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早死小娇妻 第20节

  纪夫人今日前来,不仅仅是添香火那么简单,当年她许过愿,如若能找回小善,她就会为殿里的佛像塑金身。
  纪夫人道:“我还要和弘智大师商量佛像塑金身的事,寺里的景致不错,小羊,你带着你妹妹逛逛。”
  纪云窈正有此意,等纪夫人离开,她领着小善把清泉寺逛了一圈。
  清泉寺是在山腰处,上山的时候走了那么多山路,又在寺里逛了一圈,纪云窈柔声道:“要不要去禅房休息一会儿?寺里的斋饭还不错。”
  小善点点头,“好,姐姐,我还没吃过斋饭呢!”
  纪云窈和小善在禅房里休息,等着斋饭呈上来,然而,没等到斋饭,她却是等到了谢清和。
  谢清和突然出现在这里,纪云窈愣了愣。
  谢清和还没死心,“小羊,我听说你和伯母来了清泉寺,我就跟过来了,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纪云窈心里暗叹口气,对着小善道:“你先在禅房休息,我去去就来。”
  看出纪云窈和谢清和之间的不对劲,小善担心地道:“姐姐……”
  纪云窈浅笑了下,“没事。”
  寺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沿着山间小道,去了寺外。
  在一处平坦之地停下,站在树下,谢清和出了声,“小羊,这几天我仔细想了想,你所担忧的有道理,你们是姐妹,我和小善退婚,转而求娶你,你们姐妹的清誉都会造成伤害。可是,你我青梅竹马一同长大,难道就要为了别人的几句议论而分开吗?”
  “几句议论?”纪云窈有些好笑,“清和哥哥,这不是被人非议几句的事。”
  谢清和语气急起来,“可是,这也不值得你和我分开,勋贵圈子里,姐妹替嫁的事情都不少见,更何况是我主动要向你提亲!或者,可以让我母亲改口,说当初和我有婚约人的是你,不就行了吗?”
  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可不久前赏梅宴上发生的事,给纪云窈提了一个醒,小善如今不是云水村的六丫,因着她,小善连带着受到了别人的关注和审判。
  勋贵圈子里像周绾那样看笑话的人不少,她可以把堵周绾的口,却堵不了别人的口,她是可以厚着脸皮嫁进谢府,但小善怎么办?
  如果她这样做了,她们姐妹两个都与谢清和扯上了关系,以后更是让别人有借口去嘲讽小善。
  纪云窈深吸一口气,认真地道:“确实有解决的办法,可不管什么办法,都会让小善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和非议。”
  “清和哥哥,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依照你的家世,更应该找一个方方面面配得上你的女子。谢府和永安侯府的婚约,其实早在十一年前就该取消的,伯父伯母心善,没有来退亲,那我更不该做对不起伯父伯母的事。”
  “如今的谢府,我们永安侯府是高攀不起的,你娶我,对你也无任何助力。”
  纪云窈心里清楚,抛却这些不说,谢清和口口声声说要娶她,其实连谢太师的那一关都很难过!
  高嫁,不是那么容易的!
  谢清和一脸受伤地摇摇头,“这不重要!在国子监读书,我时常会想到你。我想娶你为妻,想和你永远待在一起,你现在却告诉我,让我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可在我心里,全天下的姑娘都比不过你!”
  “小羊,你为了小善,抛弃了我,那我呢?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面对这样的谢清和,纪云窈一时不太适应,她印象中的清和哥哥一直是君子端方的模样,从来不会像此刻这样失态。
  纪云窈心里涌出一抹酸涩和愧疚,“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只是我的清和哥哥。”
  谢清和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不信!”
  谢清和清楚纪云窈的为人,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羊,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小善,我只想问你一句,值得吗?如果改日遇到了类似的事,你难道还要再一次为了小善,牺牲你自己的亲事?”
