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是下定决心

  这天，柳月蓝出去见过客户后，见时间不早了，索性顺路去店里找郁前临。
  推门进去，风铃叮叮当当响了一阵，但是却没人在意，只见一堆人围在前台那里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很是热闹。
  柳月蓝好奇地走过去，小c先发现了她，高兴地过去和她打招呼，“柳姐姐，你来啦！”
  “嗯，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明天出去团建，爬山，看日出，现在在商量搞哪些活动，分配人带东西。”
  柳月蓝了然，看了看前面的人群，没发现郁前临，“你师父去吗？”
  “肯定去啊，我们都去，还能带家属呢。”
  柳月蓝在手机上和别人聊了几句后，抬头笑着看他，“那我可以报名吗？”
  “你也要去吗？”小c先是问了一句，然后激动地拍手，“对啊，我们还没一起玩过，上次你还请我们吃饭呢！你等一下。”
  他扒开正在讨论的人群对小丽说：“能不能加一个人啊？”
  小丽拿笔敲了下他的头，“滚，前几天催你们赶紧订人数的时候还嫌我烦，现在想加人了，自己自费。”
  “可以呀，”柳月蓝从后面走过来，巧笑嫣然，“我自费。”
  小丽抓住小c又是一顿打，“是柳小姐你直说啊，在这儿绕什么弯！”
  小c抱着头求饶，小丽把他推到一边，变脸似的殷勤地对柳月蓝说：“柳小姐，你不用自费，我们请你，就当这个月的会员福利了。”
  “可以吗？会不会麻烦你们？”
  “不会不会，我再订张票，订个房间就是了。”
  “那就谢谢了。”
  这时郁前临换好衣服从女更衣室出来，见他们还围在一起讨论，没过去凑热闹，走向外围站着的一个男人。
  “王哥，车钥匙给你，明天开车去。”
  王哥一脸懵地被塞了一串钥匙，听她说完赶紧还给她，“不用不用，我们可以坐地铁，实在不行和别人挤一辆。”
  郁前临耐着性子说：“你两个孩子都不小了吧，4个人怎么和别人挤，自己开车总归方便、点，明天和嫂子孩子好好玩。”说完又把钥匙递给他。
  王哥为难地接过钥匙，“那你咋办？”
  “我打车。”
  “坐我的车吧。”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郁前临惊讶地回头，这才发现柳月蓝居然也在，刚才被人群围住了她居然没看到。
  柳月蓝走了过来，“我明天车上就一个人，你可以坐我的。”
  “什么意思？”郁前临绷着脸问。
  小丽从前台过来，“临姐，柳小姐刚好过来，明天想和我们一起去玩，刚好这个月会员福利还没给，我正准备订票。”
  郁前临低头拉上外套拉链，“不用订了，我不去了。”
  说完双手插到外套兜里往门口走去，小丽紧张地看了一眼旁边笑容消失的柳月蓝，不明白她俩上次还那么和谐，怎么突然又闹僵了。
  柳月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跟小丽说了声等自己的消息就追了出去。推开门四处看了看，在路口发现了郁前临的身影，对方穿了一件军绿色的外套，很显眼，眼看着人就要过马路了，她小跑着追了过去。
  路灯变绿，郁前临抬脚刚走出一步，就被人抓着手腕拉走了。
  她跌跌撞撞地跟着柳月蓝往一边走，嘴里喊了好几次放手都无济于事，试图挣脱她的束缚也是徒劳，看着她脚上的高跟鞋，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能走得这么快，又看向她纤瘦的手臂，不明白她的力气为什么突然这么大。
  柳月蓝拉着人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终于停下来了。
  郁前临恢复自由，皱眉揉着被弄痛的地方。
  柳月蓝压下怒火，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你很讨厌我吗？”
  郁前临揉手的动作一滞，垂眸把手又放回兜里。
  “说话。”柳月蓝双手抱臂，难得语气严厉起来。
  郁前临有种她在训斥下属的错觉，不耐烦地踢了下地上的石头，“没有。”
  “那为什么我要去你就不去了？这是你们公司的团建，就算有一个人不该去也应该是我。”
  “我有事。”
  柳月蓝沉默了，郁前临装作无意地瞥她一眼，见她垂下双手，靠在墙上。视线往下看着脏兮兮的墙面，然后盯着她洁白的裙摆出神。
  “即使认识你这么久了，我还是看不透你，对人时冷时热，说过的话真真假假，明明就是明天没事，因为我想去，讨厌我，干脆自己不去，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坦诚一点不好吗？”
  郁前临双手在衣兜里握紧，然后烦躁地拨弄了一下头发，再次重复道：“我不讨厌你。”
  “那是为什么？我需要一个理由。”柳月蓝声音满满的无奈和不解。
  “明天我也去，行了吧。”
  语气里满满的烦躁和敷衍，柳月蓝听到这里顿感心累。
