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无处不在的杨梅晶糖

  谢流云对她的种种残忍,她早已经忘了,她只想着,谢流云在宗正司必定受了不少苦楚,而且她已经快四个月没见过谢流云了。
  她的心,被谢流云牵引,仿佛无论谢流云对她做什么,她都无怨无悔。
  江逸雪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真可笑。
  明明自己所有的悲惨都是谢流云一手造成的……可如今,她却只担心谢流云过得不好。
  她心里骂辛罗依不知廉耻下贱,她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
  可现在怎么办?
  ……
  兰月阁里,江楼月正在练字。
  从太子府回来之后,她便去瞧了一眼江星月,确定江星月一切安好,心情舒畅,陪着吃了晚膳才回到自己这里。
  小琴此时正候在一旁。
  江楼月连写了三幅柔然字,丢下毛笔不动了。
  小琴问:“小姐累了吗?奴婢伺候小姐休息吧。”
  “你去把宫五叫进来就去休息吧。”
  “……是。”小琴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宫五便进来了。
  “小姐传唤属下,有何吩咐?”宫五立在木制的月洞门下,拱手行礼。
  “那两个人证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十分安全,小姐请放心。”
  “嗯。”江楼月点点头,吩咐道:“最近这几天,你盯紧了国宾馆那边,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懂吗?”
  “属下明白。”
  宫五退下后,江楼月慢慢走向窗边,看着漆黑没有一丝光亮的夜,忽然勾唇冷笑,“狼狈为奸……也没用。”
  ……
  五日后,皇帝下旨要太子在国宾馆设宴。所邀的人都是那日参加了承庆殿宴会的王孙公子和贵女。
  江楼月和江星月也在被邀请之列。
  只是江星月明显没兴趣。
  她只看了帖子一眼,就丢到了一边,“我不想去,你呢,你想去吗?”
  “若是姐姐不想去的话,我便得去,总不能我们两个都不出现,无端端给别人留下话柄,说咱们武安侯府仗着恩宠不把皇上和太子看在眼里。”
  “……”江星月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那你自己去,小心些。”
  离开摘星楼,江楼月换了件珊瑚红色的留仙裙便坐上了前往国宾馆的马车。
  到的时候,国宾馆内已是人山人海,江楼月来的稍有些迟,竟是连马车没什么位置可停了。
  稳重如小琴也难得诧异:“上次咱们来国宾馆的时候虽说人多,但也不到这个份上啊……”
  “上次来的时候,太子犯了错,被皇上责骂了。”江楼月下了马车,缓缓说:“但这次不同,皇孙给太子长了光,太子的威望便又回来了。”
  小琴点点头:“小姐,咱们进去吧。”
  “嗯。”
  江楼月迈步上了台阶,正要进去,眼角余光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不远处,却是宸王府的。
  她脚步便顿了一下。
  谢尧下了马车,视线便和江楼月对上,微微一笑:“刚来?”
  “是啊,正要进去。”
  “那一起吧。”谢尧也不避嫌,隔着衣袖拉住江楼月的手腕往内。
  原本热闹的场面慢慢变得安静下来,大家都盯着江楼月和谢尧两人。谢芳菲冷冷地哼了一声:“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脸都不要了,恶心!”
  坐在她身旁的几个贵女们想说,又不敢说。
  江楼月可不是好惹的,她们可不敢上去触霉头。
  晋王谢景亨笑着走上前去:“阿尧,你今日来的好早。”
  谢尧淡淡看他一眼:“没想到晋王殿下今日也来了。”
  “父皇下令办的宴会,本王哪能不来?来来,咱们一起坐。”
  “不必,我和楼儿一起,晋王随意就是。”谢尧慢吞吞地说着,不给面子。
  谢景亨也不恼,笑眯眯地说:“无妨,无妨。”
  话落,几日便入了坐。
  江楼月被谢尧拉着到了左上手第一位,还是如图前几次宴会的时候,和她坐了一个位置。
  一坐下,她便感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朝着自己扫过来,不免有些无奈,低声说:“咱们能不这么招摇吗?”
  “哪里招摇?”谢尧回头看她,挑着长眉:“还是你不喜欢和我坐在一起?”
  “……”江楼月暗忖她要是说不喜欢估计这人又得翻脸。
  谢尧说:“就得这样,让那些想打咱们主意的人知道,不但没有门,窗户,地缝都没有!”
  江楼月哭笑不得:“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谢尧皱了皱眉,不太满意她的回答。因为她从给辛罗依帐帘开始,这两个月来她完全没有主动找他,这让他很是不爽,只是现在场面上人多,他不高兴也只得忍了,心中思忖等今日之后,他要好好与江楼月算算账。
  唰。
  谢尧打开自己的玉骨扇,缓缓的摆动。
  江楼月无心与旁边的贵女们闲话,也没心思去动桌上的果饼,视线轻轻扫了一圈,没发现辛罗依,谢景鸿也还没到。
  也是,时辰还早。
  当!
  一只丑丑的香包落到了江楼月的面前——她送谢尧的那只。
  “给我的?”江楼月看了谢尧一眼,把香包打开,却是一小包的杨梅晶糖。
  谢尧用折扇扇柄敲了香包底部一下,糖飞出一块,准确落入江楼月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巴里。
  “……”江楼月无语半晌,舌尖扫过糖块,只感觉到除了杨梅晶糖原本的酸甜之外,还带着一种独特的味道。谢尧身上那种,玫瑰混合着药草香气的味道。
  “宸王哥哥。”一旁,谢芳菲看的满眼嫉妒:“那是什么好东西,瞧着像是晶糖。”晶糖这种东西,是西域人的玩意儿,大庆国暂时还没有,谢芳菲两年前沾了谢流云的光,尝过两块。
  而谢流云的那一包晶糖,还是江楼月不知从哪买的。
  谢尧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将香包拿起,挂回了自己的腰间。
  谢芳菲有些不甘心,舔着脸说:“宸王哥哥,不请我尝尝吗?”
  “为什么?”谢尧回头看她,面无表情,“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不想给谁就不给谁,凭什么要请你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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