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为何如此有病 第31节

  洛星痕恋恋不舍的松开手,随手把楚枫序放到软榻上,一身病骨形销骨立的虚弱美人一下子就吸引了凌端叶的注意力。
  “是楚枫序。”洛星痕回答,然后说:“姐姐给他治疗一下吧,不然怕是要支撑不下去了。”
  修士果然就没有长相丑的,楚枫序的外表当然也是一等一的好看,或许是功法的缘故,又或者修仙门派就好这一口,楚枫序也是清冷一派的,但和叶莲对比,走的就是另一种清冷的路线。
  叶莲清冷出尘,谪仙般的气质叫人只敢远望,天然有一种距离感,莫名无形的压力令人心生畏惧,一身冰肌玉骨,超越了人类颜值极限的美令人震撼,看的久了会感觉到强烈的侵略性和威慑感,挤压着别人的存在气场。
  楚枫序或许是因为身子骨不好,此刻看着颇为柔弱,瘦成一把骨头的样子更是叫人怜惜,病如西子胜三分大概就是这样。
  知道这就是洛星痕从紫云剑宗手里抢来的楚枫序,凌端叶还挺诧异的,大概是因为楚枫序现在的模样跟她心目中想象的不一样吧,一个不分青红皂白残忍把还是个小学生的弟子打入悬崖的师尊,她可没法给他想象出一张好脸。现在亲眼见到真人才明白,为何洛星痕曾经会对他产生那么高的期望值。
  长的好看就是占便宜,就是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
  血雾缠上倒在软榻里的楚枫序,缓缓渗入他的体内,凌端叶靠着软榻边缘,仔细端详,那专注认真的模样,叫旁边用同样姿势靠着软榻边缘的洛星痕都郁闷了。
  仔仔细细的把楚枫序打量了一遍,凌端叶拍拍洛星痕的肩膀,一脸理解的说:“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当初会这么喜欢信任他了。这长相,我也喜欢啊,美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每天能多看一眼都是种快乐啊。若是跟美人之间还有个什么关系,就更好了啊,那必须得嘘寒问暖讨巧卖乖力求成为师尊心中最可爱的小宝贝。”
  洛星痕抿抿唇,一点都没有被理解了的快乐,幽幽的问:“那现在呢?姐姐有什么想法?”
  “以一举之力提高了猪肉西施的门槛,唉,真是个罪恶的男人啊。”凌端叶沉思片刻,对洛星痕道:“叉粪会不会不太符合他的身份啊?我觉得应该再慎重考虑一下。”
  洛星痕顿时委屈了,心里头仿佛被狠狠扎了一剑,肉眼可见的委屈让他眼睛都开始湿润,如果凌端叶不哄一哄他,大概下一秒就要被气哭吧。
  “是这样的,猪猪多起来粪便也会变多,全都当做垃圾处理了多么浪费,乱扔影响环境,可以收集起来发酵成猪粪肥,便宜卖给农户,有助于提高农作物产量。算是养猪场的衍生产业了,反正他负责叉粪了,不如干脆把这个工作交给他,叉粪拌粪一条龙服务。”
  洛星痕立马不委屈了,“姐姐说得对,只负责叉粪实在不符合师尊的身份,像他这样了不起的人就应该身兼多职,每天拌拌粪。”
  “要是干得好,说不定还能混个猪粪大王,这是对他卖肥料的最高荣誉称号啊。”凌端叶一脸的幻想神色,憧憬道:“我一点都不介意被大家亲切的称呼为猪肉大王,这是我开办养猪场发展猪肉产业的最高荣誉称号啊。是对我脚踏实地的创业,认认真真工作,造福大众,造福社会,最好的赞誉!”
  洛星痕毫不犹豫闭着眼睛吹彩虹屁,“大王的位置,一定是属于姐姐的!”
