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十四个女鬼

  几个人就这样一直在角落的桌凳旁边坐了一下午。
  期间杨元倒是一直过来问。
  “书先生,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让人去做。”
  书寻:“不用。”
  “那我们这事儿……”
  书寻对人也不经常笑呵呵的,比如现在,倒是一脸严肃:“晚上方便一点。”
  听到这样说,杨元立刻懂了,更恭顺了:“好的好的,有事儿你们叫我。”
  宋芷妤在那儿捂着手机,就怕有人不小心看到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那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书瑾晔有些无语:“你干嘛?”
  宋芷妤看旁边没人,立刻把手机推了过去。
  网页上面搜索的是‘琋文村人口拐卖’,却没有一点消息。
  “我也搜了之前他们村的名字,根本没有一点相关的报道,不应该呀!”
  “你们说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
  书瑾晔想想那人看宋芷妤的眼神,不太正规,心里有个声音总觉得宋芷妤的猜测错不了。
  几个人晃晃悠悠一下午也没晃悠出什么可靠的消息出来,倒是一直看那哭丧的流程,好几场乐队看得宋芷妤瞌睡都要来了,一直手撑着脸直往下滑。
  好不容易挨到饭点了,宋芷妤真的是困得不行了,这才打起精神来。
  “终于……要吃饭了!”
  不过她看其他桌的人都是坐得满满当当的,就他们桌只有他们叁个人。
  “人呢?”宋芷妤看着其他人一点没往他们这边走,更迷惑了:“我们是牛鬼蛇神呢?有那么可怕吗?”
  杨元又特意过来了一趟:“没事儿,我叫他们给你们上菜,这桌就你们叁个也方便。”
  书瑾晔从那些人眼里看出了忌惮。
  书寻:“先吃饭吧!吃了晚上有正事儿!”
  饿了近一天的宋芷妤也懒得去看他们了,自顾自的开始了干饭,这吃席就是香,都是农村地道的手艺。
  田泊看了看远处正双手捧着碗喝汤的人,一颦一笑都足以勾人心魄,而且特别的活灵活现,笑起来一点都不呆板。
  许是头发阻碍了她的发挥,宋芷妤直接用手腕上的头绳,把那垂落的头发随意的抓了几下之后就扎起来了。
  高马尾让她整个人更青春!
  从今天看到她的第一眼,田泊就被她迷住了。宋芷妤没有那种浓厚的妆容,穿的也是衬衣和牛仔裤,整个人既淑女又有活力。
  空气中的气氛并不那么好,女人的第六感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抬眼望去宋芷妤看到了那个今天开车的人,不过他正在跟他的朋友喝酒。
  宋芷妤:感觉错了?
  好在田泊回头得较快,要不然就被宋芷妤逮住了。
  叁个人吃得很快,人家还在上菜的时候他们就吃完了。
  宋芷妤摸着鼓鼓囊囊的肚皮,一脸的舒适:“走吗?”
  书寻擦了擦嘴:“走吧!”
  几个人从那家人出来就在路上和田坎上走着,还好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
  宋芷妤走得慢,在最后面拖拖拉拉的:“我们要去哪儿啊?”
  书瑾晔在最前面拿着罗盘,一下一下的驱动着那个罗盘指着方向。
  但没等他们走几步,罗盘就又会换一个方向。
  宋芷妤平时在城市娇生惯养惯了,好久没有走过这么多路了。
  “到底去哪个方向,我们都在这儿转好几圈了。”
  书瑾晔:“周围鬼太多了,只能等天黑了。”
  宋芷妤立刻两步跑到书寻旁边寻求他的庇护。
  “pia~”这已经是宋芷妤打的不知道是多少只蚊子了。
  她现在浑身上下从脸到脚,都有蚊子在她身上叮过的痕迹。
  手和脖子是最惨的,手上好几个红印子,脖子上也有一个。
  宋芷妤拿着防蚊喷雾对着自己就是一顿乱喷,顺道给旁边的书寻喷。
  书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宋芷妤喷得练练后腿,就跟被喷了防狼喷雾一样。
  “为什么蚊子只咬我不咬你们呢?”喷完书寻之后又走到书瑾晔旁边照着刚才的架势喷了好几次。
  “天黑了,鬼出来了吧?”
