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千娇 第68节

  宫里就是这样,身份不到,哪怕近在咫尺也是见不到的。
  “当日行大礼参见,女官都是按品级排列,我们都排到最后了...隔得那样远,又不能随意张望,官家还戴旒冕,如何看得清呢。”说这话的时候,蔡淑英是有点儿小儿女爱娇之色的。
  杨宜君笑笑,不再应她这话...她其实能猜到蔡淑英为什么说这个。
  她确实有几分好奇,但少女情思在其中也是不可否认的——倒不是说蔡淑英就爱上没见过面的官家了,只是青春少艾,人在九重宫闱之内,一颗芳心无处寄托,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她唯一可以‘合规’爱慕的男子。
  不过女官比不得妃嫔,甚至比不得普通宫女,心中爱慕官家是可以,但绝对不能显露!女官如此会显得不尊重。
  第82章 阳春三月,正是……
  阳春三月,正是脱去夹衣,换上薄春装的时候。
  雪娥抱着一包衣物来到杨宜君的屋子,举着包袱道:“大人,您的袍子都得了。”
  自从杨宜君‘转正’,接了朱掌言的班,成为掌言之后,雪娥也顺势改口,由‘姑姑’成了大人。
  做了真正的女官,各方面待遇当然会好很多,首先杨宜君就搬出了与雪娥同住的房间,改住单间了。至于说雪娥拿来的衣服,是前些日子杨宜君请她帮忙缝制的——女官们的衣服有局司供给,按季发放,从里到外都有没错,但这是不够的。
  就比如早早就发下来的春装,要从早春穿到如今晚春,就完全不行了。这种时候如果不想太热,也不想冻到,就得自己照着女官袍服的款式,自己做几套薄一点儿的春装了。
  杨宜君刚刚进宫,也没有过往积攒的旧衣,眼下有需求只能赶紧缝制。然而缝制衣服,这对于她来说又属于超出能力的技能...最后她可不得求人么。
  雪娥一来,杨宜君便请她坐下喝茶,谢了又谢。不好拿钱财给她,便取了两瓶木犀油给她:“前些日子记得你说过,你的头发略蓬松了些,梳头必得多多用头油,想来你是用得着的。”
  雪娥平日用头油确实多,便欢欢喜喜接下了。嗅了嗅道:“这是大人的份例,还是托人宫外买的?”?轻&吻&喵&喵&独&家&整&理&
  “既是份例,又不是份例。如今各处越发省事了,问我们这些人,若是不满意份例的,可以多添几个钱,教采买宫用之人换做别样。我原懒得多事,只是宫中份例着实不堪用,也只能添钱了。”
  雪娥听杨宜君这样说,却是十分羡慕:“就是大人这等女官才有这般好事了,若是我们这样的宫女,想要添钱换好一些的,他们还嫌麻烦,懒得多一件事儿呢!若想要好的,托人往宫外另买才成!”
