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少将弯了[星际]_分卷阅读_217
它在漆黑的星空中缓缓地转动着,千万年的宁静和安详。
一簇火焰从巨大的太阳上燃起,照亮了漆黑的星空——
…………
………………
从梦中醒来的少年缓缓地睁开眼,柔和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他盯着那熟悉的天花板,眼神似醒非醒的,还有些朦胧。
他慢慢地转了下头,视线所看到的四周的一切很熟悉,身下雪白的床也很柔软,他躺在温暖的床上,房间里的温度恰到好处,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清香。
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就像是他无数次从这张床上睡醒一样的情景,这让他在恍惚中怀疑他在那颗星球上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他的一场梦。
漆黑的瞳孔里的恍惚之色慢慢散去,渐渐变得清醒,缪特坐起身来,又发了一会儿呆,这才从床上下来。
房间里的气温很温暖,地面虽然泛着金属的光泽,却没有金属的冷感,反而有一种像是踩在绒毛毯上的感觉,缪特直接赤着脚踩在冷色的地面上向外走去。
出了卧室,他站在门口环顾着熟悉的一切。
在他昏睡的那段时间里,他回到了依修塔尔上,回到了这间他住了许久的房间。手腕上传来一点冰冷的触感,缪特抬手,他看到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熟悉的泛着银光的蓝黑金属环,这个不久之前被他放在床上的东西,现在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
少年看着手腕上的金属环发了一会儿呆,旁边突然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他下意思抬头看向浴室的方向,而就在他抬头的功夫,那水声停了,门打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额头湿漉漉的额发还在往下滴着水,那湿润的头发紧贴在来人的脸上。
那是一张满是疤痕的脸,或大或小的肉瘤堆积在一处,血红色的肉筋遍布其上勾勒出狰狞的线条,最可怖的是本该是右眼的地方是一个深陷的焦黑的洞,一个冰冷的机械义眼嵌在其中——
少年看着那张简直像是被地狱烈火灼烧后爬出来的魔鬼的脸惊了一下,而那名似乎是刚洗完脸的丑陋男子一眼看到他也是一怔,然后抬手就捂住了自己的脸。
“稍等。”
男子这样说着,走到一边,拿起放在柜子上的金属面具戴上,挡住了自己那张丑陋到会给人太大冲击感的脸。湿漉漉的棕发贴在银白色的面具上,水滴顺着面具流了下来。男子又抬手,随意将散在肩上的棕色长发扎成一束。
等男子重新转回身来的时候,缪特就只能看到上半边脸上的金属面具,和下面没什么疤痕的唇。
“抱歉,吓到你了。”
男子说,他的声音非常低沉,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硬度。
缪特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他不是被吓到,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现在的医疗非常发达,断胳膊断腿都能培植了接上,治愈皮肤的烧伤也并不困难,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不去治好,非要顶着这么一张魔鬼般丑陋的脸?
“你是?”
虽然心底有点疑问,但是对于初次见面的人,他还不至于那么不礼貌地去问人家的私事。
“少将不在吗?”
他环视了一圈,没看见这个房间的主人的踪影。
棕发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了另外一句让缪特听不太懂的话。
“我认为熟悉的环境会让你在醒来之后感到好受一些。”
男人用低沉的声音说,抬手在墙上按了什么,嘀嘀两声,房间突然大亮,那缪特极为熟悉的影像瞬间像是在空气里融化了一般退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出现在他的眼前。
比起刚才宽大舒适的房间,现实的房间就显得狭窄了许多,缪特刚才躺着的床其实只是一张仅够一人躺下的简单的金属床,他脚下的金属地板铺着一层黑红色的胶质物,说是房间,其实就是一个拥有独立浴室的单人房罢了。
这个房间应该是一艘飞船的内部,因为透过房间的圆窗,可以看见外面浩瀚的星空。
透过透明的窗,能看见这艘飞船旁边还有着为数不少的战斗舰,紧贴在飞船周围航行。
“你睡了一天半,因为疲惫、情绪起伏太大,有轻微低烧的迹象。”棕发男人说,“特洛尔要赶往古纳星系,短时间内反复进行长距离跃迁,你的身体受不住,所以由我来护送你。”
“……你不是帝国军人?”
缪特扫了男人一眼,男人身上穿着黑色的战斗装,让男人的身姿显得格外挺拔和强悍。但是,他没从男人身上看到任何与帝国军有关联的东西,就连外面的那些战斗舰也和他平常看到的少将麾下的战斗舰有很大区别。
“嗯。”
男人回答,简单明了。
“我只服从特洛尔的命令。”
男人这么一说,缪特隐约就有些懂了。
看来这个男人以及他麾下的舰队都是少将隐藏着的私下军事力量。
他倒是不担心这个男人骗他,毕竟从刚才的虚拟投影看得出来男人很熟悉少将在依修塔尔上的房间,以少将的性格,若不是非常信任的下属,不会轻易让人进入他的领地。
“我们去哪儿?”
“护送你去帝星。”
“啊?”
“从这里航行到帝星大概需要花费六天的时间。”男人说,虽然他一直有问必答,但是他的声音却几乎没什么感情,“赶往古纳星系,镇压叛党,然后返程,六天够了。”
缪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第二句话说的是特洛尔少将。
男人继续说下去,“我们会在进入帝星星系外围之前与特洛尔会和,将你护送上依修塔尔,完成任务。”
少年哦了一声,不再问什么,坐回了床上,转头看着窗外浩瀚的星空。
他侧着头,漆黑的发丝落在他还残留着几分稚气的颊边,他的脸映着玻璃窗折射来的光,让他黑色的瞳孔里像是泛着微光。
他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的星空。
在他昏迷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不想去问,因为他心底已经隐约知道了答案。
……或许是在最后一眼看到那个人对他一笑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会有怎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