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日常 第159节

  他原本听说五皇子和晏哥儿拔了太后的绿牡丹是想给太后赔不是的。
  可他来了景和宫后见太后在那张牙舞爪的辱骂贵妃,便觉得太后有些小题大做了。
  他就冷着脸打断了太后的话,说自己会让人再给她找几株绿牡丹的。
  太后还要不依不饶,启和帝就说昔年成王幼子在母后宫里玩时打碎了母后的一个玉如意,母后都没说什么了,怎么他儿子不过拔了几株绿牡丹,她就气成这样。
  “难道在母后心里,觉得儿子的儿子比不过成王的儿子吗?”启和帝冷着脸道。
  太后听他这么说,觉得自己要是再说下去,他恐怕要觉得自己偏心了。
  她便不敢再说了,只讪讪的说早起时有个宫人惹自己生气,所以她今日没能控制住脾气云云的。
  启和帝便说没事,然后又亲自把太后送回了宫里。
  后来,他和魏若都赔了太后几株绿牡丹后此事才算是完。
  但李浩淼却觉得晏哥儿太淘气,不肯让他入宫了。
  五皇子一下子就缺了玩伴,整个人蔫的不行。
  启和帝知道后就把李浩淼传进宫里,说了些男孩子淘气本就是正常的,大了就好了,说晏哥儿和五皇子犯错他们好生教他规矩就行了,但不能不让孩子们玩。
  他说了这么一大堆,就是想让李浩淼再把晏哥儿送进宫里陪五皇子。
  他都这么说了,李浩淼只能把晏哥儿又送进了宫里。
  两个小家伙多日没见,自是亲热的不行,那天夜里,五皇子也不许晏哥儿出宫。
  启和帝便派了陈福去国公府说要留晏哥儿在公府住一夜。
  他们把人都留下了,魏若和李浩淼等人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自那以后,晏哥儿就常被五皇子留在宫里歇息,同吃同住。
  两人本就关系亲密,自那以后就更加亲厚了。
  当然,两人凑在一起的时候也更淘气了,经常凑在一起捉弄人。
  有回启和帝带着宫内太后嫔妃公主们去京郊打猎,臣子们也一同陪从。
  毅哥儿知道瑶姐儿也会跟着仁安长公主一起过来,就约着她偷偷见面。
  两个孩子带着人在外闲逛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一幕。
  此时瑶姐儿和毅哥儿的婚事已经公开了,两个孩子也都知道这是未来的嫂子/外甥媳妇。
  他们难得见毅哥儿有些窘迫的模样,就给宫人们使了个眼色,随后他们就偷偷的凑到了山石下面旁听,还将听到的那些话学了过来给贵妃和魏若听。
  贵妃担心他们把这话往外说,会让瑶姐儿尴尬,便不许他们乱说。
  他们当下虽然应了,却总在毅哥儿面前开他玩笑。
  直让毅哥儿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五皇子和晏哥儿的淘气也让那些认为帝王需要端正守静的臣子觉得五皇子不堪大任。
  他们自动忽略了五皇子在学业上的聪慧,认为假使再聪慧但若是品行不行,也没法做一个合格的帝王。
  臣子们又将目光放到了另外几个皇子上。
  而另外几个皇子见五皇子每日里淘气的跟什么似的,而父皇和贵妃非但不管他反而越发的溺爱,就觉得至少启和帝是没有将五皇子培养成帝王的意思的。
  不然他早就该约束五皇子了。
  他现在对五皇子的宠溺就和那民间的老爷子喜欢小儿子似的,可重任确实要交给大儿子们的。
  这么一想,其他几位皇子都认为自己才是那个被委以重任的大儿子。
  他们斗争的越发的白热化,对淘气的五皇子也越加的溺爱了。
  有时五皇子在他们府上淘气,他们非但不管,还说五皇子淘气的好。
  若不是启和帝在五皇子身边安插的有心腹,他们说不得还会唆使人教唆五皇子变坏。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仍然是启和二十二年的春夏之交。
  第86章
  毅哥儿和瑶姐儿的婚事是由乐太妃和仁安长公主做主与魏若定下的。
  康平县主和她夫婿陈显之其实早就听母亲和乐太妃说过想把瑶姐儿说给毅哥儿的事,康平县主是了解魏若为人的,自然很愿意这门婚事。
  陈显之虽不了解魏若,但他是知道安国公府家风很好的,且大周朝人人皆知安国公的两个儿子是个英勇双全的。
  陈显之自然很乐得得此佳婿的。
  但他是个实在的人,也知如毅哥儿这样的孩子,必定会有许多人想要给他说亲,况且瑶姐儿又比毅哥儿大一些,便对康平县主说这门婚事不能强求,若是能成的话那自然很好,若是不能成的话便也罢了。
  康平县主自然也知道自古佳婿难得这个道理,便给仁安长公主及乐太妃写了封信,说是此事就交给母亲和外祖母从中说和,若是能成自然很好,若是不能成,那也不要强求。
  仁安长公主和乐太妃收到信后,自是知道康平县主及其夫婿对毅哥儿也是很满意的。
  待到魏若过来说他们府上同意了这门亲事后,两人担心康北与京城相距甚远,若是写信去问康平的意见,只怕此事会生变。
  因此两人便先同安国公府定下了这门亲事,等到康平收到母亲说亲事定下了的消息后已是五月份了。
  她自是十分的喜欢,连忙打发小厮去问陈显之什么时候回来。
  小厮过去衙门的时候,陈显之正在处理一桩公案。
  这桩公案说起来也让陈显之明白了什么是最毒妇人心。
  这公案的苦主是本地一个参商家的老太太,他们家以贩卖海参为生,又因为冯家老爷子是个精明强干的人,不过十几年便积累出了一份家业。
  这冯家老爷子去后,由儿子冯老爷继承家业,他是个生性懦弱的,又家有悍妻李氏。