  “这头油我都拿去了,大人可会不凑手?”雪娥收起头油,还问了一句。
  “不会,这是按份例发的,我又一惯少用头油...”杨宜君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包袱。粉色包袱皮里裹着两套绿色圆领袍,都是女官袍服的形制。而除了这两套薄春装外,里头还有几套雪白中衣。
  雪娥在旁解释道:“大人拿了一整匹白罗,足够做许多身中衣了,还剩下些料子,我就全缝了素袜。”
  杨宜君翻开衣服,果然是一打叠的整整齐齐的袜子。袜子这种东西和中衣一样,在杨宜君这里都属于消耗品,多少都不嫌多。得了这个,杨宜君又谢了雪娥,回头收起这些,拿出糕点干果之类招待她,两人说些闲话。
  雪娥拈起一块透花糍,咬了一口,香香甜甜的。与杨宜君道:“这几日宫里上下都忙着制衣,也是到了换衣时了。大人初入宫,连旧衣都无,确实比旁人更不凑手些——大人瞧我。”
  杨宜君随着她的视线去看,看到了她的裙子,是一条颜色很正的簇新石榴裙。
  “是新裙子?颜色染的倒是好。”
  “正是呢,我与如今同屋住着的姊妹一起出钱买的一匹红罗,都做了这裙子。”说这个的时候雪娥还有些可惜地看了杨宜君一眼,道:“大人们做女官,原比别人更体面风光,只是穿衣打扮上,又多了一重规矩。”
  这话以前雪娥不会和杨宜君说,也就是两人熟悉了,她知道杨宜君拿身份压人的人,也不会为这种事就生气,这才能自然而然说出来。
  说起来,宫女的穿着也是有规定的——或者说,受限于宫里发的衣服。大多数宫女称不上有钱,除了宫里每季发的衣服,要自己再添置更好的,那也很难。
  所以,宫女穿衣受制于钱,如果有钱的话她们是能穿上各种衣裳的。比如一些妃嫔身边受宠的大宫女,有贵人的赏赐,上身的衣服就很不坏,比得上一些位分低的妃妾了。
  不过那终究是特例,更多情况是,哪怕这个宫女有钱,也不会那么张扬。像雪娥这种,做一条红裙子算是顶了天了!还要上上下下全打点的如主子一般,‘主子们’看了会作何感想?怕是自己什么都不做,就要扎人眼了。
  相比起宫女,女官有钱的多,让她们没有穿衣自由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身份问题。她们是女官,有了官身就会被要求端庄稳重,像小宫女一样爱俏都不能够了。
  平日里穿的袍服,完全就是一个款式,颜色的不同则代表不同的品级,亦是和喜好、审美无关——女官们的官服随前朝,前朝是一二三四品服紫,五六品服绯,七□□品服绿,女官们也是如此。
  除了服色之外,衣服上并不会有不同的花纹之类来显示品级高低。显示身份高低的小细节要看腰带和鱼袋,腰带的话五品、六品的女官可以用金涂带,七八品的如杨宜君,就只能用犀角带了。
  前朝官员们很重视腰带,女官们相对而言就没有那么重视了。腰带和服色显示的品级信息差不多,女子又不像男子装饰物很少,自然就不会特别稀罕腰带。女官们最重视的其实是鱼袋,就是用来装鱼符的那个东西。
  鱼符是官员们上朝时出入宫廷的一个凭证,类似于腰牌,会写着官员本人的身份信息...一般一二三四品官员用金鱼袋,五六品用银鱼袋,也有一些人特别被官家欣赏,品级很低时就被赐用金鱼袋。
  嗯,七□□品的官员没有鱼袋,因为他们一般不用上朝,也就没有进出宫廷的需求,自然就不用鱼符了。
  女官们平常经常往来于各宫之间,无论什么品级,都经常要使用证明自己身份的鱼符,鱼袋本身就很重要。而前朝官员七□□品的不用鱼袋,这反而方便了女官,女官们的鱼袋就不用受前朝限制,有了自我发挥的空间。
  五六品女官都用银鱼袋,但具体又有不同,五品女官的银鱼袋能涂金做装饰,六品就不行。七品女官鱼袋是木制的,上面会泥金彩绘,八品女官则是用皮革制成,上面有砑花,也很精美。
  杨宜君本身是一个很爱美的人,当然也喜欢漂亮衣服妆扮自己,但相比起漂亮衣服,她显然有更重要的东西。此时听雪娥如此说,也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
  雪娥看了看杨宜君平常就一直戴的硬幞头,道:“大人怎么不学其他女官戴那花冠?只用这乌黑的幞头,还是交脚幞头,忒素净了。”
  宫女们还能梳各种发髻(相比起妃嫔,她们也不能梳太复杂、太高大的发髻),女官们却因为身份只能戴冠帽,也就是‘头衣’...说起来,戴冠帽本身还是身份高的体现,但相比起漂亮的发髻,单调的冠帽如何能让人高兴呢?
