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心思

  在纽黑文酒店住下的第四天中午,阮棠没有过来找江海宁。
  他慌了,尤其是收到章姐问他身体恢复如何,什么时候回国的消息,越发心焦。
  自从那天下午两人躺在床上眼神拉丝,恨不得紧紧贴在一起在床上大干一场后,暧昧气氛就再也没有盘旋过。
  每回两人吃完午饭,阮棠就说要去图书馆忙了,留下他一个人孤独地守在狭小的酒店里。像个被打入冷宫的嫔妃,只盼着薄情的帝王对自己余情未了,突然临幸于他。
  不行!
  眼看着在这里又快耗了一周,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能再坐以待毙。
  江海宁站起身在空地上做了五十个俯卧撑,气喘吁吁地拿起电话给阮棠打过去。
  电话响了一阵才被接通:“怎么了?”
  “呼呼——宝宝,我——好难受。”男生对着话筒喘气,尽量把声音表现得他心肌梗似的,好让对方担心。
  “怎么回事?”阮棠的声音变得焦急,“这几天你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药也有按时吃,糟糕...今天应该带你去医院复查的,我给忘了!”
  “不是又过敏了。”平稳呼吸的他深知不能太过,万一她报警了可就不好收场了,“刚才听到门外有声音,我以为是你来了,就就慌乱地下床,结果不小心栽下去,撞到了...”
  后面的话他说得很轻,而阮棠在商场周围环境乱糟糟的,她也听不清:“撞到哪了?”
  “没什么大碍了…若是有空能来看看我就更好了。”
  然后他挂掉了电话。
  阮棠:?
  她看了眼被挂断的通话,心想你就装吧!明天我去看看,你最好是没事!
  不然我非要睡了你不可!
  她边吐槽边给对方发微信,说今天很忙,明天去看望他。
  对方回复的很快,说自己没啥大碍了,放心。
  感觉就是在装模作样。
  她把挑选的东西让柜员抱起来,送到公寓。
  这些是买给凌泉的,感觉最近他心情不太好,阮棠不知道怎么哄他,只能买些昂贵的礼物让他高兴高兴。
  又叫了星级餐厅送来美味佳肴。
  凌泉回到家看到阮棠坐在餐桌前,点着烛光的晚餐看着很高档,以及摞得老高的礼盒,他眉目微沉。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洗了手坐在餐桌前,面带微笑地说:“这么有仪式感。”
  笑意未达眼底,因为感觉这是一场鸿门宴,或者是一顿最后的晚餐。
  “庆祝的日子。”阮棠胡言乱语道:“我们很久没有吃烛光晚餐了,啊对了,我给你买了很多礼物,等吃完饭我给你录开箱视频吧。”
  “好吧…”凌泉其实很怕她给自己买贵重礼物,总觉得是一种补偿,比如说偷偷和林宪去爱丁堡过圣诞,回来后给自己买了块名牌手表。
  她总是这样,做出让他伤心的事,便很快意识到要哄他开心。
  “明天……我们去爬山吗?”他嚼着食物,慢吞吞地问对方。
  “恐怕不行。”阮棠一脸歉意,“我要去趟纽约,跟阿宪约好的。”
  “这样…”他扯了下嘴角,心里荒芜一片,“马上周末了,是该去陪他了。”
  “对不起,亲爱的。”察觉到他的忧伤,阮棠面上的愧疚不似作假:“我尽量早些回来陪你。”
  “那我等你。”他说着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
  许是心神不宁的缘故,他不慎呛到,身体本能反应是快速弯腰咳嗽,未端稳的酒杯倒在怀中,剩余的红酒染脏了白衬衫。
  “你还好吗?”阮棠站起来想过去给他拍背顺气。
  “我没事,咳——”凌泉伸手做个阻拦的手势,然后他扶着桌角站起身,“抱歉,我先去换身衣服。”
  “好…”
  男生跌跌撞撞来到次卧,他掏出一直通话状态的手机,对着话筒低声怒道:“她说明天去找你。”
  “没有这回事。”林宪的语气无奈,“我快到纽黑文了,你还记得酒店是哪家吗?还有房卡上的房间号……”
  “记得。”
  “那就快告诉我,我先去那里开个房间,明早你过来找我,一起去捉奸。”
  凌泉把酒店名和房间号告诉他之后,犹犹豫豫地问:“她会不会又恼羞成怒,然后做出四年前把我们都甩了的决定?”
  对面沉默了一会,“那也要去捉奸,如果对方真是石景颜,我们俩早晚都会被甩。”
  以石景琰的身份,两人如果真的复合,必然是要结婚的。
  他绝不允许!
  “我知道了。”
  ……
  清晨,阮棠醒来发现身侧的位置是空的,手摸过去余温不在,猜想凌泉在厨房忙活着做早餐。
  躺着伸展下四肢后,她掀开被子下床。
  “亲爱的~”边喊人边往厨房区域走,“早上吃什么?”
  然而没有人回应,直到阮棠看到餐桌上摆着做好的早餐,以及一张留言条,她才知道凌泉早早地出门去图书馆了。
  是不是不想亲眼看她离开去找情郎?阮棠这般猜测着,心忽然就被愧疚占领。
  坐在餐桌前吃了点东西,她去洗漱化妆,穿了身漂亮的衣裙。
  理智告诉自己能同时拥有两个男人已足够了,事实上她确实私下拒绝过不少勾搭自己的异性,可这次偶遇江海宁,她总是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心。
  再与他暧昧一回吧,然后把他送到机场打包送回国,再也不要联系了。
  阮棠暗自决定。
  *
  “她来了……”
  一直站在门后,从猫眼中盯梢的凌泉颤声说道。
  “谁?”正在处理工作文件的林宪走过来,“是小乖还是那个男的?”
  “是棠棠。”
  “这么说,那个男的一直在房里没出来…他已经住了好几天了吧?”
  凌泉怒目,“你还有心情站在这里推理,我们不去捉…奸吗?”
  “你急什么?”林宪嫌弃地皱眉,“她这才刚进去,我们现在去敲门,她说在跟朋友谈合作,你难道硬给她按上‘偷情’的罪名吗?”
  “我……那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等阮棠和那姓石的搞到床上去吗?
  “不然?”林宪自嘲,“绿帽子戴一顶跟戴n顶没啥太大区别。”
  凌泉:……
  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心理素质比自己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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