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齐的解释

  第二日,文思齐被董成扶着过来了。
  因为嗓子不舒服的缘故,江黎并未先开口说话,而是直接上手摸了摸他包扎严实的那条腿。
  文思齐见此,扶着董成的手便有些不自然,随后不等她摸完就指使着董成将他扶在她坐着的罗汉塌上坐下。
  刚刚摸到的那几下,江黎心下便明白了几分,越发不想理他。
  就听他一个人在那里不停的叨叨。什么他幼时落过水,到现在还不会水。这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跳下去救她,不然哪有韩老大什么事儿!
  解释了半天,他才小心翼翼的看向江黎,“小狐狸,你不会因此生气了吧?”
  江黎摇头,还是不说话。
  “你倒是说话呀,我这来了半天,你一句话不说,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肯说话?”文思齐见此,顿时有些泄气。
  来时他也想过,若她真的生气了,大不了自己吃点亏让她打自己两下出出气。只要她能好好的,不再像那晚那般,眼中冷冰冰的仿佛毫无温度的不理自己就行。
  可到这里一看,她倒是没有先前那种冷冰冰的感觉了,可她仍旧不愿理他。这可比直接掐他两下还让人难受,不能忍!
  江黎还未回话,边上站着的彩云就解释道:“文小郎,您就放过我家女郎吧!她这两天嗓子不舒服,正不想说话呢!”
  “真的?”
  江黎点头,其实也不是一句话都不能说,就是单纯的不想理这人而已。
  让他惯会装。
  两日之后江黎的嗓子终于恢复了正常。
  身上还是有些没好利索,但大冷天的落水,染了风寒好得慢也在所难免。
  待游大夫过来确认她可以出去之后,江黎这才得了能出去透口气的机会。
  这两日她被闷在那间屋子里,受彩云管制,她连窗子都不能打开。她还没动一下,彩云便道:“此乃大郎君吩咐!”
  弄得江黎都想忍不住问她:你到底是大郎君的人,还是我的人了!
  不过,想着她先前大概被吓得不轻,江黎也就原谅她了。
  除了第一日醒来见到过韩迟一次,之后这两日他便没再来过,只杨沛早晚过来询问一下她的情况。
  得知他这几日都歇在了竹园,江黎忍不住撇了撇嘴。这般怕我纠缠上去,当晚又何必出手救我。当日我醒来,你又何必做出那副温柔的样子!
  伪君子。
  韩迟就是个伪君子!
  江黎心下不痛快,便想着等身体好些了就立马回京,也省得被人当瘟疫一般的避着。
  倒是文思齐这两日几乎是每天都会过来。
  江黎琢磨着想再提退亲的事情,只她这里刚开了个头,文思齐便将那伤腿往她面前一送,“我这腿伤可是因为阿黎才遭受的无妄之灾,你便真的这么狠心?”
  当日别苑那么多人,人多就乱,她被人暗害的事情一时还没有头绪。文思齐便没同任何人说,只让董成暗自里调查,想等着有结果了再跟江黎提这事儿。
  而江黎醒来之后又道是她自己不小心才落了湖,跟他没有关系,他这腿可不就成了无妄之灾。
  “那你待如何?”江黎想着他那日的样子,大约想退亲也不是那么容易,只是想问出个大概的章程,她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文思齐闻言便笑道:“我也没别的意思,你总得等我这腿好了再说吧!”
  江黎听他这般说,当即就笑了。
  下一刻就见她一手扯着腿上包扎的布条,一手朝他面前晃了晃,而那手中还捏了一根金针!
  文思齐见她笑得很是诡异,心下便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此,我倒要亲眼瞧瞧文小郎这腿伤了。放心,我这金针过穴之法可是师傅他老人家亲传的,虽还没在人身上试过,但估摸着应该跟扎什么兔子羊羔之类小动物差不多。”江黎说着便要朝他动手。
  “这么随便的吗?……你不要过来啊!”文思齐眼见那金针就要戳中自己,也不管腿还在包扎着了,自罗汉塌上爬起来就要跑。
  但他腿上的布条被江黎牵着,能跑去哪里。刚跳着跑了两步,那布条便整个散了。
  文思齐一见自己就要露馅儿了,当即大叫着让董成唤游大夫过来。
  “行了,你也别折腾游大夫了,人游大夫快六十的人了,来回着跑也不容易。你那腿从我醒来第一天见你,包扎的样子都没变过,真当我傻呢!”江黎说着自他手中扯过那些布条,直接丢在了一边。
  赶来的董成见此,摆摆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然后直接退了下去。
  而站在一边的彩云则弯腰拾掇了东西,一副要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文思齐一点儿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走回去继续坐在她身边,“伤是真的受了,不信你看!”说着就小心的掀起的裤脚。
  江黎先前摸得时候就发现了,他这腿应该没多大事儿。此刻瞥了一眼,就见那腿肚子上确实青了一块儿。
  看来韩逸下手还是留了分寸的,若真不留手,估摸着他这腿至少要修养个叁四个月了。
  “彩云,将我的药匣子取来。”
  彩云应下,不多会儿便取来了一个药匣子。
  江黎接过自里面拿出一瓶药递给他,“早晚涂抹两次,过几日便能消了。”
  文思齐立马拒绝,“我不要!都说了我这伤是为你受得,你怎能……”
  “我知道你帮我了很多,你就当我忘恩负义好了!给你叁个月的时间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叁个月之后若你自己不提退亲的事情,那便由我来提好了!”她可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现在就想着能将身边一团乱的关系解开一些是一些。
  当初定亲的时候,不管是老夫人还是韩銮天都曾透露过可以退亲的口风。
  实在不行,到时候就从文相那里入手,左右他应该是最不希望这门亲事最终会成的那个人吧!
  “那韩六郎呢?”文思齐闻言仍有些不甘心,虽然退亲未必不可,但就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或者说他还没有玩够,暂时也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人或事。
  其实有时候仔细想想,或许跟她成亲,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么合自己胃口的人还真不太好找。
  “别想找韩逸的麻烦,不然你连这叁个月都没有!”若不是韩逸理亏先动了手,她怎么可能会给他叁个月的时间。
  “哟,你这般护着他,他又不知道,你说你图个什么!”不知为何,听了这话,他心里退亲的意思越发没有了。
  江黎却只瞪着他淡淡道:“我劝你还是少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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