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早死小娇妻 第74节

  呵,才成亲几个月,沈暮朝就学会攒私房钱了!
  纪云窈冷声道:“今晚你睡书房。”
  沈暮朝盯着她,“小羊,你生气了。”
  纪云窈当然生气了,数落道:“第一,既然你早就遇到裴晚清了,为何直到今天才告诉我?”
  “我……”
  只说了一个字,沈暮朝噤了声,没能及时告诉纪云窈,确实是他不对。
  纪云窈又继续道:“第二,虽然你口口声声说没把裴晚清当成表妹,但男人的话不可信,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第三,既然你背着我攒私房钱,那你也别让我给你管钱了,你放我那里的那些银子,你都拿走吧。”
  “小羊,我……”
  沈暮朝刚出声,纪云窈不想听他继续解释,道:“我要睡觉了。”
  再怎么解释,也就是那些话,纪云窈已经听腻了。
  本该三年后才出现的裴晚清,提前这么长时间出现了,看来,因着她做了预知梦,一些事情也随之改变了。
  这是在赶他走,临走前,沈暮朝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大狼狗似的,抱着官袍站在那里,“小羊,是我不对,你别生气,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说完话,盯着纪云窈看了一会儿,沈暮朝出了寝屋,轻手轻脚关上房门。
  立在门前,沈暮朝神色凝重,他最不该的,是遇到裴晚清后隐瞒了纪云窈。
  若他当时就把这件事告诉纪云窈,纪云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气。
  夜色冷凉,躺在书房的榻上,沈暮朝竟然罕见的失了眠。
  他是读书人,看完书直接在书房休息是常有的事,在书房睡觉和在寝屋睡觉,以往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同。可是今夜,他竟然不习惯了。
  书房只他一个人,没有身旁女子的笑声和说话声,他觉得床榻太过冷硬,房间里又太过安静。
  第二天,沈暮朝本打算等纪云窈用过早膳向她解释清楚,然而,早膳还未用完,不速之客就到了。
  裴晚清带着谢礼来到了永乐街,说是要向沈暮朝和纪云窈道谢。
  纪云窈正在喝粥,听到阿大的回禀,她扬了扬眉,“昨夜才刚见过,今天早上又迫不及待来见你,沈暮朝,你们表兄妹真是感情深厚啊!”
  纪云窈的话里,是满满的讽刺!
  沈暮朝眉头浮出无奈,对着阿大道:“不见。你就说我与夫人不便见客,昨夜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值当她来道谢,让她带着谢礼回去。”
  纪云窈抬着小下巴,还算沈暮朝有眼色,要是沈暮朝敢和裴晚清见面,她就敢立即和沈暮朝和离!
  往常这个点,沈暮朝已经上值去了,可今天沈暮朝还在府里待着,看来沈暮朝是要迟到了。
  不过,纪云窈当他不存在似的,也不管他会不会上值迟到,慢悠悠吃过早膳,拿帕子擦了擦嘴,这才起身,准备去铺子一趟。
  见她要出府,沈暮朝跟在她后面,“小羊,我真不知道她会过来。”
  纪云窈边走边“哦”了一声,神色淡淡。
  纪云窈很少对他这样冷淡,沈暮朝心头的滋味不怎么好受,“小羊,这两次遇到她都是偶然,我保证往后不会再和她见面,也不会再瞒着你。”
  走到府门口,他欲继续说下去,突然,一阵女子的声音响起来,“暮朝表哥!”
  纪云窈自然也听到了,她朝府门外看去,女子苍白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她虽没有梦到裴晚清的名字,但她在梦里梦到过裴晚清。
  府门口立着的那个女子,和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就是这个女人,日后会嫁给沈暮朝,成为首辅娇娘吗?
  纪云窈打量着裴晚清,站在府门外,裴晚清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沈暮朝,不像是来道谢,倒像是来见情郎。
  见沈暮朝没答应,裴晚清又柔柔唤了一声,“暮朝表哥。”
  沈暮朝下意识去看纪云窈,纪云窈淡淡扫他一眼,“你自己处理!”
  这下倒好,纪云窈肯定更生气了!
