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第70节

  这日午休,姜三娘趴在学堂最后一排的桌上,神游天外。
  如果她写,会写什么?
  ……有假千金,自然也有真千金。市面上现在写真千金的本子,她都觉得缺了点什么,没有翡不琢先生的精髓。
  如果一个孤女,在慈济堂长了十几年,一朝被亲生父母领回家,发现自己是富家真千金……
  姜三娘有些羞涩,这纯然是幻想了,其实慈济堂都用寻血鼠寻找过她们的血亲,不存在这种可能。她还偷偷翻过堂主的册子,知道她是三岁的时候被自己的父母卖给青楼的,现在亲生父母已被大雅律判刑了。
  但这样的想象,似乎能给她一点安慰。这会不会是个好故事呢?
  姜三娘忍不住拿起笔,连觉也不睡了,在课本边角上写起来……
  各种小物件大卖的同时,《赌翠》愈发火爆。仅仅七日,就从乙等版面的最后方升到了上方,眼看着是要直飞甲等版面的势头。
  翡不琢知名度扩大,新读者们瞅着新书太短,找起之前的《千金》来看。老书友们不由感慨,可见入坑晚也有好处,可看的多啊!
  其他门派和文修追赶翡不琢的脚步,还只到了在单行本里夹绣像的程度,眼见又出了新风尚,一时都感觉追不过来了。
  “翡不琢先生究竟是哪儿想得到的这么多新点子啊!”
  读者们也又爱又恼地感慨,因为那些小物件出货慢,许多人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好在《赌翠》的连载依旧高质量。在接下来几章的剧情里,吕爷信守承诺,让谢知玉接管了谢氏,成为家主。白玉广场上,那名为李琢的少年自愿跟随她,成为了她的下属。
  两人七拐八拐地算起来,还是表哥表妹。
  谢氏大厦倾覆,留下一大堆烂摊子。经过算账,谢知玉果然发现自己背负了一大堆欠款,不知几时才能还清。
  除却外患,还要内忧,她一上任便遇到了几个盘口想造反的事,巧妙压住,虽然青涩却雷霆万钧,初步奠定了自己的威信。
  谢知玉虽然有一双天生异眼,但在翡翠行业里是个真正的新手。翡不琢也借由她的视角,向读者慢慢介绍了各种知识,并且引出了灵能的存在——
  宝石可以引聚天地间的灵能,修者就从宝石之中汲取灵能,加以修炼,其中翡翠最优,这也是翡翠地位至高的最大原因。
  但谢氏主脉死了个干净,没有人教她怎么修炼,这事情便暂时搁置了。
  而很快,谢知玉遭遇了接管谢氏以来的第一个大麻烦。
  此事说来话长,前情是有一位大城的城主得了一座绝世的翡翠玉佛,其中灵能丰富,乍一看毫无问题。
  可某夜,却有人潜入城主府留下了一张纸条,指出这翡翠佛是假的,若城主吸收了里面的灵能,功法一定会出问题。
  城主震怒,下令捉拿这潜入的“贼人”,但一无所获;他转而去找卖玉佛给他的人,却发现那个店铺也人去屋空!
  一时之间,竟然陷入僵局。
  其实世上倒是有一种办法可以准确断定宝石中灵能的成分,那就是将玉佛浸入特殊的灵液里。但这样一来玉佛也就彻底毁了。
  他十分不甘心,想要召集相玉师替他相一相这玉佛的真假。如果相玉师认为玉佛为真,那就自己也吸上一点灵能为判断增添说服力;如果相玉师认为玉佛为假,那城主就将玉佛浸入灵液中。
  总而言之,一旦判断失误,不论哪一种结果都讨不了好。前者自己功法会出问题,后者会因毁了稀世玉佛而被城主迁怒。
  周围有耳目的相玉师全都提前望风而逃,可吕爷在逃之前坑了谢知玉一把,向这位城主推荐了谢知玉,将她大夸特夸,称她是比自己还厉害的相玉师。
  谢氏目前的势力连吕爷都比不上,更别提这个城主了,谢知玉只得从命。
  剧情进展到了谢知玉出发前往这座城的节点,风雨欲来。
  “先生的剧情还是一贯的紧张!看得我真焦心哪。”
  “恨不得一日看十回,哎,我就该吸取《千金》的经验出单行本再一口气读下来……”
  “这个世界的势力四分五裂,看来便是以城为主体的了。看起来好像没有皇帝的存在。预告里的城比现在这个更繁华,谢小姐是在一步一步接近权力中心吗?”
  “吕爷被谢知玉扫了面子,还是心有不甘啊!这就给她挖了个大坑。”
  “是危险,又何尝不是机遇?但谢小姐从没学过相玉,她能成功吗?”
  “谢小姐只能看见顽石里有没有翡翠,可不知道翡翠真假啊!”
  “那潜入城主府的人是谁?会是新角色吗?”
  “卖给城主玉佛的又是什么人?我觉得这是个大案!……”
  而在《聆阁日报》的瑶华版本上,岑枝的《万鬼集》也刚刚发了前三回,但她是一月三更的文修,目前水花还不太大,因此没什么人将她与诗千改进行对比。
  ……
  诗千改很是过了一段逍遥写文、顺便赚钱的日子,课业如常。
  她勤勤恳恳地练剑,时不时和顾厄叶切磋一番,还定点去缠施明夷。施明夷每次都说不过她,被她气得几欲跳脚,但这偏偏又非常符合他自己的理念——勤学好问、不畏艰险。
  终于这日,她刚过去,施明夷就给了她一本书。
  诗千改接过,疑问道:“这是什么?”