  书瑾晔看了看天,已经阴沉得看不清稍近处的景象了。
  “差不多了!”
  书瑾晔蜷着无名指和小拇指,食指和中指贴上了自己的山根处,手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后手背贴着他的脸。
  宋芷妤没打扰,跟在书瑾晔和书寻后面,爬坡上坎的可把宋芷妤累坏了。
  感觉到空气里的阴气越来越浓厚,早已经超出了书寻的想象,他也担心了起来,提醒了自己身后的宋芷妤:“小心一点。”
  一时间让宋芷妤也谨慎了起来,左看右看发现天黑了确实可怕。
  不过这大晚上的,书瑾晔在前面走真的能看清吗?
  等前面的书瑾晔停下了脚步,书寻和宋芷妤自然也停了下来。
  或许是凑巧,周围吹来了一阵冷风,让宋芷妤鸡皮疙瘩都直立起来了。
  宋芷妤:这气氛渲染得,太让人害怕了。
  “黑黢黢的,你们能看见?”
  反正她是两眼一黑,什么都看不见。
  书瑾晔:“知道我们在哪儿吗?”
  宋芷妤现在就连书瑾晔都看不见,只能通过手机来照灯和声音辨别。
  她用手机往前面晃了晃,并没看出前面是什么,就普通的土地呀!
  书瑾晔:“前面是一片墓地!”
  宋芷妤立刻大叫一声:“啊——”
  顺带在原地扑腾了好几下,转了好几个圈。
  她害怕极了:“那那些死去的人是不是都葬在这里。”
  问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蠢!
  书寻:“不是,这里埋葬的都是女的。”
  书瑾晔以此为恶趣味:“而且现在她们的魂都飘在她们的墓碑上。”
  宋芷妤受不了了,弹跳之后立刻拉扯着书瑾晔和书寻,在他两之间扑腾了一下之后牢牢的抓住了书瑾晔的手臂。
  “书瑾晔,你个神经病!”她算是看出来,书瑾晔就是故意吓她的。
  转身对着书瑾晔就是一顿拳脚相加,虽然打击力度不重,但还是有一种撒泼的意思在里面。
  书瑾晔没还手,依旧冷着脸。
  书寻觉得书瑾晔就是自作自受,还得是宋芷妤来毒打他才行。
  报复之后的宋芷妤也沉下心来,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转身之后刚才脸上的吵闹一下就僵住了,整个人面色怪异和畏惧。
  宋芷妤看着眼前的景象,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书瑾晔?”叫了被她扯着的人一声。
  书瑾晔:“嗯?”
  宋芷妤不该怎么来表达她现在的心情,她现在可谓是心如死灰。
  “是不是一共有十四个……,两个比较年轻的,有一个穿的还是淡蓝色连衣裙?”
  听到她说话之后,书寻脸上的笑、书瑾晔脸上的冷酷都变成了惊恐。
  宋芷妤:“我好像……看见了!”
  眼前十四个女鬼或远或近,或老或少,神色各异的在她面前,每一个都看着她。
  它们有的憔悴,有的看起来有些可怕,让宋芷妤觉得瘆人。
  书寻看着眼前十四个魂魄,还处在刚才的震惊中久久不能平复。
  慌乱之中,宋芷妤立刻放开了书瑾晔的手,发现刚才眼前的景象消失了,只有一片黑暗。
  宋芷妤眨了眨眼睛,并没有改变,她在怀疑是不是这个刚才老眼昏花了,不过看书寻他们的反应,自己刚才确实是看到了。
  书瑾晔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也是不能淡定了。
  等到宋芷妤再次拉住他的手时,他已经没了任何的抵抗。
  “艹!”原谅她说了一句脏话,因为她发现她又能看见了。
  宋芷妤不信邪,放开书瑾晔又去拉书寻,结果还是一样的,只要她牵住他们其中一个人,她就能看见,只要她放开,就很平常。
  宋芷妤:老天是不是玩儿我呢?
  ——
  “我不管,我就是要!”田泊有些气急了,坐在板凳上就开始生闷气。
  眼前另外的两个老年人也是满脸的纠结:“小波呀,现在管得这么严,早就不是前几年了,这样做要是查出来,要坐牢的。”
  田泊:“这么多年都没有查出一点消息来,怎么可能这次就被人知道,只要到时候把人捂严实一点,谁能知道?”