  “那花冠太过花哨了,我是戴不来的。”杨宜君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的敬谢不敏。
  她这话是真话,宫女和女官都能戴的那种花冠和妃嫔们戴的花冠完全不是一回事。后者戴的花冠是有精心设计,具备审美的,前者就是幞头外全是花而已,反正杨宜君觉得不好看,还不如朴素的幞头。
  杨宜君这边与雪娥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雪娥在她这里坐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又正逢着蔡淑英来。两边见了礼之后,蔡淑英捧出一个匣子给杨宜君看:“姐姐瞧瞧这个,真是了不得了,宫外商贩好多巧宗呢!”
  杨宜君打开匣子,发现里面是三只葵花盘,盘中自有分隔,每一格中是一种颜色的口脂。从深红到浅红,一应俱全,颇让人眼花缭乱。
  蔡淑英对杨宜君道:“姐姐可知,这是如今宫外极为风行之物?原是娼家兴出来的,如今洛阳娼女竟事妆唇,以此为众妆之首,由此有了许多口脂...其他人后才学了去,果然俗话不骗人,自古以来都是‘贫学富、富学娼’。”
  “我是不知这些的,不过好看是真好看...不过,你买这些做什么,平日里染唇用得着这许多么?”
  宫女、女官都是不许化妆的,后宫之中花枝招展的只有嫔妃就够了。不过化妆不化妆的也不绝对,所以实际上只要不化的过分,描眉画唇的,也不算什么——描眉画唇本质上都是在给眉毛嘴唇加重颜色,当然不算‘过分’。
  相比之下,敷粉就有些越界了,因为此时的粉真的很明显。敷粉之后施朱,也就是搽胭脂,那就更不可以了。至于贴花子、画斜红、染指甲...可以试试,试试看会不会被罚。就杨宜君的经验,好像从没见过宫女敢如此,就算是妃嫔身边极为受宠的宫女,也没有这样的。
  “用不着,看着也好啊。而且这都是红的,都是能用的。姐姐看,这石榴娇颜色是不是很正,淡红心是不是很娇嫩?还有我最爱的小红春,比真红要略淡一些,真是极美!”
  蔡淑英给杨宜君数落了这些口脂的名头,什么胭脂晕品、石榴娇、大红春,什么半边娇、圣檀心、天宫巧,又什么猩猩晕、小朱龙、媚花奴——林林总总有近二十个名目,与匣子中各色口脂一一对应。
  然后她又道:“我这都算是红的,深深浅浅不同罢了...说是还有时兴檀色、紫色的呢!那样的口脂到了宫人手中,才是不能使。”
  这般说着,她还要上手给杨宜君试试口脂:“...明日是上祀节,大娘娘特许宫人们也去玩乐,踏青赏春,大家都为着明日妆扮之事用心。咱们是女官,讲究个端庄,不好太过,可也不必太素净了......”
  说是上祀节踏青赏春,宫人们也可同乐。但其实多数宫人都有职司,哪里能随便玩乐呢?所以到时候能去的,也只是恰好当时有空,同时还要比较有体面的宫人。杨宜君和蔡淑英,包括雪娥都属此列。
  杨宜君躲了躲,到底没躲开,教蔡淑英涂抹上‘大红春’这一品,这就是真红色。这种颜色非常鲜艳明亮,蔡淑英薄薄一层涂上去,便如春花半开,正是粉面朱唇,凭是杨宜君并未敷粉,也比别人敷了粉的还白了。
  “好看,真好看!姐姐是真美人,唯有‘国色’二字可以形容...我知道姐姐谨慎,不愿意因姿容出头,但也不必一点儿妆饰不用么。”
  蔡淑英属实是有些误会杨宜君了,杨宜君每天素素净净的,一方面确实是谨慎,不想在宫里平白惹麻烦。但更多是另一方面,觉得那些有些的妆扮,限制都很死,还不如不做妆扮呢!