  这书很厚,打开看,里面墨迹还是新的,有很多小人在练剑,还配合着密密麻麻的说明。施明夷字迹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薄狭而锋利。
  “是剑谱。你这都看不出来?”施明夷面无表情,“我整理的我当年学剑时的心得。”
  他早年学剑的时候,琅嬛的灵武道课业还不如诗千改这个时候成熟,剑法几乎都是施家找人替他定制、之后再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为了让诗千改减少来找他的次数,他从来没这么勤奋过,第一回 连夜写文章,居然是给一个小弟子写剑谱!
  诗千改精神一振,马上道谢:“谢谢施爷爷!”
  施明夷:“……”
  施什么,施爷爷??
  “我这就去练习,不让施爷爷的良苦用心辜负!”诗千改欢欣鼓舞,拿着剑谱就跑了,没有觉察出任何问题。
  施明夷只是外貌看起来二十多岁,事实上和简升白就是同一辈的人,简升白都有孙女了,真·物理爷爷。施明夷教了她这么多天,叫一句爷爷不比叫前辈亲近?
  施明夷:“……”
  气死他算了!
  于是片刻后简升白踱步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施明夷臭着脸坐在镜子面前。
  “?”
  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下意识退后一步,再进来时施明夷已经收了镜子,面冷如霜:“你那个弟子,很缺长辈吗?”
  简升白摸不着头脑:“师兄何出此言?”
  施明夷看起来很不想回答,表情更差了:“……她叫我爷爷。”
  简升白:“……咳咳咳!”
  他想笑,死死憋住了。
  他这个“天下第一”的师兄,其实在同辈里有一个绰号:西施。盖因施明夷年少时极其自恋爱臭美,家又住在金陵城西,好友促狭他给他取了这个外号。
  施明夷对此是没什么太大意见的,反正又不是蔑称。但是他最讨厌秦圆道这样叫他,听之必与其互殴。
  后来因为他一张嘴太讨打,开始有人叫他“东施”——因为“东明西雨北剑来”,琅嬛在东。施明夷对这个绰号就意见很大了,而且有意见的点不在于“效颦”,在于这个绰号会让不知情人觉得他长得丑。
  当然,这些态度都不是施明夷自己说的,而是简升白观察得来的。
  他很怀疑,师兄莫不是刚刚一直在照镜子观察自己是否有皱纹、是否长相老气。
  施明夷才想起来问简升白找他做什么:“有什么事务?”
  “哦,是出任务的事。”
  简升白从芥子戒里拿出文书,“这批弟子入门也有一个月了,也该让他们去做做玄灵阁的任务了。”
  当天傍晚,诗千改等人便看到任务课业的消息布置了下来。从今天开始往后半个月,课业都会减少,以便弟子们去出任务。
  这是修仙人士必须承担的责任,玄灵阁的任务分为天、地、玄、黄四级,按照危险程度从高到低排序。以诗千改三人小队目前的实力,可以接黄级的所有任务和少部分玄级的任务。
  黄级任务很简单,比方说某地某百姓报官称闹鬼、最后发现是隔壁修士的剑气泄露惊动瓦片;某人称自己酒后看见水里有龙、真相是大鲤鱼灵物在水潭了安了家……如此种种。
  诗千改原本还抱着给《桃源公案》取材的想法,翻了几个案子后嘴角抽搐:“……”
  这不就是修仙版的走近科学?
  而玄级任务则有可能受伤或危及一两人性命,且这个阶段便会涉及秘境探索。
  诗千改的木牌上已经有了两个黄级任务的圆点,一次是银杏楼遭遇魔物、她作为辅助战斗力;一次是福签会揍了小狸猫灵物。
  贺雪深沉道:“我想出厉害点的玄级任务。”
  夜九阳摸着下巴:“万一中途发现任务难度升级了怎么办?”
  他说的是一种比较罕见的情况,做了任务才发现玄灵阁把难度估算低了。这种时候若不能及时抽身,往往会十分凶险。
  诗千改:“……夜兄,不要乌鸦嘴!”
  哪怕是幸运a的运气,也不能随便立flag。
  三人看了一圈,觉得目前榜上的任务看起来都很无趣,只好先回了院子。反正还有一个月,不着急。
  上回在流光石戏院买回来了三颗流光石,还没来得及看过。诗千改忙起来都忘了这东西,今天偶然才从抽屉里发现。
  正好课业减少,无所事事,三人便在院子里看了起来。
  现在已经四月中旬,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这季节虫子们已经开始活跃,但对于修士来说不成问题,坐在院子里只觉得晚风习习、舒适无比。
  二手流光石就和批量回收的二手的录像带一样,录进什么内容都有可能。而且这种石头价格便宜,修士用起来不心疼。诗千改就听说某届一师姐拆盲盒拆到一次活春宫,令众人大为震撼。
  三颗流光石中,前两颗内容都乏善可陈,十分催眠,直到第三颗出现了不同。
  画面一开始是黑夜,四个修士在路上走,有男有女。他们好像刚结束一场生辰宴会,喝了酒,走路时撒酒疯唱着歌,互相打闹,很是欢快。
  诗千改打起精神来瞧了下背景,道:“这看起来像南方建筑。”
  四个修士年岁都不大,看服装打扮,有点像散修。
  所以这是个庆祝生辰的纪念?
  拿着流光石在录的那个人似乎就是寿星,她笑骂众人走慢点,别撞到墙。
  “你还说我醉了,你才醉了,这路我走过几千次,哪来的墙哈哈哈……”
  直到这里,故事都很正常,但下一刻却骤然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哎……哎哟!这是什么?”
  “我撞到了!……咦?穿过去了?”
  只见前方真有一堵雪白的墙影,那墙骤然发出灵光,将众人一下子吞没了!
  修士们的尖叫声透过流光石,在小院里回荡。夜九阳原本看得打瞌睡,此刻一下子吓醒了:“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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