  沈暮朝眸里浮出一抹不耐,神色冷淡,“你怎么还在?不是说让你回去吗?”
  察觉到沈暮朝的疏离,裴晚清攥紧帕子,慌乱了起来,虽然前两次遇到沈暮朝,沈暮朝对她不是十分温煦,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冷淡过。
  裴晚清挤出一抹笑,“暮朝表哥,昨夜要不是您,我哪里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是您救了我,我向您道谢是应该的。”
  说完话,她仿佛才看到纪云窈似的,“暮朝表哥,这是表嫂吧?”
  裴晚清不是不懂礼数的小姑娘,一个嫁过人的人,一大早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到别人府上,还一口一个表哥,她什么心思,纪云窈怎能看不出来?
  纪云窈红唇轻启,“你不是说自己没有表妹吗,怎么突然蹦出来一个?”
  本来就还没哄好纪云窈,眼下又是雪上加霜,沈暮朝出声道:“她不是我表妹。”
  说完话,沈暮朝看向裴晚清,“是我思量不周,没能在第一次遇到你时,就让你改口,苏夫人,早在几年前我就和沈府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的表哥,应该是沈府那位,而不是我,至于这些谢礼,也请你带回去。”
  站在沈府门口的裴晚清神色一僵,暮朝表哥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前两章有大修,友友们需要重新看一遍才行。
  第66章 早死小娇妻的六十六天
  昨天夜里, 在沈暮朝下值回府的路上,裴晚清特意安排了那一出,假装自己被无赖拖进巷子里欺负,在快要失身的那一刻, 被沈暮朝遇上, 好来一场英雄救美。
  经过裴晚清的精心策划,事情发展确实和她想的一样, 昨夜, 是沈暮朝救了她, 替她赶走那个了无赖。
  明明昨天晚上之前, 一切都按照她预想的在发展,为何过了一夜,沈暮朝就对她这般不留情面?
  裴晚清一副怯弱害怕的模样,“暮朝表哥,是不是我今天来的不凑巧,惹你生气了?”
  听到“暮朝表哥”几个字, 沈暮朝的语气越发疏离,“苏夫人, 是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吗?”
  沈暮朝是真的后悔了, 在百味楼遇到的时候,裴晚清称呼他表哥,碍于昔日的情分, 他默许了, 正是他的默许,才发生了后面这些事。
  裴晚清神色一僵, 像是站在沈府门口被人打了一巴掌那样难堪, 她不过是称呼沈暮朝一声表哥而已, 沈暮朝都不愿意。
  她右手攥起来,死死把帕子握在手心,“沈…沈大人,我不懂,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沈暮朝道:“确实有不对,苏夫人用错了称呼,我给你指正过来罢了。”
  闻言,一旁的纪云窈面上浮出淡淡的意外,转头看向沈暮朝。
  沈暮朝是读书人,读书人大都是翩翩君子温文尔雅的模样,很少会这样不留情面。而沈暮朝此时此刻的态度,着实出乎纪云窈的意料。
  更何况裴晚清和沈暮朝年幼就相识,同在沈府住了五年,这样的交情,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过的,纪云窈本以为在沈暮朝心里,裴晚清和一般女子是不一样的,没想到,是她猜错了,沈暮朝看起来并不在意裴晚清!
  裴晚清又不是傻子,沈暮朝话里的意思,她能听出来,不过是一句“暮朝表哥”,沈暮朝都不愿让她这样称呼,说明沈暮朝心里对她一分感情都没有。
  只剩下最后一招了,一滴又一滴的泪,沿着裴晚清憔悴的脸庞流下来,“苏照是姑母给我挑的人选,其实我并不愿意,可我没法子。”
  “嫁给苏照后,我想着,只要他能上进,能好好过日子,就这么过一辈子挺好的。”
  “可是,我和他成亲不过一年多,他就染上了赌瘾。”
  说到这儿,裴晚清哭得更可怜了,“苏照把家里的银子全都拿去赌/博了,这还不算,为了从我这里要银子,他对我又打又骂,我手腕上的这些烫伤,都是他弄的。”
  裴晚清颤抖着手,抚/摸着肚子,“沈大人,你知道吗?我其实还怀了一个孩子,两个多月了,孩子就在我的肚子里,苏照把我推到地上,孩子…孩子也没了!”
