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之王若弗重生 第24节
“哪有?”明兰嘴上这么说,眼神却是又瞟向了马球场。
“啧啧啧,”如兰轻轻推了她一把,“你就别口是心非啦!我知道你还没打过瘾呢,但我实在是动不了了,你去找霞姐姐和你一队,去虐别人吧哈哈哈!”
霞姐儿一听,也来劲儿了,全然忘却了刚刚输给明兰的自尊心受挫了,兴致勃勃地拉着明兰就奔向了另一边小姑娘们聚集的地方,和人家约下一场去了。
“芳姐姐,我们去廊下歇会儿吧?我腿肚子都在打颤了!”如兰招呼芳姐儿去休息,芳姐儿点点头,两个小姑娘便手挽手走到夫人们看球的廊边,也没叫下人去搬个凳子来,直接席地而坐。
不远处,王若弗看到自家女儿这一举动,皱了皱眉,刚想叫刘妈妈给两人搬个凳子去,却被徐琳琅拉住,“哎呀,你管她们做什么?这么好的天气,坐在地上也受不了寒,不妨事的。”
王若弗有些不认同:“到底不大雅观。”
徐琳琅便说:“她俩才几岁,还没到需要注意这些个的年纪呢。再过个一两年,哪怕是来打马球,也需要时时注意言行,别平白给其他夫人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坏了姻缘。现在,就让她们再松快松快吧。”
王若弗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也撒手不管了。
如兰和芳姐儿便高高兴兴地坐在场边看着别的少爷小姐打马球,不时点评几句这个打得不错,那个水平太臭。倒是也不觉得无聊。
“邵妹妹的孩子上个月也落了地,满月酒是哪天来着?”徐琳琅问道。
王若弗歪头想了想,回答说:“应是还有十来天?没事儿,她不请谁也不能不清咱俩这两个好牌友啊!等着她送帖子上门来便是。”
果然,几日后,邵氏便送来了帖子,请王若弗带着孩子们,去宁远侯府吃她家大姐儿的满月酒。
顾家书娴满月当日,宁远侯府——
“姐姐可算是来了!”邵氏抱着孩子迎了上来。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多么狠心薄情,多久没来见你似的!天地良心,就三日前,我不是还来陪你说话解闷儿来着?”王若弗帮她回忆道,邵氏闻言羞涩地笑了笑,这说出来的话却半点儿不知羞:“姐姐没听说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这都隔了九个秋啦!”
“哈哈哈哈——”王若弗开怀大笑道:“叫你家官人听到了,都要以为我才是你夫君了!”
“我和我家官人日日相伴,他才不会吃这闲醋呢!”邵氏说这话的时候,笑得一脸甜蜜。可见和夫婿关系是极好的。
虽说顾廷烨这位大哥哥,也没少坑他,但对媳妇儿孩子却着实是不错。这会儿,他还未纳妾。前世后来虽然也纳了不少妾室,却都是邵氏为了让他有个儿子,帮着操持的。
到了后来,无论是邵氏,还是妾,都再无所出,他膝下始终只得了一个娴姐儿,他也就认命了。遣散了所有妾室,只留下邵氏一个。
“好了好了,知道你家官人对你好,就别在这儿眼气我们了!”徐琳琅打趣道。
两人这才被邵氏引着落座。
“好像没见你家二郎?今个儿可是你家姑娘的大日子,他这个亲二叔怎好不出现?”王若弗环顾四周,没瞧见顾廷烨的身影,便问了邵氏。
若是旁人,邵氏可能还要遮掩两下。但此时,这桌上只有王若弗、徐琳琅和她俩的孩子,她也就没有避讳。“我家二哥儿……昨日又被父亲罚了。听官人说,今日险些下不来床……”
王若弗听了,惊道:“这又是怎的了?怎么打得如此重?”
邵氏抿抿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只听说,好像是二哥儿想把他那位已然回乡荣养的奶嬷嬷接过来,我寻思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父亲却动了大气……可能里面还有什么旁的事儿,我不知晓吧。”
王若弗心里同情顾廷烨,只觉得他实在是生活在狼窝里。但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当着邵氏的面儿,她什么也不能说。只得转移了话题,夸起邵氏新生的女儿来:“你家娴姐儿长得标志,长相仿佛是随了她爹呢!以后定是通汴京闻名的小美人儿!”
这事儿在王若弗这里,便算是过去了。
她没注意到,明兰的眼神黯了黯,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
接下来几日,顾廷烨都没来上课。大概是这次真的被打得有些狠了吧。
等到他终于回了学堂的时候,那脸色却还是略显苍白。
明兰将自己的课本递给他,“顾二叔,这点刚刚我没听懂,可否劳烦你给我讲讲?”
