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拖油瓶

  外婆家在镇上,开车要一个小时才到,虽然离周安住的地方远,但是环境很好,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堵成长龙的车辆,镇上的人好像都互相认识,打个招呼脸上都带着笑。
  还有四五家才到外婆家的房子,老远就看见了茂密的枇杷树,十月份正是开花的季节,黄色的小花一个个窜满枝头。
  “还是回家好啊……哈哈……”外婆被韩一宸扶着下车,往家里走,隔壁邻居看见了也打了招呼,周安靠着车窗睡着了,连外婆叫她时都迷迷糊糊的。
  外婆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轻轻扇动手边的扇子,这么多天在医院休养的也够了,身子都僵了。
  韩一宸将周安从车上抱下,轻声道,“外婆,房间在哪?”
  “安安的房间在楼上,慢点……”
  房间里大多是木头制成的家具,泛着岁月的焦黄,他小心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床头柜上摆放着周安小时候的照片,看着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那时的脸上还是肉嘟嘟,不像现在这般瘦。
  韩一宸擦了擦相框上薄薄的灰尘,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书桌上也有照片,是跟外婆的合照,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他轻关上房门走下楼,拿了个凳子坐在外婆的边上,笑着,“外婆,安安同意当我女朋友了。”
  “好,你对她好我能看在眼里,安安小时候受了很多苦,你对她好我开心,也放心。”
  摇椅轻轻摇晃,他问道,“是因为她妈妈吗?”
  外婆停了停手上的扇子,“安安告诉你了?”
  “没有,上次您昏倒的时候阿姨来过,跟安安起了争执,我才想是不是与阿姨有关。”
  外婆不知道这些事情,周安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什么事情都瞒着她,懂事得让人心疼。
  老人叹了一口气,“安安四岁的时候被她妈妈送到我这里,那个时候她爸爸妈妈已经离婚了,但没有一个人要孩子,爷爷奶奶重男轻女不认她,我一直将她带大……”
  “安安才来的时候抱着她妈妈的手哭,她妈头也没回就这样走了,不管我怎么哄她都一直哭,哭累了就睡觉,醒了又哭,我给她买糖,抱在怀里不停地哄才没了哭声……”
  “后来她上了初中去找她爸妈,夫妻俩都再婚了都生了孩子,她爸心里最起码还知道自己有个女儿,碍于家里才断了来往,她妈都不认她,觉得她是个拖油瓶把她赶出来了……”
  韩一宸听得心揪在一块,胸口堵得慌,眼睛酸涩,满是心疼,“那……后来呢?”
  外婆抹去眼角的泪,“那天晚上她钻在我怀里不停地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之后就再也没听过她提他们,我年纪也大了她从不让我担心,什么事都自己扛,生病了也不说……”
  外婆说了多久,他就听了多久。
  “我快老了,但我放心不下她。”
  韩一宸回屋拿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外婆,您一定会健康长寿,我也会一直对安安好。”
  外婆回屋休息后,他一个人坐在庭院里想了很多,加上之前在医院里的事情让他更加喘不来气。
  周安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五点了,身上的酸痛消减些,看着周围的一切好像又回到几年前,她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点。
  刚穿上鞋,门被小心打开。
  “醒了?”
  韩一宸走进坐在床边抱着她,就这样一直抱着,让她摸不着头脑。
  周安拍了拍他的背,以为他不开心,“好啦,我们去买点菜回来,外婆做完晚饭还要回去的。”
  男人这才将她松开。
  出门右转一直走,最前面有家蔬菜店,周安买了点蔬菜还买了一条鱼,刚要付钱被韩一宸抢了先。
  “小周交男朋友了?”
  老板娘笑着朝她说了一句,“男朋友看着人好,长得也帅。”
  周安笑着点了点头,接过杀好的鱼,“谢谢。”
  男人将她手上的东西全都拎在左手,右手用来牵她。
  突然觉得在小镇上生活也挺好,每天一起买菜,一起做饭还可以一起散步,他已经想到婚后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子。
  做饭这件事在韩一宸眼里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尤其是菜放进锅里油滋滋乱溅的时候,还没烫到就已经吓得扔铲子逃了。
  当看见周安在厨房里各种翻炒,他却躲只能在厨房门口露出个脑袋。
  没一会功夫两菜一汤就做好了,周安盛了一碗鱼汤给他,鱼汤炖得奶白浓稠,还没喝就能感受到它的鲜美。
  周安在床边轻轻唤醒外婆,叮咛了几句就离开了。
  天渐渐灰沉,车内也是暗暗的,男人靠在她的肩上均匀的吐息,手一直不离握着她的手,总之今天很奇怪。
  到家的时候周安没舍得叫醒他,小心抽出她被抓得冒汗的手,然后小心关上车让司机慢点开。
  将近七点才到宠物店,小狗小猫有五六只等着洗澡,老板一个人在里面忙得满头汗,她套上工服也开始忙碌。
  光是洗澡就花费了大半的时间,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会又来一只给小猫洗澡的,周安抬头迎上了男人熟悉的目光。
  “原来你在这上班啊,我就是看离你家近把猫送过来然后再去你家找你呢。”
  周安接过猫笼里灰不溜秋的小家伙,“谁的猫啊?”
  “我哥的,她女朋友喜欢就让我送来了。”
  韩一宸找了个椅子坐下,又回头看了看猫柜里的小猫。
  “你哥?”
  周安不知道他还有个哥,好奇着。
  “就许泽,堂哥。”
  周安点了点头,抱着小猫剪指甲,洗澡。
  吹干后变成一只白色毛发光亮顺滑的猫咪,蓝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
  周安抱着它,“要装起来吗?”
  “不用,放在宠物店寄养,等打完疫苗他来拿。”
  他去吧台付了钱,转身看见周安拿着针扎进了小猫的后颈处,快准狠。
  打完后,又从猫柜里抱出另一只小布偶继续扎针,完全不在话下。
  他重新坐下,看着她,一直等到下班。
  ———一——
  猫猫有话说:今天双更!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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