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依然有我的传说_分卷阅读_131

  两日后,几名书院学生昂首挺胸地经过乐城大街,引来众人惊叹围观。
  “哇,那是铁甲灵蛛吗?啊啊啊,那个是白纹灵鹿!”
  “白纹灵鹿原来长这样,我还是第一见呢,真可爱。”
  这时,一只蝙蝠飞到某个背着葫芦的男子肩头,路人中有小女孩害怕地叫了一声,牵着她的长辈道:“别怕,那也是灵兽,叫做单眼灵蝠……等等?单眼灵蝠?莫不是我眼花?”
  “那不是兽堡中十年也难成功结契一回,在最难征服的灵兽榜单上排名第三的单眼灵蝠吗?”
  “对对,我记得白纹灵鹿排第五,不对啊……他们的灵兽好像都很难认主啊,怎么与他们这般亲密?”
  “不愧是九天书院的学生,手段不凡。”
  听着路人们地赞扬,几名学生胸脯挺得高高,只觉得腰间上故意亮出的书院令牌也更耀眼了。
  他们都从兽堡归来,都使用了景岳炼制的定兽符,都是一举成功。
  等他们回到九天书院,造成的轰动自不必提,总之汪小狸收灵石收到手软,有之前一批人补缴的,更有后来人抢着送的定金。
  同时,汪小狸还带给景岳一个消息,说是兽堡几次联系了寒云宗的铺子,想要更多的木天雀定兽符。
  但这一切景岳已无心理会,他全身心投入到识剑中。好在自从点醒了枯盛,他与剑似乎心意相通了一些,识剑能力更上一层楼,一日能识数百柄剑,否则还真完不成秦燕支交代的任务。
  一转眼,到了年考的日子。
  这一日清晨,天边一抹瑰丽朝霞还未褪去,主修剑道的所有学生便齐聚剑阁门口。
  大家神情不一,有人满怀自信,有人不动声色,也有人忐忑不安。景岳……就是明明忐忑不安还要装不动声色的第四种。
  他身旁,几名修士小声猜测着考核方式,也有人分享着打听来的各种小道消息,景岳却有几分心不在焉。他虽识得了剑阁中所有藏剑,可他总觉得考核不简单,或许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障碍……
  正琢磨着,秦燕支来了,他今日难得穿了件紫衣,晨光描绘出他的轮廓——鼻梁高挺,眉目清隽,薄唇是浅淡的红,看起来有些薄情。
  景岳心神恍惚地想,秦真君道袍可真多啊,他见对方那么多回,好像每次款式或颜色都不重样……
  他走神之际,秦燕支已经直入主题,“今日考核,所有人一律不许借用神识,五感中只允许动用听觉。我会任意取剑,你们需要从剑鸣声中告诉我这是哪柄剑,包括名字、尺寸、材质、适宜功法!答错了,明年继续留在藏剑阁。”
  场中一静,不少学生怀疑秦真君想故意为难他们,就连原本自信满满的人都面有忧色。
  对于景岳来说,这份担忧更甚,因为秦燕支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你先来。”
  景岳:“……”
  果真是薄情!不放水好歹让他观望一下啊!
  身为寒云宗老祖若是考核不过,只怕不到半天消息就会传遍九天书院,不足一月就会传遍整个修界!
  尽管他内心翻江倒海,表面却一派镇定地上前,当着秦燕支缓缓闭上了眼睛,封闭了四感。
  他的世界进入一片黑暗,没有光,没有气味,甚至感觉不到晨日的温度,只是听觉似乎敏锐了些。
  而在黑暗之外,秦燕支挥手一招,剑阁中某个剑匣受到感召直冲出来,稳稳停在他身前。秦燕支慎重地取出长剑,双指一弹,一声钝响传入每个人耳中。
  那一刻,景岳奇迹般地安定下来,意识中渐渐生成一幅画。
  画面一开始是由线条勾勒而成,简单但细致,渐渐的,画中染上色彩,画上的人和景也活了过来……
  苍翠青山映衬着天边云卷云舒,朝阳为云层边缘镀上金光。飞鸟的轨迹划开云雾,仿佛游鱼跃出海面,最终,它落在了小村庄里的一棵老树上。
  不远处有一家铁匠铺子,赤膊大汉正挥舞着巨锤用力捶打着手中剑胚,热汗从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滚滚滑落,仿佛淋了场暴雨。
  一个扎着牛角辫的小男孩蹲在他身旁,仰头道:“爹爹,狗蛋也想玩。”
  汉子爽朗笑道:“阿爹不是在玩,阿爹在为客人打一把好剑。”
  狗蛋:“那狗蛋也想打好剑。”
  汉子大笑不止,“好!咱们狗蛋有志气!”
  第二日一早,狗蛋就发现院子里多了条长凳,长凳一头固定了块很硬的青色石头。
  他不解地以眼神询问大汉,对方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狗蛋年纪小,还挥不动锤,阿爹为你找了块磨剑石。狗蛋去林子里搬一块你能搬动的石头,多磨磨,就能磨出一把好剑了,可不能半途而废。”
  狗蛋兴奋不已,蹦蹦跳跳地去了林子,一位妇人从房中出来,对大汉嗔道:“你个没正经的,又逗狗蛋,石头哪能成剑?”
  大汉摸摸脑袋傻笑道:“就是想找点儿事给狗蛋做,他没有武魂,此生只能做个凡人。索性让他从小锻炼臂力和耐性,长大了也好子承父业。”
  妇人神色一黯,幽幽叹了口气。
  中午,狗蛋抱着块足有他小半高的石头回来了,那石头很沉,狗蛋走几步就得放下来歇歇,他喘着气,脸上憋得红彤彤的,就像颗苹果。
  大汉虽暗暗吃惊,但一直笑呵呵的,也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等狗蛋终于将石头抱上磨剑石,大汉手把手教了他该如何磨剑,便专心干自己的活了。
  从这天起,狗蛋开始了日复一日地磨剑。
  他每日清早便坐在长凳一头磨啊磨,一直磨到晚上歇息,似乎从不觉得枯燥乏味。尽管石头瞧不出任何变化,他也不气馁,他相信阿爹所说——多磨磨,就能磨出一把好剑。
  等他知道阿爹骗了他,石头其实不能磨成剑时,却早已养成了习惯。
  狗蛋爹娘隐隐觉得这样不好,但又谈不上什么坏处,他们见狗蛋的身体确实被锻炼得很强健,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病,便也任他去了。
  如此,狗蛋长到了十八岁,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
  狗蛋娘请了媒人去提亲,看中的是隔壁村的姑娘,可当对方打听到狗蛋只会抱着石头磨剑,铁匠的本事半点都没学到时便婉拒了。
  之后又几次提亲,对象虽不同,但结局却都一样。一直到狗蛋二十出头,依旧没有姑娘愿意嫁他。
  狗蛋爹娘劝了儿子无数次,希望他放下石头学学打铁的手艺,狗蛋却始终如他磨的那块石头一般,顽固得让他们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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