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002当医生 第658节

  “……”肖凯又是一怔,“还有锻炼咬肌的?”
  “是呀,我遇到一个哥们,咬肌发达,整张脸看上去是三角形,就像是……脖子上扛了一座金字塔似的。”
  “哈哈哈。”
  好不容易来的尿意又一次烟消云散。
  肖凯笑完后真心很苦恼,要只是分叉还好,现在自己是排尿困难+尿不尽+滴滴答答、答答滴滴。
  唉。
  “肖院长,总这样也不行啊,要不找时间给给你把前列腺抠了吧。”
  “不!”
  肖凯打了一个激灵,直接拒绝。
  周从文嘿嘿一笑,扇着手走出卫生间,站在外面等肖院长。
  没想到肖院长还有这毛病,而且看上去很重。
  周从文一想到抠前列腺,食指大动。
  就算不抠也行,可以用导管介入的方式做前列腺栓塞么,办法有的是,只要肖凯想做,自己肯定能手到病除。
  什么氯激光、什么射频消融也都行。
  正想着,防火通道里传来哭泣的声音。
  周从文皱了一下眉毛,下意识的琢磨自己组的患者的病情。
  心念电闪,应该没事。
  第947章 哭声
  不过周从文只能确定自己医疗组没事,张友和其他带组教授的患者并不敢保证。
  他走到防火通道门口,看见一个27、8岁的姑娘头发蓬乱,坐在台阶上低声啜泣。额前刘海轻轻飘着,好像也在述说着自己的悲伤。
  竟然是自己医疗组的患者家属!
  周从文看见人后愣了一下子,这不可能吧。
  他的脑海里迅速回忆患者的情况。
  患者是56岁女患,左上肺叶小结节,手术已经做完,连胸管都没下,明天就能出院。
  术后复查的结果也很理想,查房的时候患者有说有笑,不见有什么问题。
  当时患者家属坐在一边,周从文没仔细看她,只有一个很淡的印象,知道她是谁家的陪护,什么关系,仅此而已。
  不是医疗,那应该是家庭矛盾了吧,周从文心里猜想到。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患者病情平稳而疏漏患者家属哭泣的隐患,因为周从文有过类似的经历,带来惨痛教训。
  那还是上一世的魔都,周从文收了一名肝癌伴肺部转移的患者。
  因为老板忽然生病,肿瘤大面积转移,根本没给周从文、邓明以及其他人反应时间,黄老就多脏器衰竭去世。
  周从文琢磨了很久,与核工业部下属的企业一起研究带放射线的粒子,并做植入。
  这是放疗的一种,与比普通放疗相比定位精准,患者受线量小,虽然很难治愈肿瘤,但却可以尽量延缓生存时间、提高生存质量。
  虽然老板去世了,但周从文还是继续了这一研究,并且像推广胸腔镜一样在全国推广,深耕细作。
  那名患者是二次入院,第一次住院已经到了终末期,经过一个疗程治疗后肿瘤全面缩小,精神状态也特别好。
  周从文准备再给他的肝脏种植离子,预期效果很理想。
  和现在的经历一样,周从文看见患者的爱人在防火通道里哭。
  那时候周从文并没有特别重视这一点,认为肿瘤患者家属承受的压力太大,要求的太高。
  治愈,这种事儿暂时还不是现有科技能达到的。
  所以周从文没有在意。
  后来才患者在住院期间他的兄弟姐妹一起来魔都探望,儿子也拽着儿媳来。
  几句话没说对,儿媳直接当着一堆七八十岁老人的面掀桌子,骂的那叫一个难听。
  老人一股急火攻心,虽然不致命,但三个月后复查肿瘤却爆发式生长,全身扩散。
  生气和肝癌之间有没有关系,周从文是持肯定观点的。
  虽然从西医的角度来讲没有任何联系,属于玄学,但中医和临床经验表明气大伤肝是正确的。
  这是一项未竟的研究,周从文也没深入去筛选大范围的样本做数据统计,而是记下了这个惨痛的教训。(注)
  当医生有时候是真累,不光要管患者,还要管患者家属。不光要治病,还要照看情绪。
  整理了一下白服,周从文把表情管理做到位,满脸温和的微笑走进防火通道。
  “您是孙巧玲的家属?”周从文问道。
  “啊?”女人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一跳。
  “周教授?”女人看见一张干净、温暖的面孔。
  “这是怎么了?明天要出院,高兴哭了?”周从文打趣说道,尽量从轻松点的话题切入。
  “我……”
  周从文默默的看着女人,脸上的笑容依旧。他没有像是询问病史一样询问发生了什么,而是静静的等着女人自己说。
  接下来是尴尬的沉默,虽然只有几秒钟,但却像是过了三五年似的。
  “哇~”
  周从文等来的不是解释,而是嚎啕大哭。
  这就有点棘手了,周从文脸上的表情未变,但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黑灯瞎火的,一个患者家属嚎啕大哭,自己怎么办?
