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臣为邻_分卷阅读_63

  谢小四在一边蹩脚的吹捧:“六郎可真见多识广。”
  谢三儿却本能的皱眉,戳了一下身边的大夫学徒钱甲,示意他说点什么。毕竟他弟弟现在喜欢六郎,作为家人,他可以不帮忙,但绝不能拆台掉链子。不过使唤别人还是可以的。
  钱甲没辙,只能硬着头皮问:“你怎么知道的?还有,六郎这个称呼……”
  “我母亲是契国人,你满意了吗?”六郎怒瞪了一眼钱甲,很显然的,钱甲提起了一些六郎特别不想说的往事,“我没有哥哥,我是家长独子。六郎是母亲对我的爱称。”
  在契国,六郎并不一定是家中排第六的那个六郎,而是对“了不起的男儿”的称呼。
  六郎这个乳名里,寄托了太多六郎母亲对他的期待。
  “好巧啊,我娘也是蛮人。”谢小四一脸欣喜的和六郎试图寻找着共同话题。同为混血儿,有些遭遇总是共同的。
  六郎眼神死的看着谢小四,这货是故意在为难他吧?
  “意思就是说,这些东西真的很可能是一个契国的王族送给我的?”其他东西都无法鉴别送东西的人的身份,但这种算得上战略武器的契鞍,明显不是谁都能送的出手的。一般人也不敢这么大张旗鼓。
  “是。”
  谢介随手拿起了一个比较适合送给小孩子的小荷包,上面绣着契语,六郎给翻译了一下,那契语同样是“六郎”的意思。
  “送东西的人,希望我变成了不起的男儿?”谢介总觉得这种说法怪怪的啊,一般只可能是长辈对后辈的寄语。总不能是他爹交友广阔到能放下民族成见,连契国王族都可以打入吧?那以前怎么不见对方送东西?
  不对,这些东西一看就是从小到大都有的。也就是说早就给他准备上了,只是一直碍于一些原因并没有送出,如今才一并送到。
  天惹!
  谢介觉得他想通了,他娘被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长公主:= =你对你娘我的魅力是有个怎么样错误的认知?
  燕王(撕心裂肺):……儿子,我是想当你爹啊。
  *六郎=了不起的男儿,是辽国的民俗。杨家将里的杨六郎,其实并不是他排行老六,他是名将杨业的长子,在与辽兵作战中,威震边庭,所以有了杨六郎的说法。每次看到小说里说杨六郎有五个哥哥什么的……就忍不住想同情他,好好的老大,硬生生成了老六。与杨同学有一样境遇的还有范仲淹的四子,范五丈,五丈是一种对士大夫的尊称,并不是说他排行第五。苏轼苏大才子也很喜欢在信里与好友以丈来尊称。
  第43章 第四十三份产业:
  当我们拿到一个错误答案,并且深信不疑的反证的时候,我们往往只会与真相背道而驰,并且越走越偏。甚至还会自己给自己洗脑,让自己相信除了这个答案以外,再不可能有其他选项。
  谢介此时此刻就陷入了这样的状态。
  他假定了一个“有个契国公主恋慕他爹多年的”命题,然后有坑的大脑就信马由缰的奔腾了下去,等见到房朝辞时,已是拉都拉不回来的状态了。
  展豁然坐在一边喝茶吃点心,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房朝辞,屁股完全没有挪窝的打算。
  展郎君的想法简单又淳朴,让你整整赢了我一个下午,斩了我那么多条大龙,我气死你!我就不走!
  房朝辞却不见丝毫生气,只是越笑越和蔼,还有耐心问他:“好吃吗?”
  “好吃极了!”展豁然把一个在朋友家又吃又住打秋千的赖子演绎的活灵活现,全然没了初见时世家公子的矜持与贵气。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有两幅面孔的,那不是说这人一定很虚伪又或者怎样,只是大家都这样。在亲近之人面前和在陌生人眼前总会略有不同,一种放飞自我,一个客气生疏。反而像谢介这样表里如一的不学无术已经很难见到了。
  “好吃就多吃点,这样我也好在给令尊回信时,多说些你的日常。”
  展豁然一口豆糕直接噎住了嗓子,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糕粉乱喷。怎么拿茶水压,都觉得压不下去,仿佛始终有什么还黏在食道。就这他还不忘鬼哭狼嚎:“你你你你你怎么还和我爹有联系?”
  谢介本来是坐在展豁然身边的,如今已经嫌弃的跳到了房朝辞身后,他还心有戚戚的对展豁然大喊:“你别说话!”
  真的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展豁然本来想很不优雅的给谢介一个白眼的,可一对上谢介那张天生的美人脸,又无论如何都翻不下去了,只觉得真不愧是老天爷赏饭吃的脸,连嫌弃人都能嫌弃的那么好看。
  房朝辞却瞬间决定不和展豁然玩了:“六郎,送客!”
  展豁然直至被架回暂住的小院子才反应过来,房朝辞之前和他单独说的那些话不是在开玩笑,他这次是来真的啊。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会不会被灭口?
  想着想着,展郎君又多塞了一碗茶进嘴里。
  那边书房里,谢介还在和房朝辞道:“你也嫌弃他?”
  “对啊,我也嫌弃他。”
  “那样确实不雅,”谢介自己不是个洁癖,却很容易嫌弃别人,他倒也不会强迫别人如何,他只会自己默默走开,简直双标的可以,他也认他双标,所以他理直气壮的对房朝辞道,“但你不许嫌弃我。”
  “我怎么会嫌弃你?”房朝辞再一次恢复了只有和谢介在一起才会露出的笑模样,那是真正的舒心与安逸,他说的每一句都发自肺腑。
  “我、我也不会嫌弃你的。”谢介打从心里发誓。
  “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
  “对了!我娘!”谢介这才想起“正事”,赶忙把他今天收到礼物的遭遇,和他自己对此的猜测一股脑的告诉了房朝辞,“怎么办啊你说。这人都沉寂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又冒了出来?这不是给我娘添堵嘛!我爹都早登极乐多少年了,怎么就还这么招小娘子呢?简直是造孽啊。”
  房先生在听过谢介有关于他爹“命里犯公主”的结论之后,就只剩下了一言难尽的佩服:“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是个公主呢?”
  “郡主也不行啊!”谢介很认真的反驳。
  “……我是说,你有没有可能,搞错了怀疑对象,性别什么的。”房朝辞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提示谢介才好了。但这种你的老母亲有可能有了个小狼狗的现实,他也没办法开口啊。他真的很怕他今晚说完,明天早上谢介就已经在前往密州的大船上了。
  “男的就更不行了!天!”谢介的脑子坑的更厉害了。
  断袖之癖,自古有之,大启南方的什么契兄契弟更是连谢介都有所耳闻。
  “我爹是不会喜欢他的!钢!铁!直!就像我一样!”
  钢铁直男这个词明显是谢介和天石学来的,甚至他都不太懂那是个什么意思,就已经开始乱用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介还在坚定不移的觉得是有人想给他当后娘,那房朝辞能说什么呢?只能在心里给燕王点了个蜡,然后在表面上抬手给谢介比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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