  不过这也是人家好意,没什么好说的。到了第二日上祀节,杨宜君还特意染了唇,叫来邀她去玩乐的蔡淑英没话说。
  “姐姐,你说陛下今日也会来御花园踏春么?”两人手挽着手往御花园去,蔡淑英声音压得极低,小声问了一句。
  杨宜君晓得她这依旧是那一份少女心思,只能道:“我哪里知道呢?别多想了...今日好容易玩乐,便该少些思虑。”
  第83章 宫内御花园中,……
  宫内御花园中,比往日要热闹无数倍!
  往日便是有妃嫔游园,也是安安静静的,今日上祀节却是一干宫娥也来踏青赏春。大约是因为太后发了话了,妃嫔们也没有在意上下尊卑,这一日真的‘与民同乐’了。等到杨宜君和蔡淑英抵达御花园时,还看到有的嫔妃与宫女拔河、打秋千呢!
  蔡淑英远远看了一会儿,忽指着远处亭子里两位衣荣华贵女子道:“杨姐姐,你眼力好,瞧得出那是哪位娘娘吗?”
  杨宜君远远看着,道:“我倒是瞧得见脸,却不认得是宫中哪位娘娘...我如今在司言司,没得机会见后妃,也就是机缘巧合下见过王美人与朱婕妤。”
  不同于尚功局这种常常和妃嫔接触的局司,司言司的女官们整日在值班房做事,顶头的几位女官或许还有机会‘开眼界’。如杨宜君这种小掌言,还是新人,能见的妃嫔确实有限。
  见到王美人和朱婕妤,还是那天穿过宫道,正逢着王美人和朱婕妤的辇舆经过。杨宜君眼力又好,这才远远就看清了。
  这时,旁边一宫娥搭话道:“那是杜充容和周才人。”
  杜充容杨宜君听得多些,知道这是如今宫中位分最高的妃嫔了——现在宫里最高不过九嫔,九嫔也只有两位,分别是杜充容和谢充媛。本来都是九嫔,应当分不出上下的,但宫里就喜欢分出个上下尊卑。所以先受封,而且九嫔排行中确实高一点儿的充容就成了如今的后宫之首了。
  至于周才人,杨宜君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是杜充容同批礼聘进宫的。那一批礼聘进宫的淑女,最差也得了五品才人的位分呢。
  杨宜君对如今的数位后妃不说多了解,至少每个都能说出个来历风评。不是她爱关注八卦,而是要在宫中生活,对宫中这些头面人物有了解是必须的。不然有的时候遇到什么事了,都不知道根由呢!
  “原来杜充容和周才人,听说二位娘娘在家时便认识,难怪如此交好了。”蔡淑英若有所思地说道,说着还看向了正在拔河,在一列之首的妃嫔,这位离得近些,她一眼认出了是谢充媛。
  说起来宫中女子天然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朱婕妤、李婕妤为首的老人派,她们都是原来潜邸时期的旧人了,自恃有旧日的情分在,也更得天子之心。另一派则是杜充容、谢充媛为首的新人派,她们更年轻,出身也高得多,是看不上之前的老人的。
  之前高溶很长时间不在宫中,还能相安无事,如今天子回宫,她们就争了起来——后妃讲究体面规矩,争宠当然不能搞得大张旗鼓,所以都是暗暗进行的,表面上还是姐妹和善呢!
  当然,说是老人派与新人派对立,实际上也不绝对,她们内部有的矛盾比两派之间的矛盾大多了!就比如杜充容和谢充媛,杜充容在外一惯端庄有礼,很有风范,谢充媛则是活泼讨喜那一类的。
  杜充容几次内涵谢充媛缺乏礼仪,谢充媛也还以颜色,面上天真,实际阴阳怪气杜充容是在装!明明不是一个淡然端庄的性子,内里比谁都要小心眼!