  她自觉自己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尤其讨厌做事拖泥带水、说话含糊不清的人，偏偏郁前临还那么善变让人捉摸不透，你永远不知道她第二天会以什么样的情绪面对你。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郁前临，如果让她的前女友们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
  柳月蓝低头在包里翻钥匙，“我送你回去，认认路，明天一早去接你。”
  “不用，我--”
  后面的话被柳月蓝决绝的背影堵了回去。泥人尚有叁分脾气，更何况她柳月蓝也从来不是会一味妥协的性格。
  郁前临看着她坚定的步伐，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视线落在她洁白的裙子上，背上有几处污痕，果然被弄脏了。
  回去的路上车里只有导航的声音，柳月蓝把她放在公寓楼下后，没有感情的撂下一句：明天8点小区门口见，然后毫不留恋地发动车子离开了。
  郁前临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捶了捶自己的额头。
  第二天柳月蓝到约定地点时就看见郁前临背着包站在门口，戴着棒球帽，又戴了个连帽衫的帽子，走近后发现她耳朵上还塞着白色有线耳机。
  车子在她面前停下，郁前临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取下背包放在一边，压低帽檐开始睡觉。柳月蓝看着后视镜，握紧方向盘，等了一会儿才启动车子上路。
  团建的地点是郊区的一座山上，白天爬山，晚上住在山顶的酒店，第二天还可以看日出，然后去配套的景点游玩。
  路上花了一个多小时，郁前临全程一动不动，柳月蓝中间开车无聊想听会儿歌，看到后视镜里睡得正香的某人，磨了磨后槽牙，又收回了手。
  终于到了山脚下的停车场，柳月蓝受不了车上压抑的气氛，下车后重重关上车门，看到后座上某人被惊醒，有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她随意看着附近的景色，抬头望了望高高的山峰打发时间，没一会儿店里的人陆陆续续来了，互相打过招呼，等小丽开始清点人数时，郁前临打开车门提着包下来了。
  “师父，一大早你怎么蔫蔫的，打起精神呀！”小c狗腿地跑到她身边给她捶肩。
  郁前临拍开他的手，小c嘿嘿一笑依旧站在她身边，朝对面的柳月蓝挥挥手，对方今天头发扎成马尾，穿了一件很简单的t恤和冰袖，黑色运动裤，运动鞋，戴了个遮阳帽，普通的运动风也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那张漂亮脸蛋。
  柳月蓝勉强笑了笑回应他的热情，瞥到他旁边面无表情的某人，那一点笑容又收了回去。
  “好，人到齐了，大家路上相互照看一下，OK，出发！”
  小丽振臂一呼，大家欢声笑语地开始出发，小c更是快步跑了起来冲到了最前面，柳月蓝从后车座拿出自己的包背上也跟着人群走了。
  郁前临找到正和老婆聊天的王哥，“王哥，车钥匙给我一下，我身体不舒服，直接开车上去。”
  王哥把钥匙递给她，担心地问，“哪里不舒服，严重吗？”
  “没睡好，有点头晕，你们好好玩。”郁前临说完就走向自己的车。
  王哥没看出她有什么大问题就跟家人一起走了。
  这次团建大部分人都带了家属，要么是老婆孩子，要么就是对象朋友，小c是为数不多自己一个人来的。
  其他人成双成对，边走边看风景，小c则铆足了劲想当第一个登上山顶的人，但是他一开始跑得太猛，力气消耗有点大，扶着腰喘气，坐在旁边的石柱上回头想看看落后的大部队找找满足感，结果一眼看到了离自己只有几米远的柳月蓝。
  对方步伐不紧不慢，呼吸平稳，丝毫看不出累。
  “柳姐姐，你体力这么好吗？”小c吃惊地问。
  柳月蓝没理他，保持自己的频率继续爬，没一会儿就离他只有十几个台阶了。
  他心里对柳月蓝更敬佩了，站起来往下面看到了几个同事，高兴了一会儿疑惑地挠头，“咦，我师父呢？”
  柳月蓝脚步停了下来，用手背擦了下额头渗出的汗，也回头看去，没有看到想找的人。
  “奇怪，以前她爬得可快了，我都撵不上她，今天是怎么了？”
  柳月蓝想到她今天一上车就开始睡觉，下车时脚步也有些虚浮，心里猜测了很多不好的情况，眉头紧锁。
  等后面的人离得近了，小c双手做喇叭状大喊：“喂，你们看到我师父了吗？”
  正在沉思的柳月蓝被他这一喊吓了一跳，无奈地睨了他一眼。
  王哥听到后也大声回他，“她开车上去了，现在估计都快到山顶了！”
  “啊！”小c惊掉了下巴，“不是吧，这还能开车上山的？师父她这是作弊！”
  柳月蓝听到这儿，瞬间感觉刚才那么担心某人的自己很可笑，气得咬了咬牙，转身继续往上爬。
  小c见状也不休息了，赶紧跟上，“柳姐姐，既然这次和我师父比不了了，那我就和你比比，看咱俩谁先到山顶！”
  他气喘吁吁地说完，再抬头看柳月蓝已经走出去好几米了，他哀嚎一声赶紧追上去。
