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她

  “他们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韩迟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吩咐道:“尽快让小六那边派个接触过此人的人过来确认一下,那同伙可还交代了什么?”
  既然人都抓住了,总不会就问出这么点儿真不真假不假的消息吧!
  杨沛闻言抬头轻瞄了一眼自家爷,见没被发现又连忙垂首,“并无,听说那个同伙后来被这沉昱利用女郎救走了。”
  “他跟女郎自何时开始接触的?”
  韩家自不会随便就承认一个人的身份,能被韩家接回,江黎的身份自然毋庸置疑是真的。
  据他所知,当初是军中急缺军医,才自临阳郡征召了何先生入军营,江黎便是那时开始接触了韩逸。那这个沉昱又是何时接触到江黎的,他是一早就知道江黎的身世才凑上去的,还是……
  “江家败落之后,女郎被族中堂叔算计差点儿送给人为妾。后来沉昱出现,带走了女郎,然后才交到何先生身边的。属下猜测这之前他或许就已经接触过女郎,不然女郎为何那般轻易就跟他走了。只是六郎君问过多次,发现自那次之后,女郎似乎就忘记了前事。”
  这么巧的吗?
  看来还真的要早日拜访一下这位何先生了!
  “尽快查查何先生的底细,看看他跟这人有什么关系。还有让人仔细盯着那人,尽快找出他的行踪。他去了哪里,都接触了谁,我都要知道。”
  “是。”
  “仔细查查他跟这次北戎使臣遇刺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这个节点突然出现,戎人遇刺之后,他又行踪不定。
  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
  “是。”杨沛应下之后便欲退下,抬头却见自家爷一副话没说完的样子,便再次垂首候着。
  半晌不见动静,杨沛不确定的问道:“爷可还有别的吩咐?”
  韩迟闻言回神儿,“查查他跟女郎之前都发生过何事。以及,派个人在女郎独自外出时保护女郎,不要被女郎发现行踪。”若他对韩家真有别的企图,定不会轻易放过江黎这样一个深入韩家的棋子。
  杨沛面不改色的应下,随后见自家爷示意他离开,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是保护,还是监视,怕是只有爷他自己心里知道了。不过,爷的事情,他们是不好多说的。这般想着,杨沛便默默出了院子去安排妥当的人来保护女郎。
  过了没几天,负责此次戎人使臣遇刺一案的刑部抓了五个北地来的人,他们对刺杀戎人使臣的罪行供认不讳。直言他们是为死在此次大战中的亲朋好友报仇,朝廷要和谈,要原谅这些罪人。可他们不原谅,他们放不下这仇恨,这才想出了刺杀的主意。
  这五人就是普普通通的北地流民,连提把刀估摸着都有些危险,怎么可能会是刺杀戎人使臣的凶手。
  可是戎人使臣要一个说法,朝廷就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于是,新上任的刑部侍郎戴大人便以几人刺杀戎人使臣,妄图破坏两国和谈的罪名迅速对此案做了了结。
  朝堂众人虽知不可能是这几人,但这个时候,早点结案才是最重要的,别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戎人心里清楚此事并非如此简单,但他们也没有什么证据。
  且这会儿那肯迪大约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对和谈一事积极上心了起来,据说那德里身上伤还未痊愈,他就一改先前的态度,已连着两日召见了大周负责和谈的官员。
  “看来这和谈多半就快要有个结果了”江黎合上书信,抬眼看向孙远,转而问道:“你们六郎君没说其他的吗?”
  韩逸这憨憨终于回了信,同她一样,信里对两人的亲事避而不谈。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聊了几句近况,又道他领了差事,近期不方便回来。让她乖乖在家等着,过些日子他便能回来了。
  江黎看信的同时,听着孙远大致说了一些有关戎人的事情。
  她不想做那睁眼瞎,可她能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少。她这些日子虽跟韩迟走得很近,但韩迟面上看去就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闲云野鹤,他似乎从不愿过问朝堂以及韩家的这些事。
  可江黎知道,不是这样的。
  至少在她看来,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他都是清楚知道,甚至有些事情还有可能是由他来推动的。
  “回女郎,我们爷没说其他的了。对了,他让我把这个交给女郎。”孙远说着自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
  江黎接过那个东西,是一个泥娃娃,身体敦实,表情憨厚可爱,做工甚是粗糙。
  “这是我们爷亲手捏的,捏了好久才只成功了这么一个。”孙远怕她嫌弃,连忙替自家爷解释了两句。
  虽然他不知道自家爷为何不愿回来,也看不出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何事。可他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了两人之间的那一丝丝的异常。
  江黎听了面上却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笑容,不由揶揄道:“你们六郎君真是越来越出息了,现在都沦落到跑去玩泥巴了!”
  孙远见此,心下不由一松,脸上也跟着笑了。他也觉得自家爷有些幼稚,话说哪有女郎不爱美的。你说你送个花啊粉的,或者送些首饰,再不济直接送些银子,也比这么个丑丑的泥娃娃强吧!
  可瞧着女郎这样子,似乎爷的这礼物还挺得女郎的心。
  罢了,主人们的心思呀!
  真是难猜。
  心里虽很清楚的知道她跟韩逸的事情是不用想了,可有些事情也不是说断便能断了的。不知为何,心里一时竟有些酸涩,“替我谢谢你们六郎君,这个娃娃我很喜欢。”
  “是,女郎可还有什么吩咐?”
  孙远颇有些期待的看着她,却见她摇了摇头,遂再次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江黎看着那个娃娃好久,直到彩云进来才放下,将其递给彩云,“这个替我收好,记得仔细着些,别摔坏了。”
  “是女郎。”彩云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接过娃娃。她可不会忘记,就在不久前因为摔坏女郎一个镯子而被赶出去的半夏。
  待她离去,江黎才拿起了那封信,从头至尾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才亲自将其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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