  “杨姐姐,我们也去玩儿罢?”蔡淑英看大家都玩的有趣,就拉了杨宜君去玩。两人加入了一伙玩蹴鞠的宫女,杨宜君是擅玩的,蹴鞠没问题,蔡淑英也不是病弱闺阁女儿家,在家时就会玩蹴鞠,也是没问题的。
  正玩儿着呢,忽然察觉到西边儿动静不同寻常,众人一下停了下来。这就是长期生活在宫廷中的觉悟了,就算是玩的再‘疯’,心里也悬着一点儿,一旦出现不同寻常的动静,立刻就会关注过去。
  然后大家就从前方越来越明显的动静得到了结论:官家驾临了!
  几位高位妃嫔在前,低位妃嫔在后,纷纷去给官家见礼,其余宫人也是跟着行礼。不过很快就免礼了,让众人不必在意,接着玩耍就是了。
  众人一开始还有些不自然,但后来见官家一点儿也不在意众人,便慢慢开始放宽心,重新玩了起来。
  另一头,内宦首领王荣带人在草地上铺了茵毯,又陈设了案几等物,奉上酒食之类,便请高溶去坐。
  高溶身边一左一右,被杜充容和谢充媛把持住了,他瞧了她们一眼,只道:“你们别围着了,玩儿些什么罢。”
  说着自己坐到了案几之后,吃吃喝喝,看宫人玩耍。
  妃嫔们见状,便说要玩些游戏,聚在了高溶身边也设了茵毯案几等物,行酒令做耍,这一次高溶倒是没有打断她们。
  王荣在高溶身后真是眼观鼻鼻观心...在场就他最清楚为什么官家会来御花园了,还不是因为太后劝说么。太后见官家对后妃都不大感兴趣,可不是着急了,趁着今日上祀节,一定要他来御花园,见见后宫这些如花美眷。
  王荣看来,官家如此,与值班小吏点卯也差不多了。
  高溶倚着一旁一张小几,看着这些女子争奇斗艳,心里只觉得没意思...他过去就对‘美人’没什么偏好,更谈不上沉溺,如今登基为帝了,好似更不感兴趣了。看着这些红颜芳华,仿佛是纸上画的——纸上的美人,画的再好,又能叫人多动心?
  无趣的很了,高溶右手轻轻摩挲着左手手腕...他的左手丝毫没有了当初养尊处优的样子,一片伤疤十分可怖。这是御驾亲征时受的伤,如今痊愈了,但还是有深深浅浅的瘢痕。
  自从西南回来之后,高溶总喜欢摩挲左手手腕的齿痕,后齿痕被伤痕掩盖了...他当时其实并不觉得受伤有多疼,他自小就对疼痛感受不明显,但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酸软,甚至不知为何,头疼了一回。
  摩挲左手手腕如今已经是高溶的习惯了,一次次、一下下,之前是觉得疼一下,然后怅然若失。如今倒是不疼了,怅然若失却越深,常常会让他有窒息之感。这不是什么好感觉,但他偏要一次次经历。
  仿佛他是在做一个梦,只有如此才能感受到一点点真实。
  高溶身陷在怅然沉思中,丝毫没有在意妃嫔们玩的游戏,妃嫔们却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有年轻的小妃嫔还忍不住红了脸——高家的男人多的是俊美出众的,高溶在其中亦是佼佼者。继承了父亲高齐的爽朗清举,与母亲赵娥的温润多情,他就算没有身份加成,也是能让怀春少女脸红的子弟。
  何况他是燕国皇帝,这天下最有权势之人,她们这些妃嫔合理合法的‘夫君’!可不是一片芳心尽托付于他了么。
  “杨姐姐...怎么了...你不玩儿了么?”蔡淑英见玩了一会儿,就退到一边去的杨宜君,有些疑惑。
  “歇息一会儿而已。”杨宜君解释了一句,打开来时带的食盒,饮了一杯茶水,又吃了一块糕点。
  见她如此,蔡淑英也就没甚好奇的了,只与其他人继续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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