  “清和哥哥,小善当初是怎么被牙婆拐走的,你应该清楚,这是我欠小善的。”
  说到这儿,纪云窈声音微微哽咽,“当年小善让我陪她一起出去玩,可我嫌天太热,骗她说我要练大字。如果不是我骗了她,如果我跟她一起出去了,小善或许不会被牙婆拐走!”
  小善走丢的那天起,纪云窈就在心里发誓,只要小善能够平安回来,她愿意付出所有,再也不让小善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这是她的补偿,也是她的责任!
  纪云窈眸中溢出的泪光,浇灭了谢清和心头的烦躁和怒火,他不能接受纪云窈和他分开,可他也说不出让纪云窈不管不顾自私一点的话。
  小善的走失,是纪云窈和纪夫人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谢清和不知道该说什么,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枯黄的草木后面,男子颀长的身影若隐若现。
  望着谢清和落寞的背影,沈暮朝“啧”了一声,他是免费看了一出“大小姐哀拒心上人,苦命鸳鸯被迫分开”的戏吗?
  有时候耳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沁凉的山风拂来,平复了纪云窈的心情,她正准备离开,草丛后的一角青色衣袍,落入她的眼帘。
  纪云窈眉心微蹙,“谁在那里?”
  啧,被发现了!
  沈暮朝不紧不慢,沿着倾斜的小道走过来,“纪小姐。”
  作者有话说:
  现在,男主:吃瓜看戏!
  第22章 早死小娇妻的第二十二天
  即便之前和沈暮朝偶遇的次数很多了,但看到沈暮朝从草丛后面出来,纪云窈还是吃了一惊。
  她和沈暮朝,好像一直都在偶遇,就连她跑到没多少人的山上处理感情纠纷,也能被沈暮朝撞见。
  纪云窈问道:“沈公子,你在那儿多久了?”
  沈暮朝犹豫要不要实话实说,沉吟片刻,他道:“没多久。”
  这种感情纠葛人,事关别人隐私,沈暮朝一个外男,不适合知道这些。
  当然,沈暮朝也不是故意偷听的。
  陆安、吴远山他们去了清泉寺上香,宝殿里的蒲团被那么多人跪过,沈暮朝洁癖作祟,不愿意触碰,便沿着寺庙周围逛了一圈。
  他走在一缓坡上,缓坡通往高处的平坦之地,沈暮朝从缓坡上来,还未走到尽头 ,就听到了纪云窈和男子的说话声。
  男子的声音他不熟悉,但纪云窈的声音,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惹出动静反而会更尴尬,沈暮朝只好站在原地。
  沈暮朝本打算等纪云窈和谢清和离开了,再上去的,没想到,纪云窈发现了他。
  其实他不想听到的,奈何就是被他撞见了!
  没多久,究竟是多久?
  看沈暮朝的样子,不像是刚刚才来的。
  纪云窈有些尴尬,不过,如若沈暮朝听到了,尴尬也是没用的。
  纪云窈转移着话题,“沈公子也是来上香的?”
  沈暮朝“嗯”了一声,“今日是我一位同窗的生辰,我和其他几位同窗来清泉寺陪他上香。”
  纪云窈微微颌首,“那我不打扰沈公子了,沈公子继续赏景吧。”
  回到禅房,纪夫人也在,担心地道:“小羊,小善说刚才清和那孩子来了,你和他是不是出问题了?”
  禅房里都是自家人,纪云窈不用避讳,“娘亲,我…拒绝了清和哥哥的提亲。”
  纪夫人面露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当着小善的面,纪云窈不太想提这些事,但纪夫人又急着要知道,纪云窈简单地道:“娘亲,您把清和哥哥和我撮合一块的目的我是明白的,只是,我和他不合适,我们永安侯府,与谢府也不合适。”
  纪云窈没提小善一个字,一旁的小善却突然道:“姐姐,是不是因为前几天赏梅宴上发生的事,你才不与清和哥哥在一块的?”
