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

  被抱了五分钟的邵禾:“大哥,松手吧,一会有女孩子来上厕所,我们会被当变态啊,你愿意当就当,我不想当啊!”
  “不会有人进来的。”许复松开手:“你跟我走吧,游承远就是个人渣。”
  这话说的,好像你多么高风亮节似的,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跑非洲了好吗?邵禾本想讽刺他,但是想到对方的病,哎,同情心让她对这个倒霉孩子说不出这种话,只能冷声:“跟你走?然后去民政局领证?”
  许复撇开眼:“不用去。”
  邵禾心想这人终于迷途知返,挥挥手,客串了一把知心大姐姐:“朋友,你的职业我觉得很不利于你的心理健康,你还是换个职业吧。你要相信医学的发展,你的病还是有希望的,找个靠谱的心理医生,去个安静点的地方,你现在还年轻,不要一辈子沉溺在过往的痛苦中啊。”
  许复看她:“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邵禾本来直接想说你想得美,但是转念一想:“等你的病治好了我就跟你一起走。”精神病要是这么容易治好,那就不叫精神病了。
  许复听出了她的敷衍,愤怒道:“你就这么喜欢游承远?一个让你流产、再不能生育的人渣?”
  邵禾凌乱了:“你说啥?”
  “你还想瞒着我吗?我都知道了。”说到这里,许复反倒平静了下来:“我知道你讨厌别人强迫你,但是我不能让你留在这样一个人身边。”
  邵禾眼看着那手刀就要砍下来,赶紧摆手:“别砍别砍,我自己晕。”说完她果断“晕倒”。
  邵禾非常佩服许复的力气,抱着她这么一个大活人,还能上蹿下跳(……)的避开餐厅的摄像头从各种奇奇怪怪的路离开。邵禾被放进车里后睁开眼睛:“喂,我能说话吗?”
  许复坐在她旁边,挥了挥手。车子动的同时,他又看了眼邵禾:“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回去的。”
  邵禾简直想晃对面盛满了水的脑子,她是哪里做的让许复觉得她对游承远一往情深啊?但就在她要开口的同时,她想起了一个流传甚久的成语: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决定转换思路,随即转头“忧郁”的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这下许复倒是绷不住了:“你能不能清醒点?一个不爱惜你身体的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
  邵禾轻声说:“可是他理解我的理想。”
  许复下意识开口:“我也知道。”
  邵禾立刻转头看他:“大哥,所以你让我赶紧去南非吧,我正好借种树平复丧孩之痛!今晚就有机票,从申城飞或者从哪里飞都行,哇,你看,从K市飞还打折的!”
  许复沉默了一瞬:“我下个月有空可以陪你去。”
  邵禾:……这就是男人!说的永远比做的好听。
  坐飞机时,邵禾居然没拿身份证就成功登上了飞机,她本来以为是不是传说中的私人飞行,但是看起来也不像,就问了许复:“为什么我不用证件也能上来?”
  “因为你是跨国引渡的犯罪嫌疑人。”坐在对面的脸上摊了张报纸的人将报纸扯下来,笑着冲邵禾打了声招呼:“真高兴又见面啦。”连越挥了挥手:“邵小姐,麻烦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号号脉呗。”
  邵禾赶紧把手藏到身后:“不用了,谢谢。”
  连越冲许复挑眉:“我就说了,她没流产,身体好着呢。”他又冲邵禾笑:“我可不会把脉。”
  邵禾赶紧盖上毛毯闭上眼睛装睡。
  再次看到K市低垂天幕的冷星,邵禾简直想仰天长叹,这都什么鬼啊。兜兜转转她就跑不开这群乱七八糟的人吗?
  洗完澡趴床上刷手机的时候,邵禾还来不及把自己的最新消息告诉她的小伙伴,先看到了游承远给她发的消息,看的邵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把他给拉黑了,然后又看到了自己之前设置的报告的deadline:晚上九点。现在七点。
  邵禾开门正好看到在门外站着的许复:“你有电脑吗?”
  然后许复有幸见到了工作的邵禾:每打字半个小时,就趴床上哀嚎十分钟,然后继续打字。最后她终于把报告发过去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按下回车键的邵禾累的动都不想动。本来她计划的是吃完午饭正好利用下午的时候把报告写出来,没想到去趟洗手间都能碰到神经病。因为太累,她躺床上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邵禾感觉自己简直像是在度假: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出去散散步爬爬山看看景,晚上再回来吃个饭。许复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每天晚上也不动手动脚了。鉴于此,真白富美小组的吐槽时间改到了每周末的早上八点。
  “邵禾,一定要保持好心态!”楚辞秋鼓励她:“你一定可以去南非的!”
  邵禾点头:“是的,后天去,待叁天再回来。”她有气无力的趴到桌子上:“真是要命,就不能有个正常的追人方式吗?”
  “让我回去!我要回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落入那个神经病的魔爪!!!”许依依大吼,她知道邵禾又到了K市的消息后,立刻就要回去,被邵禾以友尽威胁才作罢。
  邵禾呵呵:“你回来干啥?回来当炮灰吗?我就当休假了,反正他们也没区别,暂时就先这样吧。”
  挂了电话的邵禾又翻开她网购的书:《蛤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她准备以这本书为参考,研究一下精神病人的世界,从而更好的和许复打交道,顺便调节下自己面对这跌宕起伏的人生的心态。
  提前回来的许复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此生最为厌恶的就是别人叫他“精神病”、“疯子”。被关在精神病院的那半年是他这辈子不愿意回忆的过往。因为他反抗的最激烈,所以他遭受的对待也就愈惨烈。在他终于被放出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刀割断了那个主治医生的喉咙。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再也不相信除了自己的力量之外,还有其他能保护他的东西。他们说他有精神病,可是他却觉得他们所有人都有病,只是他们比他更会隐藏。
  他轻轻合上门,抹了把脸,给人发消息:帮我买本书。他下定决心,如果邵禾问他那些事,他一定全部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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