  父母看着他那股坳劲儿,着实是犯了难:“那她身边不是还有两个男人吗?你以为他们是好惹的吗?人是杨元找来的,到时候不好交代。”
  “现在咱家这个条件,犯不着去做那样的事儿,你喜欢什么样儿的,我们给你谈就是了。”
  杨波:“我说了我只要这一个,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自己去。”
  ——
  一行人相处还算融洽,宋芷妤也没发现有人脾气不好或者是跟他们大打出手。
  就连平常的吓唬也是没有的,两房人都很和气。
  其中有一个人特别小,看样子也才十七八岁,穿着也不老气,像是前几年的装扮。
  从它们的嘴中了解到,她们都是被拐卖来这儿的,后来因为多种原因死了,因为一直找不到回家的路,也不愿在这儿入土为安,才在这个村成了孤魂野鬼。[space]
  书寻和书瑾晔在帮它们登记姓名和家庭住址。
  宋芷妤不能离开他们远了,只能在书寻旁边拉着书寻的手。
  那个小姑娘……真的好小,宋芷妤看着它难免有些悲凉。
  招了招手,笑着看着不远处的那个最年轻的女鬼。
  那女鬼懵懵懂懂的,左看右看之后又指了指自己。
  宋芷妤点头示意它过来:“你多大了呀?”
  那小姑娘特别的乖巧,整个人脸上带着单纯,听见宋芷妤在问它,也是腼腆的回答:“要是正常推算的话,今年应该是21。”
  21岁?才21岁呀!
  “要是按照阴寿的话,我应该是18。”
  她去世那年也就十八岁!
  看着眼前稚嫩的面孔,宋芷妤真的心里有些发酸。
  原本花一样的年纪,却被人拐卖,早早葬送了性命。
  “你叫什么名字啊?”
  赵墨涵看着眼前和善的姐姐,本来就是个小女生,一时间竟有些想哭:“我叫赵墨涵!”
  “之前家住在××省××市××街道76号。”
  书瑾晔他们登记一般都要问姓名和住址,不过有些也是记不住了。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真的忘记了。”一个年老的夫人有些泄气。
  “那我是不是就回不了家呀?”
  书瑾晔在手机备忘录打字的手停顿了一下,没有直说:“我之后想办法!”
  那老妇人也没发现他在说谎,听到有希望也很开心。
  “那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家了?”
  书瑾晔放在一众老人中也算是受欢迎的,它们也没有因为书瑾晔冷脸就觉得他不好接近,反而一直在跟他说话。
  “姐姐?”
  宋芷妤回头就见那小姑娘期盼着看着她:“我是不是也能回去了?”
  宋芷妤笑了笑,脸上特别温柔,刚抬手想摸摸它的头又停住了:“会的!”
  她其实不太想去问这些,但她还是想了解一下:“是他们打死你的吗?”
  赵墨涵笑了笑:“不是,是我自己撞死的,刚开始来的时候他们把我一直锁着,经常打我,我也能抗住,跑了几次都被抓回来了,后来觉得这样的人生没什么意思,就……”
  宋芷妤看她身形比较瘦弱,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打,但再瘦弱的身体也有一颗刚烈的灵魂,她倒是佩服它的勇气。
  那边书瑾晔身边围了一群人,这边就宋芷妤、书寻和赵墨涵。
  书寻感叹了一声:“看样子年龄跨度很大呀!”
  赵墨涵:“对,我也是后来听它们说的,这个村刚开始很穷,就有一户萌生了买媳妇的想法,后来很多家人都效仿,买卖人口在这个村根本就不是新鲜事儿,几十年前也便宜,根本也没人去追究这些。”
  宋芷妤有些无语:“那就这样延续了几十年?”
  赵墨涵点头:“嗯,我应该算是最后一个,这几年修了路,这个村也脱贫了,也知道这样下去容易出事儿,就再也没有过了。”
  “那个人……”
  宋芷妤顺着赵墨涵手指的看过去,只见一个中年妇人正在跟书瑾晔说笑。
  “那个阿姨是被活生生打死的,后来那家人又买了一个,就是另外那个!”
  原来在他们眼里,一条人命如此轻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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