  当然是什么都不能做。
  周从文慎重的向侧后方挪了半步,让自己的身体在走廊的灯光中,外面的人很容易就看见自己。
  瓜田李下,真要是被患者家属投诉一个猥亵……周从文怕老板连抓着笤帚追打自己的心情都没有直接被气出脑梗、心梗。
  而且这种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虽然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周从文还是这么做了。
  周从文默默的看着患者家属,她在尽情的用泪水发泄着自己的愤懑与伤心。
  十几秒后,肖凯诧异的走过来,“周教授,这是……”
  “我也不知道,孙巧玲的家属在防火通道里哭,我就来看看情况。”周从文微微摇头,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变。
  “我叫彭一鸣来。”肖凯也属于老江湖,见周从文的笑容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自己还是周从文什么都做不了。
  彭一鸣接到电话后一溜小跑过来。
  她与患者、患者家属沟通的水准只属于中等水平,不过彭一鸣是女医生,这就已经足够了,最起码可以避免无数的意外。
  彭一鸣劝导了很久,女人哭泣声才稍微淡了一点。
  “别哭么,明天你婆婆就出院了,这是好事。”彭一鸣劝道,“你看你,这要是让人看见,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女人沉默的哭泣。
  “到底怎么了?照顾患者很累,是不是太累了,情绪有些不对?”
  “我老公在外面有人了!”女人哇的一声又哭出来,略有歇斯底里的吼道。
  ……
  ……
  注:这是我写《直播间》的时候管理的患者发生的真实情况。
  患者最开始诊断肝癌并肝内多发转移,已经在我这维持了三年半,一切理想。
  冬天能去海南过冬,一年只要做1-2次介入手术消灭新发病灶(那时候我们科室还没有粒子植入术式)。
  但忽然有一天患者被推来住院,仔细询问,患者的女媳妇和儿子闹别扭,在生日宴上直接掀桌子,当着天南地北的家里人的面……
  于是,肝癌无法控制,爆发式生长,再往后维持了不到半年,我把老人家送走。
  说起来蛮遗憾的。
  可能《直播间》里和诸位大人们啰嗦过,我忘记了,这里提一句。
  第948章 古怪的“出轨”
  果然是这种狗血事情,周从文表示有些无奈。
  沈浪在这种时刻自然不会缺席,他一早就站在门外,耳朵竖起来,像是接收无线电波的天线一般接收着各种八卦信息。
  “这……”彭一鸣蹲在患者面前,手足无措的想要劝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肖凯觉得很奇怪,问道,“该不会是误会吧,按说外面有人应该捉在床上才作数,您这在医院里,有什么别的事儿么?”
  “他!”女人听肖凯的质疑后马上愤怒起来,“我婆婆住院做手术,是我在这儿没日没夜的陪着!”
  众人连连点头。
  这时候只要女人不说什么天怒人怨的话,大家肯定赞同就是。谁都不傻,没必要再一个人情绪激动的时候再火上浇油。
  “今天检查,说我婆婆没事了,我有点累,昨天没休息好,想回家洗个澡让他陪护一夜。结果你们猜他怎么说?”
  也是,作为儿媳妇,女人能留在医院里陪床,这已经属于很到位的举动了,无可指责。
  医大二院现在走廊有加床,病房里的条件也很有限,几乎一个小房间里连患者带患者家属至少有6-7个人,空气污浊。
  其实走廊也并不多安静,防火通道里隐约还有饭菜与酒精燃烧过后的味道,这是穷人家住院自己偷偷摸摸在这儿做饭留下来的。
  陪护患者,心神俱疲,是一个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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