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二章 （三十）
“缨雪！”
众人大惊。即使晋凌也是目眦裂，他近乎是爆发起全身之力，龙魂剑带着狠狠地一记回浪剑招，将雨罗仙震得倒飞开去。然后他近乎是在瞬息之间，就到了缨雪身边。
趁着缨雪倒地，青涵一手扯着星铁链，一手握着带血的短剑，脚上仙云履上灵光一闪，就退到了十丈之外，身体悬浮于半空之中。
她冷眼相看着众人对缨雪施救，不发一言。
晋凌全身颤抖，将缨雪抱在怀中，只见她伤在心窝要害，血如泉涌。而她身体软绵绵的，也像顿失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时而无力地咳嗽一声，便有一汩汩鲜血从气管里呛入了嘴里。
雨罗仙本想趁乱出手的，青涵拦在了他前面。
“你是什么意思？”雨罗仙盯着她手中带血的短剑，有些不解，“你到底是想杀他们，还是帮他们？”
“他们有些话想说，我也有些话想说。”青涵沉着脸说，“我想听听他们怎么说，也想把我的话说出来。”
“青涵！”晋凌回过头来，眼中有怒火万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他声音发颤，竟然说不下去，全身仿佛一下子也失去了力量一般。
因为这个时候，缨雪咳血咳得更加厉害。青涵用的短剑非常锋锐，刺中的又是心脏要害，甚至切断了主要的心脉。若是一般的同境界仙士，早就已经气绝而亡，而她依靠着水灵域的秘法，还为自己留了最后一口气。
“我怎么能对她下手？”青涵自嘲般地笑了一下，“哥，你恨我对不对？你很恨我。你恨我与晋城一起夺了你的晋园，你恨我身上有着夜帝魔气却一直瞒着你，你恨我杀了力宣哥哥还有你很多原来在晋园的心腹，你跟我跟他们勾结在一起害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人......”
“难道你不该恨？”晋凌咬牙道。
“咳！咳！”这时候缨雪的精神仿佛回复了一些了，睁开眼睛看着晋凌，“队......晋凌，你，你不用难过，正像之前我们都说过的，弑血盟成立以来，直至现在攻入了帝宫，这其中死了多少人。别人能死，我们也能死。若我们都不能死，都不敢死，别人又怎么敢戮力用命？”
她拼着力气一口血说了这么多，心情激动之下，嘴角，胸前均是血如泉涌。
晋凌已经状若疯颠，却偏偏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救她。心痛心恨之下，两行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
“哥，你恨我也罢，想杀了我也罢，反正今日，都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青涵仰头，身上魔气缠绕，原本秀美的脸颊，竟然显得苍白妖异无比，“所有我刚刚说的，有些话我要说。”
晋凌只是抱着缨雪，将脸贴在她冰凉的脸上，感受着她生命的最后气息。终于，她微笑着，用手轻抚着晋凌的脸：“我一直想着，等我们从永夜回去后，你会娶我，我会嫁给你。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没法实现了......”
“嫁娶只是一个形式......”晋凌轻吻着她的脸，咽不成声，“在我的心里，你早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从那天我揽着你的腰，我们一起乘着远方飞到了万丈高空之上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那样......真好......”缨雪说着，声音渐息，睁开的美丽眼睛之中仿佛还是带着笑的，眼神平和得像对这世间的万物都再没有一点仇恨。
晋凌擦干脸上的泪，将缨雪的身体交给了小黎，转过身面对青涵，眼眸深沉，宛若死水。
“她走了么？她终于走了！”青涵放声大笑，笑得全身乱颤。
“青涵！”叶枭怒道，“你简直丧心病狂！”
“我丧心病狂？”青涵继续笑着，手指指指鹰魂小队成员们，又指指自己，“是你们杀到了帝华城，是你们杀到了帝宫，也是你们杀到了这座尸骸高塔，还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了我的修炼......你们对我们动手，连三名夜帝境都战死了，却不允许我来杀你们的人？何其不公平啊！”
叶枭本就不擅言辞，被她这么一说，竟然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叶枭，别跟她说了。”晋凌说道，“反正今日，是不死不休。”
“哥，哦不，晋凌，我不想让你做我哥。”青涵渐渐收敛了狂笑，说道，“我爱你，我想做你的爱人，不想做你的妹妹！”
青涵这话，让在场的其他所有人，包括雨罗仙在内都猝不及防！
夜帝魔气在她头顶凝聚成人形，怒声喝道：“你这个疯女人，闭嘴！这等话也是你能说出口的？”
“青涵，你简直不可理喻！”晋凌已经出离愤怒了，气得浑身发抖，“从你六岁时到现在，十年过去，你一直口口声声称呼我为哥，我也一直称你为妹妹，你，你......”
激怒之下，竟然语塞，说不出话来。
“不错，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六岁的时候，是你将家破人亡的我从东里街带走的。那时候的我，看见你就感觉非常的亲切，看见你就觉得你是我命中的亲人，哦不，不是普通的亲人那种，你就是我命中的丈夫。所以我无论如何，是装可怜也好，做什么也好，为的都是要留在你的身边。”青涵眼眸迷离，慢慢回首往事。
“我以前姓徐，但我不想姓徐，因为那个姓徐的男人在危难中抛弃了我。你把我带走了，认我为妹妹，让我姓晋。我不愿姓晋，也不愿做你的妹妹，可是我却还小，不敢违背你的心愿，怕你生气。于是我就有了一个新名字，叫做晋青涵。”
“我知道你一直在探索拯救百姓之路。你觉得要百姓过上好日子，首先要有产业，有了钱才能救助穷人。为了博取你的好感和信任，我便一心学习你的经商发展产业的各项本事。我自小聪明，很多事情一学就会，一看就明，哪怕那些事情都是你所说的从梦中来的。我做的很好，你也开始渐渐地让我以你妹妹的名义主持晋园的许多事。因为经历过童玉等人的事情后，你又发现，光有产业和财富是不够的，还需要强大的仙力的战力，才能保护晋园的安全。于是你又不得不专心修炼。在你修炼的时候，晋园内外的大小事务，担子又都落到了我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