  因为楚枫序的身体过于虚弱,奄奄一息的样子看着就只剩下最后一口,凌端叶没有一开始就对他进行最大输出,而是循循渐进,从最低功率开始,一点点滋养他的身体,提高承受能力。
  躺在软榻之上的楚枫序一开始毫无动静,面色苍白,肢体冰凉,就像死了一样,在血雾的治疗滋养下,身体渐渐暖起来,生气也多起来,不再那么的脆弱好似风一吹就会嗝屁。
  在魔气的折磨之下始终没有真正的入魔,坚守灵台的最后一份清明,在痛苦绝望的边缘苦苦挣扎,论意志力他毫无疑问是坚韧的,面对几乎必死的局面也没有放弃希望。虽昏迷不醒,却从未向魔气低头,被关在地牢里自生自灭也未能磨灭他的意志,但凡有一丝软弱退缩,也坚持不到被洛星痕捞出来,早就成了第一个牺牲品。
  在血气的治疗抚慰下,楚枫序渐渐恢复过来,然后反应慢慢变得奇怪。
  苍白的面色爬上嫣红,就像涂了一层浅浅的胭脂,毫无血色的嘴唇渐渐被血气充盈,如同上了最天然的妆面,清冷柔弱的美人增添了几分诱人风情。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层层汗水打湿了发丝,黏糊糊的贴着皮肤,他似乎正在被什么所折磨一样,难耐不安分的挣扎起来,又好似在渴望什么,放在两边的手无意识的用力抓着软榻,双脚也开始了轻轻的又蹬又蹭。
  动作不是很大,但能够感觉出他失去意识后最真实的反应。
  凌端叶认认真真的研究了一下,那眼神充满了学术般的探索精神,然后对洛星痕一本正经的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师徒文总是喜欢以清冷师尊为男主了。还真别说啊,让看起来高高在上清冷出尘的师尊露出其他表情,在自己的身下露出茫然的眼神,脆弱的再也清冷不起来,让他因为自己而沉沦,感觉还挺带感的。”
  “你看现在,明明只是一些无意识的动作,不知咋地就让人感到有些兴奋,要是现在醒过来惶恐震惊的看着我,眼角不受控制的红了,感觉会更加兴奋呢,恨不得让他哭出来,最好是咬着嘴唇想哭又强忍住不哭,就更带劲了。”
  发表完研究感想后还问了一句洛星痕,“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面对如此老司机的话,洛星痕只有一脸冷漠,“不觉得。姐姐给我治疗的时候,难道也这样想过?”
  “没有啊。“凌端叶诚实的摇头。
  洛星痕的表情顿时就不好了,看着楚枫序的眼神开始变得气愤,“那为什么看着楚枫序的时候会有这种感觉?”
  连装模作样的叫师尊都不叫了。
  “因为我爱好很正常啊。”凌端叶理所当然的说,然后又觉得这是一个教育的好机会,语重心长的说:“所以男孩子出门在外要懂得保护自己,不是男的就安全了,总会有些奇怪的人,有些奇奇怪怪的爱好。”
  洛星痕睁大了眼睛,更加气愤了,伸手一把抓住楚枫序的衣襟把他拎起来,“姐姐喜欢他这样的?他有什么好的!”
  “你以前不是也喜欢他吗?”凌端叶摊摊手。
  “我不喜欢了!”洛星痕斩钉截铁,“他打我,我不喜欢他了!姐姐也不可以喜欢他!”
  这大概就是粉丝脱粉后的回踩行为吧,以前有多么喜欢,现在就有多么讨厌。
  “行吧行吧,我发誓,我只喜欢他的脸,美貌能有什么错,对他这个人完全不感兴趣。”
  洛星痕并不满意,一脸的不高兴,“难道我不好看吗?叶莲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叶莲长得让我很有压力啊!”
  “我比楚枫序好看!”洛星痕坚定道,不蒸馒头争口气,坚决不能被讨厌的家伙给比下去了,更加不能容忍凌端叶被楚枫序给吸引了,哪怕只是喜欢楚枫序的脸。
  凌端叶就很无语,也不知道这个发展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有感而发的舔了一把美人的颜值而已啊,弟弟和男人,那能一样吗?知不知道像她这样的老司机舔颜值的时候还会顺便想些不可描述的情节,能出一本小黄文的那种,高速公路开车开到飞起。
  心动的一瞬间,连什么姿势都想好了。
  但弟弟的话就不行,她是有节操的,原则不能破。
  眼见洛星痕貌似根本不懂老司机的内心到底有多么黄,颜色废料多到爆炸,凌端叶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一下大人的世界有多么的不可描述。
  “是这样的,你知道世界上只有两种性别,但爱情可以有四种吗?”凌端叶和颜悦色的提了一个话题。
  “爱情”两个字让洛星痕瞬间瞳孔地震,提着楚枫序的动作都更加粗暴了,似乎想就这样勒死他算了,满脸不可置信,那震撼的眼神仿佛凌端叶当着他的面抱了他最讨厌的狗,还说要和这个条狗长相厮守。
  “男女是最常见的,然后是男男和女女,最后是女男。”凌端叶一脸的慎重,关于如何让男孩子懂得保护自己这个话题,那叫一个苦口婆心语重心长,“不要以为对方是女孩子,自己就不会吃亏。”
  经过生理课的洗礼,在这个话题上洛星痕已经不是那么的谈之色变避如蛇蝎了,男女爱情很容易理解,男男和女女的爱情经过思考他也能理解,但女男,就特别费解了,根本想象不出来。
  他狐疑的看了看被自己提在手里的楚枫序,又看了看凌端叶,有些怀疑是不是在敷衍自己。
  “简单的讲,女男之间的爱情就是女方利用道具反攻男方。”想到这里是合欢派的地界,这又是以修炼阴阳合欢功法而闻名的纯女修门派,算是这方面的专家,女修从来不曾被男尊女卑这套思想荼毒俘虏过,有实力活得自由自在,很难说合欢派没有发展出以女性主导的方式。
  凌端叶神色更加严肃了,再次强调,“男孩子出门在外要懂得保护自己!”