  见小善猜到了,纪云窈轻轻点头,“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也不全是。”
  回到永安侯府的时间不长,但谢清和与她有娃娃亲的事,小善是清楚的,她自责地抽着鼻子,“都怪我,我知道姐姐你是为了我,才和清和哥哥分开的。”
  小善年纪不大,可她又不是傻子,赏梅宴上,周绾那般针对她,其实是在针对姐姐。
  她不在,姐姐嫁给清和哥哥,别人不会说什么,可她回来了,就给了别人大做文章的机会。
  她难过地道:“姐姐,要是我晚一点回来该多好,等你与清和哥哥成亲了,我再回府,看别人敢说什么!”
  纪云窈不赞同地道:“胡说什么呢?我巴不得你早点回来呢。小善,这和你无关,你不要多想。”
  小善摇摇头,“姐姐,你不用骗我,我知道,和我有关的。”
  纪云窈轻叹口气,“我没有骗你。”
  “娘亲想让我嫁进谢府,是因为我嫁进去,夫荣妻贵,往后有享不尽的繁华富贵。我和娘亲一样,有过这样的打算,但是,即便没有你,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年定娃娃亲,父亲还在,可如今,我们永安侯府连个男丁都没有,谢家人怎会同意这门亲事?”
  小善对谢清和不了解,但她想让自己的姐姐嫁一个好人家,“可…可谢家人不是没退亲吗?姐姐你是有机会的!”
  纪云窈摇摇头,“不是的。谢家人没退亲,一来是他们心善,二来,要偿还娘亲的救命之恩,三来嘛,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你,退不退亲都是一样的,就算最后把你找回来了,你流落在外多年,这门亲事也是不能成的,他们就更没必要来退亲,反而损毁名声。”
  “你姐姐说的不错。”纪夫人话里透出几分无奈,“其实这些我也明白,之前我想着,反正清和那孩子对你姐姐有意,你姐姐嫁入谢府,还可以扶持咱们永安侯府。但是……”
  纪夫人摇摇头,又看向纪云窈,“小羊,你担忧的也不无道理。娘是过来人,明白嫁入高门不像表面那般光鲜,况且,小善回来这么多天,清和的爹娘也没来咱们府里一次,可见他们是不想和咱们永安侯府结亲的。既然这样,你和清和说清楚,也是应该的。”
  小善心里很难过,看来姐姐与清和哥哥,是彻底没希望了。
  姐姐比天上的仙子还要漂亮,找一个配得上她的夫君才行。
  可是,到哪里找一个这样的男子呢?
  纪夫人虽然想通了,但纪云窈亲事不顺,她心里也不好受,“小羊,我记得清泉寺附近有个月老庙,咱们去拜拜吧!”
  月老庙?
  纪云窈不是很想去,但纪夫人铁了心要给自己的女儿找门好亲事,把纪云窈拉过去了。
  初一十五来清泉寺和月老庙的人不少,不过今天非年非节,清泉寺都没几个人,更何况位置更偏僻的月老庙。
  见月老庙四周无人,纪云窈跪下来,索性说了出来,“月老爷爷,每天祈求您牵红线的人那么多,也不知道您能不能听到小女的这些话,但小女希望您能听到。”
  ……
  陆安、吴远山等人从清泉寺出来,和沈暮朝汇合后,几人准备回去,一位穿着蓝色冬衣的同窗红着脸,“听说附近有座月老庙,要不,咱们顺便去拜拜?”
  陆安“呵”了一声,“你是来科举的,还是来成亲的?别耽误时间了,还是快回去吧。”
  同窗挠挠头,“你们年龄都比我小,不用着急,可我都二十多岁了,再娶不到媳妇儿,就得打一辈子的光棍了!”
  沈暮朝的几位同窗都还未娶亲,虽然盼着金榜题名,但说实话,谁没想过娶妻这档子事。
  另一位同窗附和道:“去去也行,月老庙离得不远,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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