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无法掌控全局的感觉

  接下来的三天，厉斯年发现，卫虎在他面前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
  仿佛卫虎的工作，骤然多了起来，像是永远都做不完。
  并且全都是父亲指派的。
  这天中午午餐过后，厉斯年坐在自己办公椅里，给卫虎拨出电话：
  “查得怎么样了？”
  卫虎急忙惶恐地回他：
  “抱歉厉总，我昨天就发您邮箱了，当时突然被董事长叫去办事，忘打电话提醒您了。”
  厉斯年放下电话，打开邮箱。
  这几天案头工作太多，他的邮箱，确实没来得及全部看完。
  众多未阅读邮件里，他一眼便扫到卫虎标注“调查资料”四字的邮件，迅速打开来。
  他忽然发觉，自己此刻的心情，竟莫名有些紧张。
  觉察到这点，他对自己相当不满，怀着格外嫌弃的心情，匆匆浏览。
  并没什么特别。
  一份干干净净的简历。
  女人名叫顾娉婷，在国外回来不足半年，到厉氏任职不足三个月，因个人原因离职。
  且按合同要求，交了足额的赔偿金，才正式离职。
  ——年轻女人，哪来的那么多钱？
  他在心里迅速打个问号，继续看下去。
  资料很简单，很快便看完。
  从这份资料上，他找不出任何跟他有瓜葛的地方。
  厉斯年托腮盯着屏幕，看了许久。
  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顾娉婷简历上的标准照上。
  不过丁点大的照片，那双明亮澄澈的杏眼，却具有慑人心魄的力量。
  竟令他移不开眼，却又不敢直视太久。
  因为总觉得这人似曾相识。
  但看得久了，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地发闷，还隐隐觉得钝痛。
  阵阵焦躁的情绪，令厉斯年索性关掉资料，站起身，抱臂走到宽敞的露台上，凭栏四望。
  入秋了，天气渐凉，凉风拂面，令他清醒不少。
  站在二十八层的高处俯视下去。
  仿佛整个连城都在脚下。
  但，他却第一次有了无法掌控全局的感觉。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卫虎给他的资料，并不完整。
  但他又说不出什么。
  ——看来，谁都指望不上。
  这念头从心底窜出的同时，他几乎没半分犹豫。
  立刻掏出电话，迅速发了条信息：
  “小贝，你好，方便的时候，我们可以单独见个面吗？”
  *
  雷家。
  自打从游乐场回来，两大两小四口人，唯有小贝，始终闷闷不乐。
  无论在幼儿园，还是在家，经常一个人呆着，时常抱着手机发呆。
  这天下午，小贝依旧抱着手机，躲在高高的滑梯上。
  小贝一张张翻看着厉斯年的照片，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
  “爹地，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小贝？……”
  像是她终于感动天地，手机忽然叮地一声，来了个信息。
  细看之下，小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强忍住尖叫的冲动，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这才敢点开信息查看。
  待看过信息，急忙乐得马上打电话打过去：
  “爹地！你终于想起小贝了吗？”
  电话那端的厉斯年一愣，而后笑笑：
  “你在哪儿？”
  小贝兴奋地回道：
  “我在幼儿园，我现在就方便，等下放学了，就不方便了。”
  两人当即约定，厉斯年马上来幼儿园找小贝。
  放下厉斯年的电话，小贝兴奋地滑下滑梯，捂着小嘴儿，
  偷偷低声喊了几句，然后眉开眼笑地回到教室。
  坐在教室最后排的小宝，留意到妹妹的反常，微微皱紧眉头。
  就在下一节课的课程过半时，校长亲自把小贝叫走。
  小宝发现，妹妹的笑容更大了，像有了天大的喜事似的。
  小宝立即举手跟老师请假，随即悄悄跟在妹妹身后。
  果然，校长并没把妹妹带进办公室，而是领到幼儿园门外。
  当看到厉斯年从车上迈步下来后，小宝当即瞪大双眼。
  紧接着，小宝二话不说，拿出电话：
  “妈咪，厉叔叔来找小贝了，怎么办？”
  电话那面的顾娉婷一听就急了：
  “跟过去宝宝！不能让妹妹单独见厉叔叔！妈妈马上就到！”
  小宝挂断电话，立刻跑出园外，在厉斯年即将关上车门前，气喘吁吁地敲响车窗：
  “小贝！下来！妈咪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园长本来把人并给厉斯年之后，转身要走，见小宝紧张地拍打车窗，尴尬地拉住小宝：
  “顾小宝，这位叔叔想问你妹妹几句话，马上就会把她送回来……”
  谁知小宝却愤怒地甩开园长，继续固执地转头，还想继续拍打车窗。
  厉斯年却落下车窗，赞许地望着他：
  “不放心？那你也一起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