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宠妻日常(重生) 第84节
不远了,真的不远了。
“父亲,”容宛又凝声道,“女儿今日想去大理寺狱看看,试探一二他的态度。若是他只想活,我可以让他完全为您所用。”
半晌,他还是道:“好。”
不错,挺能装。
这小姑娘估计是去狱中看她前夫去了,她喜欢裴渡,还以为他看不出来?
就顺着她的心意演,他倒是想知道她能翻出什么风浪。
容宛不禁勾了勾唇。
她居然与自己的亲生父亲做了一个交易。
她看得清楚,这个父亲也只是把自己当成一枚棋子,并不会真的去帮她。
而裴渡,马上就可以出来了。
燕王也在笑。
她的确很有胆子,但她怎么能斗得过他呢?
—
夜晚,大理寺狱。
大理寺狱冷得彻骨,有不少囚犯在呜呜地哭,像是鬼在嚎叫。风透过窗漏进来,更显得狱中冷得让人待不下去。
容宛提着灯下去,牢房阴冷,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裴渡……他居然住在这样的地方,不会冻死吗?
她心里担忧,疼得发慌。
他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啊?!他是金枝玉叶的身子,权倾天下的掌印,吃食都要吃最好的,被褥都是绣金边儿的,披风上的纹案都象征他的高贵。
他怎么可以住这种地方?
容宛扫视了牢房一圈,随着狱卒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那间牢房很大,大到让她无法想象,里面自然也是冷的。远远看去,裴渡就歪在一个角落里,显得可怜巴巴,似乎睡了过去。
这么娇的身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生病。
她见了这一幕,冷笑道:“犯人就住在里面,不会冻死吗?这是皇帝要拿的犯人,若是死了你们谁也担当不起!还不去搬炭火?”
那狱卒知道这是燕王的女儿,只好道了一声“是”,带着几个狱卒就往外面去找炭火。
容宛快速开了门,四周已经没了人。
她往里头扫了一眼,发现裴渡正歪在最里头,身上盖着一条被子。好在那被子看起来厚,缩在里头也能御些寒。
他怎么能落得这田地……
入冬了,天气居然这样冷。
她忙奔过去,裴渡慢慢悠悠地睁眼,看见小姑娘正半跪在自己面前,眼眶里尽是泪水,像是马上就要流出来,比他还可怜巴巴。
他看着心疼,自己也没受多少委屈,比小时候受的委屈不知道好少多少倍,怎的她这么急?
她眼眶泛红,一双小手紧紧地握住自己冰冷的手,似乎想暖暖他。
裴渡皱了皱眉。
她怎么来了?
裴渡散了发,乌发显得他脸色愈加苍白。
身上没有穿蟒袍了,穿了一件囚衣,显得他身子愈发单薄。
让人心疼得紧。
裴渡任由她抓着,她忙将他的手抓得更紧:“我会救你出来的,马上就会。”
裴渡眼皮一跳,声音都哑了:“你怎么来了?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
阴森的地牢里,容宛把他的手抓得更紧,像是要融入骨血之中。
容宛不敢告诉他他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做了一个交易,不敢去告诉他她因为他涉险了。
“我买通了狱卒,”她撒谎道,“让他们把我放进来了。”
她又贴近了他一些,想用自己的身子暖和他的。
裴渡任由她蹭着,皱了皱眉:“你买通了狱卒?你是怎么溜进大理寺的?”
他声音有些森冷,让容宛打了个寒噤。
他不高兴了。
容宛没再敢瞒着他,只好道:“我认亲了,燕王准许我进来了。”
裴渡的瞳仁缩了缩,左手抓紧了被褥:“你……认亲?”
她该不会傻傻地与他做了交易罢?
“燕王不是好人,”裴渡深吸一口气,说得急促,“你认亲,你就不怕他害你吗?”
容宛沉默。
半晌,她哑声说:“我不去找他,还能找谁呢?拼一拼,总是好的。我和他做了交易,他放你出来,我嫁三皇子。若是他不放你出来,我就不嫁。软磨硬泡,总有办法的。若是再不行,我就……”
燕王需要她这枚棋子,需要她嫁三皇子,这还是圣旨。如果她偏不嫁,他也没办法只能依他。
裴渡冷声道:“你嫁三皇子?”
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好啊,”裴渡冷笑道,“你敢嫁,我就敢抢亲。”
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但若是容宛真嫁了他,那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我滑跪了,这章修了一下,把逻辑圆了回来,燕王那一段成了伏笔。这里解答一下为什么燕王这么快就答应了女鹅,其实他纯纯就是利用,早就想好了应该怎么做,后面会有大反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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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四十五、你对他有什么感情?
“好啊, ”容宛伸出手来,勾了勾他的小指,“我等你。”
她整个人几乎贴在裴渡的身上, 似乎想用她温热的身子去暖着他的,却怎么也捂不暖。
他太冷了,冷得像是在抖,容宛怕他哪天被冻死。
已经入冬的天气, 这棉被怎么能御寒?她走了之后, 裴渡应该怎么办?
现在在狱里的, 一个曾经是风光无限的司礼监掌印, 一个曾经是被冠上“不守德行”罪名的小对食。
但现在,掌印变成了罪臣, 对食却摇身一变成了燕王的女儿。
世事无常, 命运造化弄人。
容宛沉默, 又将裴渡的手抓紧了几分, 似乎要把他揉入自己的骨血。
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掌印,一定好好等着我来救你出来。”
裴渡歪在一旁,乌发披散着。因为干冷的天气,唇上起了死皮,干裂的唇瓣让容宛心里难受。
他静静地歪在那里,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看着她。
“我不是掌印了, ”他仰着头望着天花板, 露出白皙的脖颈, 却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 “下次你叫我夫君罢。”
容宛不住地颤抖着, 语无伦次地说:“以后会是的。”
他眼里只装了她一个人, 她能感受得到他有些累, 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冷吗?”
“冷啊,”他的声音有些虚,“怎么不冷。冷死了。暖暖我。”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撒娇。
“炭火一会儿就到了,”她眼泪马上就要决堤,哑着嗓子低声说,“一会儿他们一来,我就得走了。你一定撑着,我让他们好些待你。”
他阴森森地道:“我等着。等我一出来,我就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个剥皮喂狗。”
容宛拼了一把,或许她不能成功,自己还是得死。
在最后的时光里,就让她别担心自己了。
看他又是这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容宛心里又好受了些。她抽了一口气,又说了一遍:“撑住。”
裴渡颔首。
然后他学着她的模样,挤出一个笑容来。
却很真诚,不是阴阳怪气的假笑。
容宛心里一酸涩,却又不敢哭出来。
她真的很怕他死在狱里,很怕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远处传来了人声,容宛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狱门走去。她走得很慢,依依不舍。
干冷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寒噤,容宛拖动着双腿,腿却那样沉重,仿佛灌了铅。
她吩咐之后,他们会好好待他吗?会吗?
恐怕前脚一走,后脚炭火就被搬走一半,天气冷,狱卒当然想多燃点给他自己,有饭吃,人保住死不了就行。至于受了多少苦,一概不管。
容宛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似乎想起了在桃香苑那一眼,她站在屋檐底下,与他惊鸿一瞥。
她当时还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没想到是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