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小猪
睡到四点才醒，黎乔迷蒙着揉眼翻身，屁股上已经不怎么痛了。
下床要出去，握到门把上还是犹豫了一下才悄悄打开。
交谈的声音清晰传过来，黎乔瞥了一眼，他在打电话，优雅的发音丝毫没有浪费他好听的声音，哪怕黎乔根本没听明白他说得什么，也觉得他此刻认真的样子性感得要命。
等他挂掉电话才出去，黎乔抱住他的腰仰头看他：“德语？”
“学过？”
“没，猜的，你好厉害呀。”
“教你。”拉着小孩靠在落地窗上，这么高，黎乔都有些害怕了，他却依旧惬意。
“Ich bin ein kleines Schwein.”
（我是小猪。）
生涩重复了一遍，黎乔疑惑看他：“什么意思？”
“我是黎乔。”看着一本正经，一点哄骗小孩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肯定不是！黎乔什么可能用德语翻译？”黎乔可不傻，掰着他的脸看自己，“说，是不是糟践我了？小狗？还是什么？”
低低笑出声，何青山握住她的手，眼带笑意：“小猪，不是你吗？”
“何青山！”
自己也忍不住笑，但还是张嘴咬他，咬着咬着又变成了吻，两个人交迭在落地窗前，金黄的落日打在两人身上，影子也暧昧盖在一起。
“是不是又打扰你工作了？”捂住自己的屁股，黎乔警惕看着他，“不准打屁股了！”
摸上她的屁股，重重一捏，她就又呲牙咧嘴，可怜巴巴。
“自己去玩一会儿，我今晚要加班了。”
“那我能回家吗？”
似笑非笑看她，手又摸上了她的屁股，小孩立马就乖乖点头了。
忙到八点，黎乔都有些无聊了，趴在桌子对面一动不动看着他，也不说话，何青山抬眼看了她几次，看她没有捣乱的想法，就安心处理工作了。
看他终于放下了笔，黎乔站起来欢呼一声，迫不及待拿起外套，眼睛亮亮地看他。
“像是等着遛的小狗。”
诚实的话换来小孩的一口咬，何青山捏住她的脸晃了晃，勾起了嘴角：“更像了。”
“去哪儿？”黎乔决定不跟他计较。
“回家。”
“啊...这才八点，我们去玩吧？”
“我三十四了，十点就要睡觉。”
上午刚刚摁着小孩做了快三个小时又处理了一下午公务还神清气爽的男人理直气壮说出这句话。
“你放屁！你之前十一点多才睡！”拉着他往外走，黎乔才不管他的屁话，“我们去玩密室逃脱怎么样？你玩过吗？”
“听说过。你这么闲吗？”
“我没玩过。”黎乔诚实回答他，“之前他们约我去我都没去，我觉得很无聊。”
侧头看她，眼神明明是你也知道。
“但是回家更无聊。”
又不能做，还能抱着说话吗？不被他气死才怪。
不管多么嫌弃，还是跟着她去了，到了地方，黎乔用下巴点收款码，他无奈看她一眼，掏出手机：“浪费我的时间，还要浪费我的钱。”
中午吃饭花了大几千也没听他这么说，黎乔决定以后多带他来浪费一下。
进去之后黑漆漆的，黎乔正专注找线索，突然桌子底下钻出个人来，吓得她直接跳到了何青山身上尖叫。
捂住小孩的嘴，何青山无奈看着那个NPC，绕过还在认真演的人，拿起线索往后面走。
“害怕你还来。”
“不害怕..就是突然吓到了...”
这么说着也没在他身上下来，埋在他肩膀上小心翼翼露头：“钥匙拿了吗？”
“拿了。”
开门继续，也没提放下她，何青山一只手臂抱着她，一只手臂找线索，惊呆了监视器前的工作人员。
“就刚刚穿西装的那个...”
“哇靠太厉害了吧...”
