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臣为邻_分卷阅读_76

  结果神宗根本就没有半点要带上他老婆苏大丫的意思。
  当然啦,皇后也没打算去,只叮嘱了神宗去板桥镇市舶司的时候,私下悄悄看一下她名下商船里的货物还在不在。是的,苏皇后真的在很认真的做生意,国内、海外都有她插手的痕迹,最近还准备带着谢介参一股。
  看来官家与皇后是真的不睦,众人这样想到。
  大起大落的虚惊一场,让他们对于小皇子及其姐妹、生母的事情也就没怎么在意,神宗当初献,聂太后抱着文帝之子为亚献,没毛病。
  在房朝辞一个巧妙的问题引导下,群臣如今的焦点反而是,神宗走了,谁监国?
  一般来说,皇上不在,监国的人选就是太子,或者是诸皇子,甚至是皇帝的兄弟。但这些……神宗统统都没有。千顷地里一根苗,重男轻女害死人啊。
  大家把目光往一群走神的宗室里看了看,这些人可拉倒吧,没一个成器的。
  神宗早就想好了,力排众议作出决定:“就由宗室商量决定。”
  不等朝臣提出反对,宗室的队伍这边已经发来了抗议:
  “什么?还要早起?”
  “不懂,不懂,我根本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啊。”
  “求放过啊小叔,你不能因为自己遭罪,就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对啊对啊,我爷都八十了,还要辛苦工作!这不是要他命呢嘛。”
  “我!不!干!”
  连坐着的谢介都表达了抗议,十足一个不愿意上学或者工作的无赖衙内样。
  “不干也得干!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神宗却难得拿出了强势的一面,不过,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语气过重,又补了一句,“天下之事,一切委之政府*,又不用你真的做什么,”
  神宗这话是在和谢介说,其实也是在暗示邵宰执等人,宗室监国和神宗临朝,结果都是一样的——重大的朝政决策还是由宰执等人来制定,只是他们把最后做汇报的人从神宗变成以宗室为主的小圈子而已。
  群臣彻底没了意见,反倒是宗室那边愁云惨淡。
  愁的谢介都忘记要参张独的事情了。
  直至早早的下朝出来,房朝辞一边与谢介往外走,一边低头出言安慰他:“宗室监国对你是来说是好事啊,正好可以用来收拾你想收拾的人。”
  展豁然和族中的一个堂亲一同走在他们后面,总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头狼伪装成犬,低着头,好像真的在俯首帖耳,实则是在伺机想要叼走对此一无所知的小白兔。看破却不能说破,展豁然忽然觉得自己还未成长起来的心在这短短几日就苍老了。
  “怎么说?”谢介驻足,仰头看向房朝辞,还没反应过来房朝辞话里的意思。
  “你自己写个折子,自己批啊。”房朝辞也跟着停了下来,抬手碾了碾谢介的耳垂,绵软到让他爱不释手,他最近很喜欢做各种卡在极限范围的亲密之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着急,明明以前他从不会有这种急迫之感。这种感觉太新鲜了,奇妙又刺激。
  “对啊!”谢介合掌而赞,茅塞顿开,觉得整个世界在一瞬间都光明了起来。
  房朝辞觉得他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光,让人无法移步。
  两人终于出了宫门,房朝辞并没有着急去太府寺,而是带着谢介一路直奔六部桥那边一个叫丁香馄饨的铺子。香飘十里,汤鲜肉美,只排队的时候,谢介就已经给生生等饿了。
  这一次,谢介那一套给钱插队的办法就行不通了。
  因为一眼望去,半个铺子里都是穿着绯色朝服刚刚从大内出来的官员。六部桥就介于行宫和各个官署的过渡地带,能来这儿吃东西的,不是宫里的,就是府里的,谁也不缺那几个钱。反倒是插队给钱,容易被误会成是看不起对方。
  这附近类似于丁香馄饨的铺子还有不少,大启就是这么一个亲民的朝代,做生意可以做到皇城根下。只要早上上朝的时候别出来碍事,挡了哪位大人赶着入宫的道,那肯定是不会被人找麻烦的。
  甚至朝臣之间也爱互相安利、种草拔草,好比这家丁香馄饨,名气之盛,靠的就是口碑。据说连神宗都特意命人来买过。
  这边的物价也比外面的高,从和宁门到朝天门这一段最南端的天街,简直就是奢侈品一条街。东西到底好不好不知道,但贵是肯定能保证的,绝对是大启第一贵。
  谢介对钱是真没什么概念,听那边说时鲜的茄子要十几贯钱也能信以为真,还对房朝辞说:“看我对你多好?房租一日都不够我府上买一斤茄子的。”
  房朝辞也跟着吹捧赞叹:“是的,谢世子仁义。”
  小世子坐在店家的四方桌子旁,极力想让自己显得不要太骄傲。但那小胸脯挺的,那小眼神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拯救了全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政府:这既不是一个外来词,也不是一个现代词,在宋代就已经有被用来指代由宰执、参政组织的处理朝政的领导班子了。就和“中国”这个词一样,和现代的意思有差别,但古人真的会用。没什么维和不维和的,以上。
  *丁香馄饨这个也是南宋真实存在的铺子,十分得官员的喜欢,但也是真的贵。
  第51章 第五十一份产业:
  因着宗室监国,房朝辞针对谢介一人的兵法小讲堂,就临时换成了朝政小讲堂,旨在帮助谢世子快速理解每个朝臣都是管什么的,他们每天都在忙什么,以及讲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介本来不想学的,可是莫名其妙的就跟着房朝辞的思路走了下去,还觉得房朝辞很风趣。
  暂居友人家中的展郎君,在一旁怒而多扒了两碗饭,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就是特别想吃东西!但总觉得吃不到点子上!展豁然垂头,问身边一猫一鸟两位“患难与共”的好朋友:“你们是不是也觉得那俩在一起的画面不忍直视,嗯?”
  飞练回了展豁然一根细长而灵活的白尾巴,并且甩动了一下就走开了,冷漠的就像是面对陌生人。
  二爷还在一边嗑瓜子一边碎嘴解释:“它不是不认识你,只是不想搭理你。”
  展豁然:“……”还不如不解释。
  谢介就这样跟着房朝辞学了公天下的“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又学了各个官职的主要权利与义务,紧接着房朝辞就开始以偶尔插播的频率,对小世子科普起了儒家经典,历史典故。
  到这一步的时候,谢介还不知道房朝辞到底在做什么。
  展豁然却已经懂了,什么场合需要用到策论?必然是来年恩科啊。可他没有办法告诉谢介,甚至连暗示都不行,因为房朝辞已经在私下里明确的和他聊过人生了,展豁然敢坏事,就立刻搬出去,体验一下这附近租金的可怕!
  展豁然已经和房家处出了感情,准确来说是和房家优越的地理位置处出了感情,自己就主动把嘴给缝的严严实实。
  很快,初冬就到了。
  雪未下,人已走。就在某天,谢介如往常一样,与房朝辞搭伴去上朝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龙椅之上没人了。
  神宗什么时候走的,连谢介都不知道。神宗倒是挺和谢介分享一下他的行程的,可惜其他人不答应。为了神宗及小皇子一行人的安全,朝臣们做到了前所未有的保密级别。首先就是宗室不得不一直跟着朝臣隔三岔去的上朝,让外人莫不清楚宗室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监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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