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娇媚美人 第43节

  只是后来事情越来越多,张叶茗觉得影响不好,干脆住回了家里,每天通勤上课的。
  可两人的情况相差太远了。
  张叶茗的家里人都把她当做掌心宠,家庭成员基本都是机关干部,还有个在学校里当老师的哥哥,每天都能安排出人来负责接送。
  但谢菱在谢家并没有立足之地,先不说谢宝珠,谢爸爸和谢妈妈对她都没什么好脸色,再加上上回发生的事,她毫不怀疑自己一旦回家去住,立刻就会被扭送去什么县城里当保洁员。
  况且除了课业之外,剧组每天都要排练,每个星期还要去剧团演出,等一切工作结束,忙到半夜十一二点都有可能。
  比如今天,从后台走出来都十一点多了。
  不过这种麻烦事,她不想跟傅廷坤说,倒不是觉得没用。
  正相反,谢菱总感觉以对方过往的处事风格,只要自己说了,他肯定会出手帮忙的。
  这样的直觉有点没来由,但她深信不疑。
  到时候欠的人情越来越多,以后根本没法还该怎么办?
  傅廷坤没有多问,等谢菱上了车之后,才说:“方老师说,本来想让你今天起就回来住,你不同意?”
  谢菱笑了下:“太麻烦老师了,我有时候回来得也晚,住过来不但老师麻烦,我自己也不方便——比起住在学校,得多花二三十分钟。”
  “我爸最近借调了,有半年要驻外市,我爷爷常年是不在家的,你过来不会麻烦到别人。”傅廷坤说。
  这些事情方素娥在邀请谢菱回家住的时候就提过,她并不陌生,但还是继续摇了摇头:“真没事,我……”
  “刚也说了,我接了新任务,最近大半年都不在部队,也都回家住。”傅廷坤语气突然就沉了沉,“我回家估计得挺晚了,你要是结束得早,可以先自己回来,要是结束得晚,就留在原地等我来接。”
  他嘴上说着,突然半矮下身子,给谢菱把安全带拉了下来,等坐回身,才又轻轻地抚了下谢菱的肩头,从上面拿下来一跟长长的落发。
  “犟脾气。”他低声说,“别叫我担心,一个人在宿舍里住着,今天什么情况,你瞧不见?要真来几个人围上来,你细胳膊细腿的,怎么拦?”
  语气里虽然带有责怪,可担忧的味道重得几乎都要溢出来。
  你担心我做什么?
  这话都已经到嘴边了,谢菱还是没有说出来,不仅没有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还突然就红了。
  车还是原来那台车,之前都坐过不知道多少回,最开始是跟方素娥一起坐在后排,后来慢慢地就坐上了副驾驶位,两人从客客气气,到熟稔默契,再到现在,空气里那“粘稠”的氛围,让谢菱想要装作不存在都很难。
  她的脸有点红,越来越热,居然变得有点尴尬起来。
  只是那尴尬并不难受,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暧昧。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谢菱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带走一些热意。
  傅廷坤虽然没有绕路,但是把车开得很慢。
  已经半夜,但是礼堂外还是很多来看表演的观众聚集着,或者在街边的小贩小铺上吃东西,或者一起走回家。
  傅廷坤开开停停,只要遇到有人,就停下来给对方让路,真正做到了不抢一秒不说,甚至还要多停三秒。
  等开到人流不多的一处路灯旁,他说了声“等我一下”,就停下车,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不多时,提着两个小袋子又坐回了车里。
  袋子里是两个小碗,都装着吃的。
  “歇一歇,先吃点东西。”傅廷坤边说边把碗递了过来。
  谢菱接过一看,是一碗绿豆冰沙、一碗清补凉。
  “这?”她愣了一下。
  傅廷坤就笑:“刚老看着人家的摊子,是不是渴了?”
  又说:“不用挑,都是你的,量也不多,能吃得下。”
  谢菱犹豫了一下,把那碗清补凉推了回去,抬眼看了看他,也没说什么,傅廷坤笑了笑,立刻就把碗接了回去。
  两人对坐着分别吃完了一碗消暑的小食,傅廷坤又回去送碗,过了一会,带回来一瓶水,在车边冲着谢菱说:“来,伸手出来。”
  就站在车边给她倒水洗手。
  两人一人都低着头,挨得极近。
  谢菱刚开始还不觉得,等洗干净了手,一抬起头,就见到傅廷坤专注地看着自己,眼神很温柔,看得她脸上更热了。
  第38章 好感
  回到傅家已经大半夜。
  方素娥还没回来, 家里黑洞洞的,一个人都没有。
  谢菱重新住进了自己“原本”的房间。
  虽然暂时离开了两三个月,但屋子里一切摆设还跟之前一样,甚至桌上摊开的书仍然在原本那一页, 偏偏桌面一尘不染的, 明显时常有人打扫。
  她从前上过无数次台, 有过数不清的表演经历,面对昨晚那所谓的“首演”, 其实一点都不紧张,情绪也并没有特别激动, 只是欣喜于再次得到观众们的认可之后那种熟悉的满足感而已。
  然而回到这间曾经短暂借住过的屋子之后, 明明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床也照旧是那样舒服,今天忙了一整天, 按理说应该沾枕即刻就能睡着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闭上眼睛怎么都没有睡意。
  傅廷坤是什么意思?
