消失了,原先的位置只剩下草地反射着银白的月光。
  我缓缓的走到草地中央,这里没有任何的树木阻挡,所以月光显得有些刺眼。
  躺在草地上,背部感受到的是柔软的草地,除此之外还可以感受到轻轻拂过肌肤的微风。
  或许是之前喝的酒发挥效力,也可能是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我就这么缓缓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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