  洛星痕完全没有被话题转移注意力,继续强调:“我比楚枫序好看!”
  铁了心不准凌端叶喜欢楚枫序,哪怕只是喜欢楚枫序的脸。
  “呃……”对于洛星痕这种杠上的行为,凌端叶表示脑壳疼。她哪知道居然这么会吃醋啊,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咳……”忽的,响起一声虚弱的咳嗽声。
  两人看过去,发现楚枫序不知道何时醒过来了,满脸潮红,眼神有些涣散,虚弱的被洛星痕提着衣襟,不知道听了多久,可能意识醒了但没有睁开眼睛,这会儿睁着一双眼角泛红春意绵绵的眼睛,咬着牙,坚定的说:“没错,你比我好看!”
  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无力的喘着气。
  “……你看,他都这么说了,你可以放心了。星痕,把人放下来吧。”凌端叶打蛇随棍上。
  似乎是楚枫序醒过来的缘故,洛星痕嫌弃的松开手,但并没有被糊弄过去,坚持想要从凌端叶口中得到一个答复。
  这么执着,凌端叶都没辙了。
  “行吧,姐姐心里星痕最好看了,没有人比星痕更加好看。”
  洛星痕满意了,居高临下俯视瘫软在软榻上的楚枫序。
  呵,野狗!
  第三十四章
  楚枫序感觉糟糕极了, 各种意义上的糟糕透顶。
  虽然魔气爆发后便因为承受不住昏迷过去了,在魔气的侵蚀中苦苦挣扎,对于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清楚,但隐约模糊的知道一点。
  意识就如同在惊涛骇浪之中沉沉浮浮, 大部分时间都是浑浑噩噩, 偶尔会有点清醒, 感觉到外界情况。
  楚枫序知道自己被关在了地牢里面,阴暗潮湿, 泛着寒意, 仿佛即将封闭的墓室一般。
  身体很痛,肆虐的魔气仿佛一张张张着细密利齿的小嘴,啃食着他的五脏六腑,钻入皮肉中疯狂游走, 血液里挤满了可怖的魔气, 狰狞而汹涌, 就连灵魂,也正在被这些污浊的东西侵染, 意图吞噬他的神智。
  冰冷坚硬的锁链绕着他的身体缠了一圈又一圈, 紧紧的勒着, 生怕他发疯或是逃走一般,就算不去看也知道, 地牢里面必定设下了重重禁制, 阻挠了外界对他的探视,也封绝了他最后的一线生机。
  宗门已经陈迪放弃他,将他关在地牢里自生自灭。
  楚枫序在魔气中沉浮的意识偶尔似浮出水面透气的鱼儿一样, 给他带来短暂的清醒, 之后又沉下去, 迷迷糊糊,浑浑噩噩。饶是如此,楚枫序依旧通过这短暂清醒时对外界的感受,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完全没有惊讶,只能说意料之内,情理之内。
  没有立马以清理门户的名义要了他的命,大概就是宗门给他的最后一丝怜悯,待他彻底入魔化为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宗门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将他斩杀,谁也不用沾上他楚枫序的血,背上日后一个可能被人攻讦的理由。人总是对死者格外的宽容,现在杀了他无可厚非,可日后有人想起他的好,再提起这件事想法可就不一样了。
  魔气的折磨很痛苦,穷途末路就在眼前,可楚枫序就是不想轻易遂了他们的意,吊着最后一口气奄奄一息,就是不死。
  或许心中其实是有怨的吧,死于非命的人临死前谁又会是安详的。
  楚枫序清楚的知道,俞青空是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个地牢,他已经被彻底放弃了,唯有一死还能为宗门做最后一点贡献。
  所以意识陷入黑暗中,却再次恢复过来,楚枫序非常意外,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眼前有一男一女,自己躺在柔软干净的软榻之上,缠着他绕了一圈又一圈的沉重锁链没了,一直折磨着他的魔气也没有了,换为奇妙的酥麻之感,蛮不讲理的贯彻流窜他的全身,带来一阵阵的战栗快意,疼痛深沉全都不翼而飞,只有这不可抗拒的愉悦,冲击着他的理智。
  愉悦到脚趾蜷缩,酥麻到浑身瘫软无力,手指用力的抓着软垫才忍住差点从喉咙深处跑出来的奇怪声音,生理泪水却是根本忍不住,透过薄薄水气视线都有些模糊。
  这简直糟糕透了!