  谢菱并不是完全没有经过事的女孩。
  她不迟钝,由于在感情上作为拒绝方的经验比较丰富,对别人的示好, 只会比起一般的同龄人还要敏感。
  傅廷坤各种行为虽然非常收敛, 也很克制,然而那意思明明白白,完全没打算藏着,直冲冲就是朝着她来的。
  现在跟刚开始不太一样,她的学业、生活都已经走上了正轨,乃至事业也逐渐成形, 可以说差不多脱离了原本的家庭,也算得上远离了男女主,可以独立生活,对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理解,并不像最初那样紧张和设限。
  如果傅廷坤不是传说中的“反派”,她其实并不会排斥。
  或者说,哪怕在知道对方的“角色”之后,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对对方产生了好感。
  进入军文院以来,过来示好的人不在少数,谢菱拒绝起来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对着傅廷坤这退一进三的做法,之所以毫无抵抗,除了他太过自然、润物细无声,究其根本,是她心里其实已经提前一步步投降了。
  然而再转念一想,既然自己这个“炮灰”可以扭转身份,不再继续原本的结局,那为什么还总要纠结于傅廷坤的“身份”呢?
  她说服了自己许久,始终拿不定主意,脑子里乱糟糟的,直到天色渐亮了,才囫囵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
  首场表演结束,但是后续还有巡演,初步计划,《映山红》会先在市内连着演一个月,后续再视情况开展外地巡演。
  军文院昨天晚上已经通知了大家,今天十一点要到学校集中,对演出进行经验总结。
  虽然还早,但是想到学校还有事,谢菱稍微收拾了一下就立刻下了楼。
  这个时间,傅廷坤一般都在训练房里。
  她按照以前养成的习惯,打算先跟他打个招呼,只是刚推门进去,见到里头的场景,脚下就不由自主地一顿。
  “早上……”谢菱的招呼卡在了喉咙里。
  傅廷坤已经听到动静转过头来,见她站在原地,满脸都是懵的,忍不住笑了起来,等做完最后十个引体向上才松手踩回了地上,先叫了一声“早”,才问:“昨晚睡得好不好?”
  谢菱现在脑子里哪里还装得进去昨晚的事,指着屋子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原本极为宽敞,却什么都没有,就跟雪洞一样的训练室里现在已经完全变了。
  一进门,对面是顶天立地的贴墙玻璃,墙边又装了高低杠,地板重新浇筑过,角落里有一张小小的椅子和配套的柜子,旁边居然还摆了个录音机。
  有那么一会,谢菱都觉得这是不是自己没睡醒,现在还在梦里。
  这完全就是舞蹈室啊!
  哪怕和学校的舞蹈室相比,也只是稍微小了一点点而已。
  傅家就这么几口人,其他成员近期基本都不在家,就算回家住,谢菱也敢肯定他们没有一个是用得上这个舞蹈室的。
  方素娥虽然是军文院的老师,但基本可以说不涉足舞蹈。
  这舞蹈室是给谁的?
  谢菱不想自作多情,可面前的局面,叫她不往那个方向想都不行。
  傅廷坤说:“也没什么,我看训练室里原本空着,什么都没有,就让人帮忙重新装了一下,现在多了镜子,以后用来纠正自己的训练动作就方便多了。”
  这个答案,与其说是敷衍,不如说是把人当小孩哄。
  谢菱自觉已经不是小孩了,刚要说话,就见傅廷坤忽然半垂下眸子。
  他笑了笑:“你是不是听着这话,觉得我是在哄你?”
  谢菱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接话,傅廷坤又低声说:“你也没觉得错,我确实有点哄你的意思。”
  怎么都没料到会有这个回答,谢菱顿时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
  “要是以前,我肯定就咬死了这是给自己用的。”他说,“不过经过昨晚,想法有点变了,还是忍不住想给你交个底。”
  “这舞蹈室做出来,最主要是想叫你搬过来住的时候能方便点,放假想要练舞也不用再跑去学校了,日晒雨淋的,最近又热,不愿意你一个人跑来跑去,我最近的假也不太多,不能时时来接送——也怕接送多了,我再心里情愿,你脸皮太薄,又受不了。”
  傅廷坤说得一派自然。
  谢菱的手按在门框上,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其他的东西虽然不好弄,幸好总算能买现成的,可这些玻璃订制,还有地板浇筑,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
  这是时候开始动工的?
  “方老师知道吗?”半晌,她才干巴巴地问。
  这事该怎么跟方素娥解释?
  她会怎样想?
  好心照顾学生,谁知遇到个这么不省事的,居然反客为主,鸠占鹊巢,还教唆儿子把房子搞得乱七八糟的。
  傅廷坤笑了声:“你刚开学这房间就开始装了,家里要动工,方老师怎么会不知道——放心吧,她没有反对,还提了不少建议,让我既然要做,就做得专业点。”
  谢菱听得人都麻了。
  “她跟我谈过了,毕竟是亲妈,知道我的性格,也知道我是认真的,还特地回去找档案室的老师重新确认了你的年龄。”傅廷坤慢慢地说,“我们两都成年了,也可以领证了,谈个朋友,不算过分吧?”
  他定定看着她,眼神温柔,声音微微发沉,里头有种特别的力量:“很喜欢你,忍不住总看你,又老做点没头没脑的事,你也看出来了吧?”
  “这想法挺久了,很早就想跟你说,又怕太快,叫你觉得我不够真诚,谢菱,现在认识也挺长时间了,你觉得我怎么样?值不值得谈?我的心很真,谈了就是朝着长远去的,希望不要把你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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