顾廷烨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课本,里面却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小花园。”
他面上没露出任何异样,给明兰将刚刚庄学究讲得内容并自己的理解说了一遍,才将课本还给了她。就好像,他完全没看到那张字条似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如兰照例想和明兰一起回内院去,明兰却一溜烟没了影儿。只留下如兰在原地纳闷儿:“明兰今天怎么跑得这么快?都没等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明兰匆匆跑到小花园的时候,顾廷烨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见她跑得直喘粗气,顾廷烨也不急着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儿找他,就那样负手立在原地,等她顺好气。
明兰也不欲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虽说是在自己家里,可被人撞见和顾廷烨单独相处,到底不大好,等自己没那么喘了,便开口问:“顾二叔,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若你亲娘能看到,会开心吗?”
第43章
顾廷烨沉默半晌,才终于挑眉看她,语带讥诮道:“六姑娘这是管起我这个二叔的事儿来了?”
明兰叹口气,“不是管你,是真的为你母亲感到伤心。二叔,你知道吗?我小娘生我弟弟的时候,差点儿就没了命。那个时候,她握着我的手跟我说,万事活着最大,还叫我去祖母那里。她自己都快丢了命,可到了最后,却还是想着,要交代我些什么,怎样才能让我以后过得更好。”
说到这里,小姑娘眼圈都有些红了,只得匆忙垂下头,掩饰自己的脆弱。狠狠吸了几下鼻子,把那股泪意憋回去,她才又开口劝道:“二叔,我知道,你性子傲,很多事情,你不屑去解释,更耻于将心眼儿用在‘亲人’身上,作出小女儿情态来,在父亲面前争辩……可是,后宅就是这样的。你想不争不抢,别人却不会相信,甚至会盯上你仅有的东西。”
“若自是你自个儿,或许也无所谓。可是,我想到我小娘那时候对我说的话,就难免想到你的生母,白大娘子……听说她便是难产去的……若是她生你弟弟妹妹的时候,你已经长大了,懂事了,你说,她会不会也对你说和我小娘一样的话呢?”
说到这里,明兰终于抬起头,用自己尚盈着泪光的眼眸盯着顾廷烨的。
只见顾廷烨紧紧抿着唇,眉头也锁得死死的,却始终没有说话。
明兰知道,他应该是听进去了。
以前,她的软肋只有她小娘。现在,又多了祖母、母亲、五姐姐、桁哥儿、阳哥儿和月姐儿。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她都愿意拼上性命去保护。
若是真的有一天,她因为种种原因,失去了所有斗志,甚至生了放弃自己的念头……只要想想他们会为她心疼,她就觉得,她不能放任自己沉沦下去。
顾二叔……大概也是一样的吧?
虽然他们一个是闺阁女子,一个却是注定天高任鸟飞的宰辅之才,可她却觉得,他与她,是极其相似的。
起码在她十岁之前,是这样的。
就像一株无人关心的野草。
可就算是那时的她,好歹也还有一个小娘在身边。
顾廷烨……却连唯一向着他的奶嬷嬷都没有权利留下……
“二叔……”明兰最终还是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我言尽于此,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的话。”
那日之后,顾廷烨阴沉了好几日。长柏同他说话,他都经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仿佛全然听不到似的。
终于,一日散学后,顾廷烨递来了一本字帖,“六姑娘,前几日你托我替你寻的字帖,我寻到了。”
明兰深深忘了他一眼,将那本字帖紧紧攥在了手里。
如兰就坐在明兰旁边,显然也听到了他的话,好奇地凑过来:“什么字帖啊?还要顾二叔专门替你去寻?”
明兰不动声色,解释道:“姐姐你知道的,我字儿不好,就想说让二叔帮我寻一本适合初学者的字帖来,我好从基础学起嘛!”
“哦。”如兰隐隐觉得不对。如果真是这样,明兰为什么不摆脱二哥哥去帮她寻?字儿不好要去寻小娃娃练的字帖来这种有一点点丢人的事情,找亲哥哥不是比找顾廷烨一个外男便宜得多?
可谁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嘛!她盛如兰也有自己的小秘密的!六妹妹有点儿小秘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也就没有多问。
回到自己的房间,明兰说自己要练字,把丹橘、小桃都打发了出去,才缓缓打开了那本字帖。
翻了没几页,她就看到了里面夹着的字条。上面写着:“我该如何做?”
明兰拧了好几天的心,才终于松开了。她还真怕顾二叔认死理儿,就是撑着那股子傲气不肯服输,不听她的劝呢!