  “嫁给苏照的每一天,我都生不如死,像是在阴曹地府那样煎熬,我想过逃跑,还想过要自尽,这样,我就可以摆脱苏照了!”
  “可是,每当我活不下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姑母,想到了年幼时在西北的日子,想到了…你。”
  “我想我不能死,当年敌军攻城,我和你那么年幼,我们都活了下来,那我也不能为了苏照寻死。”
  “在百味楼见到你的那天,沈大人,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开心。京城有姑母在,有你在,我想,就是苏照来京城找我,他也不敢再欺负我了。”
  “昨夜你救了我,我更是一整夜都没睡着,想着一定要向你报恩!”
  裴晚清放声大哭,泣不成声。
  哽咽的声音传到纪云窈耳里,纪云窈神色淡淡,如果裴晚清所言不假,摊上一个赌鬼夫君,还失去了孩子,裴晚清确实很惨,可裴晚清偏偏对着她和沈暮朝哭诉,怎么品怎么不对劲!
  不对,也不是哭诉,裴晚清那番话,听起来倒像是对着沈暮朝表明情意,什么沈暮朝是她的精神支撑,想念着沈暮朝让她有了活下来的希望!
  恶心不恶心啊!
  纪云窈出了声,“所以你就是这么报恩的?”
  裴晚清擦着泪,“裴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一大清早,又是流泪,又是装糊涂的,你不累吗?”纪云窈笑了一下,“你丈夫嗜赌,两次三番对你动手,你该去官府哭诉才对!对着我夫君装可怜,你是想让我夫君为你出头,还是想把我夫君变成你夫君?”
  裴晚清身子一僵,她没想到纪云窈这么快就识破了她的意图。
  她是想引诱沈暮朝,好为自己的后半生打算,但纪云窈直白的把她的想法说出来,把她所有的伪装和算计都揭露了,无异于朝她的脸上打了几巴掌,狠狠把她的脸皮撕了下来。
  裴晚清颤抖着嘴唇,“我…我没有!”
  裴晚清还要继续狡辩,沈暮朝突然出了声,“这两次和我偶遇,是你算计好的吧?”
  沈暮朝这句话,宛若当头一棒,一下打在裴晚清的脑袋上,她神色呆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不是。”
  长长的指甲掐进掌心的嫩肉里,裴晚清一颗心不停往下坠,不,沈暮朝不会发现的。
  沈暮朝叹口气,“昨夜我就察觉到不对劲,本想着等官府结案后,再验证我的猜测是否正确,既然你今天来了,那我也用不着再等几天了。”
  裴晚清毕竟是女子,即便昨天晚上沈暮朝就发现了异常,但他担心是自己想多了,唯恐错怪裴晚清,哪怕纪云窈把他赶去了书房,他也一个字也没有提。然而,裴晚清今天早上的到来,彻底印证了他的猜想。
  裴晚清昨天差一点就落入了无赖的手里,当时她泪流满面,害怕不已,可是,仅过了一夜,她看上去好似完全然不受影响,容光焕发,一大早就来了永乐街。
  恢复的这么快,也太可疑了!
  沈暮朝道:“昨夜我下值回府的路上,遇到那无赖把你拉进巷子,然而,那个巷子离沈府并不近,是在两个方向,你刚来京城不久,按理说不该出现在那里。那无赖虽是要欺侮你,你们拉扯了那么久,他却没有伤你分毫,反而看到了我,才对你动手。”
  “这是其一,其二,录口供的时候,那无赖频频看向你,不像是要毁你清白,反而…像是有所忌惮。”
  沈暮朝每说一句话,裴晚清的脸就白了一分。
  她自以为这次的筹谋天衣无缝,可是,沈暮朝竟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不对劲了!
  指甲陷进掌心里,她也感觉不到疼似的,裴晚清全身都颤抖着,“不…不是。”
  看裴晚清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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