  楚枫序几乎以为俞青空为了某种达成不可描述的交易把他给卖了。
  原来除了一死之外,他对宗门还有这种作用?!
  楚枫序被震撼的头脑空白,听着眼前一男一女的争执,这才找回自己的理智。
  体内酥麻的快感肆虐,叫他浑身无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斩钉截铁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只能喘气了。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态变好了很多,最后一次清醒时他便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魔气侵蚀摧残的油尽灯枯,但现在却感觉身体得到了某种滋养,注入了生气,之所以瘫软无力是因为四肢百骸过于酥麻,虽然这种感觉过于的不可描述,却神奇的让他身体快速恢复。
  或许是因为他醒过来的缘故,不像之前那么虚弱,体内流窜的酥麻之感加大了幅度,变得更为强烈,狠狠搅动着身体的每一处。比之断肢重生产生的强烈痛痒感觉,这种因为治疗而产生强烈的愉悦感,简直不可理喻。
  楚枫序无法抑制的蜷缩起来,眼角的红痕更加深了,白皙的皮肤透出可爱的粉色,汗水淋漓,紧紧咬着嘴唇不想发出奇怪的声音,却有一声声低低的闷哼呜咽从喉咙深处逃出来,让他看起来可怜极了,仿佛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一双眼睛春意绵绵,水光潋滟,生理反应停不下来,意识看着却很清醒,就像对抗魔气侵蚀时那样倔犟坚韧,注视着眼前两人,似乎在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凌端叶一直盯着楚枫序看,很想鼓个掌称赞一下,这任君采颉的姿态,这欲拒还迎的眼神,还有这被欺负到眼角发红却死死咬着唇不愿意发出声音,却喘息着不受控制的呜咽闷哼,可真是太让人兴奋上头了。
  忍不住坏心眼儿的想,不知道再加大一下输出功率会不会把他欺负的哭出来?
  “美不胜收。”凌端叶感叹,多年老司机可终于看到现场版了。
  洛星痕见凌端叶一直盯着楚枫序看,本来就不大高兴,说好了他最好看,为什么还要一直盯着楚枫序看,听到这句话立马脸一黑。阴测测的用眼神剐了楚枫序一遍,忽然收起这副表情,露出一个充满关怀的笑容,仿佛守着昏迷不醒的楚枫序三天三夜终于看到他醒了,雀跃欣喜道:“师尊,你可终于醒了!”
  楚枫序的眼睛微微睁大,又是茫然,又是不可置信。
  “弟子洛星痕啊,师尊不认识了?”洛星痕唇边噙着笑意,声音温温柔柔的仿佛能掐出水来,“弟子拼死救出师尊,却被师尊怀疑与魔修勾结,亲手打下悬崖,差点命丧当场。自那之后弟子便日日夜夜在心中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如今却是终于明白了,那是因为弟子不够强啊!”
  说着,他温柔体贴的将薄被拉起来,为楚枫序盖上,“今日再次见到弟子,师尊可还觉得惊喜?”
  在楚枫序震惊到目瞪口呆的神色之下,洛星痕若无其事,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声音甜丝丝的,“紫云剑宗的宗主俞青空亲自率领宗内各位峰主,将师尊交到弟子手上,亲口承认了弟子对师尊的一片赤子之心,弟子与师尊的师徒之情感天动地,相信过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弟子对师尊是如何的敬若神明。”
  这口腹蜜剑笑里藏刀的模样简直不能更阴阳怪气,楚枫序成功被恶心到了。
  “你……可真是,长本事了。”楚枫序咬牙切齿,差点没能压下喉头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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