“天呐，好宠女朋友呀...”
“什么女朋友啊，二十好几跟十几，兄妹吧？”
“兄妹这么抱？你傻了吧...”
还在里面找密码的何青山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皱眉看着破烂的纸，心里过了几下，去输入了密码。
“我要不下来吧...”
“还有人，嗯，全是头发，地上还有两个，下来吗？”
又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里，闭着眼睛不敢看，要不然就直接戳穿他的谎言了。
半个小时就出来了，黎乔除了知道何青山体力很好，脑子很聪明这些早就知道的事精，什么体验都没有。
“题挺有意思，就是场地有些小。”何青山抱着她在一些人崇拜的眼神中往外走，出来了也没提放下她的事情，“行业前景一般，算了。”
“...放我下来吧...”
这才放下她，眼里是藏不起来的揶揄：“胆子不是挺大的？”
“我故意的行了吧？就想挂你身上，行吧？”
“那你还下来。”
“...怕累到你，行了吧？”
轻笑一声没再跟她争论，何青山穿好大衣，就要跟司机发消息。
“先别叫司机过来，我们走走吧。”黎乔夺过他的手机塞进兜里，她发现了，无论自己多么无理取闹他也不会生气，只会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自己，然后毒舌几句，再满足她的愿望。
“你还能走？真厉害。”
软刺一句，也没有要回手机，握着她的手往外走却又被她拉到另一个方向。
“明天有雪。”在饰品店里挑了条围巾，黎乔看着镜子小心围好，侧头看他，“好看吗？”
眯眼看了两眼，又转头看向饰品墙，拿下另外一条，将脖子上这条摘下去的动作很仔细，围上来的动作也很轻柔，黎乔仰头看着做什么都认真的何青山，突然抑制不住心里那股冲动，踮脚亲吻他。
就连突发奇想的亲吻也被认真回应，这就是大人吗？
“这条颜色更合适一些。”
照了照镜子，他就连选围巾都是好看的。
拿了一条款式一样颜色不一样的围巾系到他脖子上，黎乔垂眸有些羞涩，他照了照镜子却直接开口了：“不合适。”
那点旖旎气氛被他打散，黎乔抬眼瞪他，拉着他直接去结账。何青山无奈看她，黎乔还不明白什么意思，他低头轻笑了一声，从大衣里掏出信用卡，黎乔才明白，掏出手机红着脸塞到他大衣口袋里。
带着围巾不伦不类走出商场，冷空气一吹，黎乔牵着他的手缩了下脖子，躲进温暖的围巾里。
“这是情侣款，你懂什么...”
小声嘟囔也躲不过他的耳朵，何青山淡淡勾起唇角，将小孩拉近了一些。
“也不怕别人说我包养你了？”
骄纵晃了晃两人的手，黎乔抬眼看他：“不是未婚妻吗？未婚夫先生？”
意外看了她一眼，何青山的笑容深了一些：“是，未婚妻小姐。”
“结婚会登报吗？会不会太大张旗鼓了一些？”
“你不喜欢？那就不会。”
这句话黎乔可太喜欢了。
“你也不求婚，哼，空手套白狼。”
“空手套小狗。”
“那你就是老狗，何青山老狗。”
不知道这几个字怎么戳到了黎乔的笑点，都不好好走路了，咯咯捂着肚子笑出声，眼泪都笑出来了。何青山无奈看着她，握紧她的手，生怕她笑晕过去摔在地上一样。
笑够了还不老实，蹦蹦跳跳的撒欢儿，何青山真觉得自己是出来遛狗的，哈士奇，傻傻的，没心没肺，充满活力。
“以后就叫你小哈。”
“不叫阿乔了？”黎乔现在才不怕他，眼里含笑侧头看着他，“那我以后就叫你老狗，哈哈哈...”