  柳月蓝到山顶的时候，脸颊泛红，脖子上也汗津津的，她从包侧面拿出自己的水杯，小口地喝了半瓶。
  拿着杯子往栏杆前走去，这个景点被开发的很彻底，山顶的路边也停了很多车，人也不少，很是热闹。
  她看着下面的树林和远方模糊的城市，吹了会儿清凉的山风，这才感觉到轻松了一点。
  流出来的汗带走了一点她心里的郁结。
  “柳姐姐！”小c满头大汗地朝她跑过来，到她面前后撑着膝盖弯腰喘气，“你走得，好快啊，我，我都撵不上。”
  柳月蓝拎起他的衣服领口，“别弯着腰，慢走，喝点水，抿着喝。”
  “哦，”小c照她说得做，挨着她往下看，“哇，好漂亮！山上风景就是好，还很凉快！”
  “嗯。”
  又等了十几分钟，小丽和一拨人也到了，她边在微信群里发消息边说：“大家先去领房卡，然后想休息的休息，想自由活动的自由活动，午餐大家随意，晚上露天烧烤哈！”
  “哦耶！”
  柳月蓝拿出湿巾擦了擦额头和鼻尖，背着包跟着大部队去了宾馆。
  小丽去前台报完信息后，服务员问：“郁前临是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她已经开好一个标间了。”
  “是，她和我说过了，剩下的房间麻烦帮我们安排了吧。”
  前台按他们自己分好的组登记房间，很快大家都拿到房卡去房间里了，柳月蓝最后过去拿出身份证，“一个标间。”
  前台拿过身份证，“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
  昨天回去气都要气死了，跟小丽说了一声不用管自己后就去睡觉了，想着第二天来了再订也可以。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的房间已经预约满了，没有空房了。”
  柳月蓝表情凝固了几秒，“最便宜的也没了吗？”
  “抱歉，没有了，今天有好几家公司组织团建，房间今天上午已经预约满了。”
  小丽原本在一边等着，听到这儿走过来问：“柳小姐，昨天你没预定吗？”
  柳月蓝摇摇头，抿着唇拿回自己的身份证，“我去别家问问。”
  “哎，柳小姐，”小丽拉住她的胳膊，“我当时订的都是双人间，大家分配得刚刚好，但是临姐那间我没给她安排同住的，你可以和她一间。”
  柳月蓝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用了。”
  小丽哎呀一声，拿过手机准备给郁前临打电话，“柳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昨天怎么了，但是临姐肯定会答应的，相信我。”话说完的时候已经拨通了电话，用眼神示意柳月蓝再等等。
  “喂，临姐，宾馆没有空房了，柳小姐没地方住，可以和你一间吗.......嗯，其他人的都满了，只剩你那间了.......好，那我跟她说，谢谢！”
  小丽边说边和她比了个OK的手势，打完电话赶紧去前台说了情况，拉着柳月蓝过来登记后又给她要了一张房卡。
  “走吧，柳小姐，我们都在叁楼。”
  柳月蓝一路沉默地从楼梯走到叁楼后，才拿出房卡看房间号。小丽先到了自己的房间，柳月蓝和她说了再见就准备往前走，小丽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她，“柳小姐，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感觉你有点伤心，其实临姐......单从我能看到的来说，她挺在意你的，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但希望你能好好和她说清楚，临姐...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
  柳月蓝神情微动，轻轻点头，“谢谢你。”
  小丽笑了笑，“不用，为会员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那我先进去了，待会儿见。”
  “嗯。”
  柳月蓝想着小丽的话慢慢往前走，站在房间门口，重重吐了口气刷卡开门。
  房间不大，里面的两张床挨得很近，她见靠窗那张床有躺过的痕迹，床头还有包，就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另一张床上，刚拉开拉链，洗手间就传来动静。
  郁前临脸还没有擦干，径直走到自己床那边把手机和帽子拿上，转身出门。
  柳月蓝冷着脸看着她如此迅速的动作，神色漠然，从包里拿出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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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前临：有没有可能下车时脚步虚浮是因为睡太久了呢？一个猜想，不一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