  李氏是在冯老爷子活着时嫁过来的,那会儿冯老爷子身子已不太好了,这李氏的父母看上冯家家业便拖那与冯家想好的人家过去冯家说亲。
  冯老爷子想着旧友所说人家必是知根知底的,便应了这门亲事。
  哪想到李氏刚嫁进来时还好,待到生下儿子后,她就逐渐嚣张了起来。
  冯老爷子生了三个女儿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他生下儿子时已是五十多岁了,大女儿和二女儿早已出嫁,只剩下小女儿还待字闺中。
  冯老爷子想着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儿子娶妻那一天,且儿子生性懦弱,必得有人帮扶着才行,便想将小女儿许配给家中得力亲族,让这夫妻二人在家中扶持儿子。
  他看中的人便是自己姨母家的儿子,此子个性憨厚,冯老爷子觉得他虽不是非常能干,但胜在是个踏实做事,知恩图报的人。
  小女儿夫妻都是实在的人,自成亲后便一心一意帮着父亲打理家业,因为冯母年老体衰,他小女儿冯三娘便协助母亲两个管家。
  冯老爷子也没有亏待他们,许诺将冯氏参行一成的干股留给他们。
  冯三娘夫妻自是更加的尽心尽力,待到李氏进门后,冯三娘便说要将管家权交给李氏。
  冯老爷子和冯母都觉得李氏刚嫁过来还什么都不懂,担心她倘或做错了什么,惹的家下人笑话,便让冯三娘继续管家,等到李氏渐渐熟悉了冯家情况后再说管家的事。
  他们夫妻如此考虑本意是为了李氏好,哪知李氏却心生怨言,以为冯老爷子夫妻偏心女儿。
  她在知道了冯老爷子将一成干股许给冯三娘夫妻的事后,更是怒火中烧。
  在她看来,这冯家的家业应当是她夫婿和她的孩子的,哪里容得下别人染指。
  不过李氏彼时刚嫁过来,还未能生下儿子,便不敢多生是非。
  等到她生下儿子后,自觉有了底气,便开始搬弄是非了起来。
  她先是在夫婿冯老爷面前闹,冯老爷一开始并不肯听她的,也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过冯老爷子如此打算的缘由。
  可李氏哪里能听的进去这些,只兀自说这些钱财都是她儿子的。
  冯老爷见说不过她,苦闷之下便去找丫鬟通房解闷。
  哪知道这李氏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冯老爷前脚刚从通房房中离开,她后脚就带着婆子们闯到那通房房中,先是让婆子们厮打了这通房一顿,然后又让人剁下了这通房的一只耳朵。
  这还不算完,她打听到冯老爷正在前厅与姐夫和管事议事,便让人将这通房的耳朵装到盒子里,让小厮递给冯老爷。
  冯老爷初始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以为李氏给他送了什么吃的,便若无其事的打开了这匣子。
  哪知道匣子里却装的是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冯老爷本就秉性怯弱,再一被这幅场面一刺激,竟病了过去。
  冯老爷子知道后气的不行,又心惊这妇人的狠毒,便闹着要休了这毒妇。
  李氏知道后就拿着把匕首横在儿子脖子前,说冯家要是休了她的话,她就杀了他们冯家的大孙子。
  冯老爷子和冯母等人看着那哇哇大哭,不知世事的孙子,气的险些闭过气去。
  可他们却也真的担心李氏会害了自己孙子,只好按下此事不提。
  自那以后,李氏就抓住了冯家人的命脉了。
  冯老爷病好后,她就又在冯家闹了好几次,非要让冯老爷子收回那一成干股,但凡他们说不肯,她便说要带着孩子一起去死。
  冯三娘的夫婿本就是个老实厚道的人,他见李氏在家中闹成这样不欲与她缠斗,便心生去意,回来和冯三娘商量不然将这干股还给冯家,他们也不掺和冯家的事了,自谋生路便是。
  冯三娘是个性子泼辣的,闻言就眉头一竖说凭什么李氏一闹,他们就给她,再说了他们要是走了,那李氏在家搓磨她爹娘可怎么办?
  冯三娘的夫婿就指了指一双儿女问她,若是再在冯府住下去,儿女们该当如何?
  冯三娘看了一眼年幼的儿女们,见他们原本都是活泼可爱的模样,可因为李氏这段时间一直在府里混闹,他们的眼中满是惊惶。
  冯三娘沉默了。
  她夫婿又说他们只是搬出去住并不是不管冯老爷子和冯母了,说如果李氏闹的再厉害了一些的话,他们就把岳父岳母接到家里过活。
  他承蒙岳父岳母多年照顾,自是不会不管他们。
  冯三娘想着自己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以往是父亲说弟弟性子怯懦,让他们夫妇帮忙,她才一直留在冯家。
  可如今弟妇恶毒且容不下她,她就不能再留在冯家了。
  离开冯家的话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父母和兄弟,可夫婿已经说了会将岳父岳母接过来奉养,且李氏现在这么闹可能也是为着那一成干股的缘故,等到她们离开了,她或许会同弟弟好生过日子也未可知。
  这么一想,冯三娘夫妻便退出了冯氏参行,又搬离冯府另找宅院生活。
  这李氏见冯三娘夫妇离开了,自是遂了心意,心下大悦。
  因此她也老实了一段时间。
  冯老爷子夫妇看了就以为她一开始总是闹是为了争产,见她得了钱财不闹了之后倒也觉得心下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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