她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来。提笔给顾廷烨写起了回信来。
顾候最看不上顾廷烨的,便是他流连秦楼楚馆之地。虽然她也曾有所耳闻,顾廷烨也不是经常去那些地方,且去了也只是喝喝酒、听听曲儿。可架不住小秦氏和四房五房,总是将他们的孩子犯的事儿栽到顾廷烨身上去,这才使得顾候对他十分失望。
既然如此,那边让他们栽赃无门。
“首先,顾二叔须得戒掉去广云台之类的地方的习惯,并将你在那些地方的帐全都清一遍,跟店家闲聊的时候提一嘴,往后你不会再去了。但别提不叫旁人挂账的事儿。接下来,京中常有马球会、诗会,我曾听闻,将门子弟还常常去郊外骑马、围猎,便劳顾二叔每天忙碌一些,多去参加此类活动,确保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是一个人。”
“其次,还需要顾二叔再忍耐几次。等再有人想要栽赃给你的时候,你久久不去平账,定会有人上顾府的门。若你父亲再教训你,你也别同他争辩,认罚便是。”
“最后,便是静待时机。听闻顾候爷的寿辰就在三月之后。届时,你的友人们定会随父母前去祝寿。二叔同他们提前说好,拜寿时定要提及你们在一起或打马球或围猎时发生的一些事情,这其中还定要带上某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时间点。据说,顾候在战场上心细如发。想来,不会连近日才刚刚让他动气的事情发生的时间都记不清吧?”
这信,便被明兰夹在字帖里,又还给了顾廷烨。
夜里,顾廷烨展开信纸的第一眼,还没读清楚内容,先被明兰的一手字给逗笑了。
原本沉重的心情好似略微放松了些。他才细细读起小姑娘给他出的主意来。
“果然是个小狐狸啊!”看完信,他感叹了一句。
第二日上课时,顾廷烨递给明兰一本新的字帖。
明兰还以为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呢,一整日心里都惦记着这回事儿。
晚上回到自个儿的屋子,她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地从字帖中找到了顾廷烨的字条,上面赫然写着:“你这字儿确实该练练了。”
明兰愣了一下,随后羞恼道:“我就多余提点你!”
第44章
第二日上庄学究的课时,顾廷烨不出意外地被明兰狠狠剜了一眼。
小姑娘自以为做出了个凶狠无匹的表情,可她不知道,配上她那尚未褪去婴儿肥的脸蛋儿,再“凶狠”的表情,也显得色厉内荏。
“噗嗤——”顾廷烨没忍住,笑出了声。
明兰见他居然还敢笑自己,瞪圆了一双杏眼。却半点不显凶悍,只衬得她整个人更娇俏了几分。
恰好此时,庄学究进来了。顾廷烨这才连忙收敛了笑意,朝着明兰摆摆手以示歉意。
内院,孩子们都去读书了,王若弗闲着也是闲着,便来了老太太院儿里,同老太太、卫小娘闲聊。她身边的刘妈妈却突然走了进来,面上带着些喜意,“大娘子,淑兰姑娘递了信来呢!”
王若弗和老太太对视一眼,朝刘妈妈张了张手,“快,快拿来!也有些日子没听到淑兰的消息了!”
刘妈妈便快步上前,将手中的信递给了王若弗。
将那信速速读了一遍,王若弗脸上的喜色更甚,向老太太报喜:“母亲,淑兰说是有了身子呢!”
“哦?那可真是件喜事!”老太太也露出个笑来,放下手中的茶盏,“淑兰自打成亲,便一直随她家官人在外漂泊。现如今有了身子,也该寻个地方安定下来,好好养胎了吧?可说了是要来汴京,还是回苏州段家去?”
“说是女婿心疼她,因着苏州山高水远的,叫她回汴京养胎呢!”王若弗答道。
“那就叫淑兰还回家里住!有你我照应着,保管叫她肚里的孩子安安稳稳落地!她家官人若还要往外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老太太提议道。这也正是王若弗所想。
“母亲说得很是呢!”想到华兰生庄姐儿的时候,曾对自己说,有母亲在,她才安心,王若弗便又提起来长嫂李氏:“对了,这女子生产,到底还是亲娘在跟前更安心些,不若我给长房嫂嫂去信,邀她来汴京住些时日,等着淑兰坐稳了胎,若是家中有事,嫂嫂自回去便是。到时,淑兰生产,我再将她接来。母亲觉得如何?”
这是好事,盛老太太自然无有不应的:“大娘子看着安排便是。”
给宥阳老家去了信,王若弗便安安心心等待淑兰的到来了。
如兰和明兰两个听说淑兰姐姐又可以同她俩住到一处来,也是高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