又笑起来没完，何青山不在意那个称呼，看她笑个不停自己也忍不住，可内敛的大人再怎么开心，浮到面上也只是一个淡淡的勾起唇角的浅笑，但矜贵的凤眸却一直看着少女，里面也称满了笑意。
“下雪了。”
唇上突然一下冰凉，黎乔稳重了一些摊开手，果然捞到了几片雪花。
“回去吧。”
何青山也感觉到了，他穿得多自然不怕，黎乔的冬裙外面只套了件外套，估计一会儿就要冻到了。
摇了摇头牵着他的手继续走，黎乔还没玩够呢。可走着走着雪越下越大，黎乔心里也打怵。
“冷吗？”
“有点儿。”黎乔打了个哆嗦，理直气壮开口，“把你大衣给我。”
似笑非笑瞥她，何青山将她拉到怀里，掀开大衣将她裹进去。
躲在他的臂弯下，男人温暖的体温传到身上，黎乔搂住他的腰抬头看他：“你没少看韩剧啊？”
低头看过来的眼神里写着，你又在说什么东西。
抿唇一笑，黎乔拉着他停下脚步，踮脚靠近他。
“欧巴，撒浪嘿呦。”
挑眉看她，何青山认真开口：“发音不标准，用中文。”
臊了个大红脸，黎乔推开他就跑，又被他揽住腰抱回来，这次也不跟她废话了，给司机发了消息，直接把她打横抱进怀里。
“怎么不说了，不敢？胆小鬼。”
“怎么不敢？”黎乔拉着他的领子向上，贴到他的耳边，“何青山，我喜欢你呀。”
“不对。”何青山低头看她，“不是这个。”
“那我不说，书上说了，女孩子要矜持，要等男孩子先说，女孩子才能说...”憋着笑矫揉做作起来，黎乔都要把自己恶心到了。
“我爱你。”
一瞬间，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黎乔还以为雪停了。
“你说什么？”
不可置信抬头看他，刚刚的造作笑容瞬间消散，留下来的情绪简单到一眼可明。
紧张，不敢相信，还有兴奋与开心。
“我说了，该你了。”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逼问一样的话，如果忽略她的眼睛。
“我爱你。”
“何青山？何青山！”
先在她腿上掐了一下，让她知道这不是做梦，何青山眼里有淡淡的揶揄跟无奈的笑意：“你不说？”
“我...我...”
心从来没跳得这么快，脸也没有这么红过，黎乔羞恼了，用头顶了他胸口两下，埋了进去。
低低笑了一声没再追问她，何青山站在街角处，等车过来。
怀里的小狗又不安分了，指尖爬上肩膀，嘴巴也靠到耳朵旁。
“何青山...虽然你之前对我很坏，嗯...现在嘴巴也贱贱的...”少女嘟囔一般的小声在耳侧，呼吸都是紧张，“但我很喜欢你呀...嗯...爱你...”
“不对。谁爱我？”
“...黎乔。”
“黎乔爱谁？”
计较的大人又惹羞了小心眼的少女，黎乔一口咬上他的侧颈，几息，才抖着声音开口，那可怜样，还以为谁欺负了她似的。
“黎乔爱何青山...老狗...坏死了...”
垂眸笑出声，何青山侧头亲吻她的额头。
“小狗才坏，咬了我几次？手上都留疤了。”
没得到回应，黎乔红着脸抬头看他，执拗又害羞：“你怎么不回应我？何青山爱谁？”
“小狗。”
“不对！”
“小猪。”
“何青山！”
终于轮到他逗弄一次，何青山的嘴角都下不来了，笑而不语，看着小孩在怀里撒泼。
直到车来了，抱着她上车，面对面相拥，何青山才淡笑着开口。
“何青山爱黎乔，看你那样，真像小狗，又想咬我了？”
啊呜一口吓唬他，没吓到，黎乔抿唇，羞涩亲吻他。
“咬你干嘛？亲亲。”
都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