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拒绝

  又是从名为“宿醉后遗症”的头疼中醒来，和前几天没有区别。
  但是昨天，柯特似乎来过。
  “如果我能够喜欢上你……”
  做梦吗？
  头好痛，记不清了。
  思考也变得迟钝，果然酒精不是好东西——管它呢！
  时间早已过了中午，吃完点的外卖，便接着喝酒，喝到人事不省，再睡到第二天下午，以此反复，没有终点。
  稍微清醒的时候，会想起目前的生活不该继续下去，可这段完全停滞的生活，似乎才是我在这个世界里最快乐的时光。
  什么都不用想。
  没有烦恼。
  真好。
  【选吧：1.酒精中毒 2.叼着奶嘴去上学】
  “佳……佳恩克……”
  “宴大人？”
  狠狠地喝掉一罐啤酒，“让我醉死算了！”
  “宴大人！！宴大人不要自暴自弃啊！！！”
  折腾了半天，我终究屈服于绝对选项的淫威。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开学日不是今天，是明天，“……你……你……出去给我买奶嘴！”
  “啊？！”佳恩克双手捧脸作惊讶状，“宴大人……”
  “不是我想要！”我抑制着无处发泄的怒火，“是选项！”
  “是、是！我明白了！”佳恩克立刻跑到玄关，换上外出的鞋子。
  “等等！”当他打开门，我叫住了他，“买……买买个……买个看起来不明显的……”
  “没问题！”他点头，“包在我身上！”
  等他回来的期间，我习惯性地打开冰箱，把手伸向啤酒罐……幸好克制住了。
  不行。
  必须忍耐。
  明天要去学校的。
  于是将目标改成了上星期买的牛奶。
  牛奶有助于长高是公认的道理。
  喝这玩艺真能长高吗？
  能吗？
  我上小学就开始喝，怎么没有任何效果呢……恩？
  不如说，从小学起，身高就一直没有变化。
  所以是反效果吗？！
  话虽如此，一杯牛奶仍是下了肚。
  不要放弃希望，坚持就是胜利。
  几天没喝了，今天多喝点？
  佳恩克大约一小时后回来了，我接过他手里的包装袋。
  “这不就是普通的奶嘴吗？！！”
  “怎么会！”佳恩克如蒙大冤，“我特地挑了最适合宴大人的！宴大人用起来一定很可爱！”
  尽管我无法干掉绝对选项，换成一两个佳恩克，或许能够做到。
  “不是可不可爱的问题！”我深吸一口气，“那个……我需要……那种……隐蔽的……对了，佳恩克你去看看有没有可以隐形的奶嘴！不是有那什么迷彩……光学迷彩之类的东西吗？！想隐藏住一个奶嘴应该不是很难的事情吧！”
  我瞄向镜子，拿着奶嘴的手移到嘴边。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呀，宴大人！”佳恩克竖起大拇指，“没关系！叼着奶嘴的宴大人也十分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佳恩克捂住被戳的双目跪地惨叫。
  啧，指望别人，不如自己想办法。
  第二天开学，我戴上了口罩，用来挡住奶嘴。
  “噢噢噢！不愧是宴大人！”佳恩克拜倒在地，“完美极了！”
  “完美个屁啊！”我一脚踩在他背上，“仔细看还是有点不自然，这口罩还是不够厚实吗？”
  “啊啊啊……宴大人……”佳恩克发出略陶醉的恶心声音，姑且提出个像样的建议，“要，要不……加……加条围巾……”
  “哦，好主意。”我移开脚，看见佳恩克抬起头，似乎有别的话要说，“干嘛？”
  佳恩克以爽朗的笑容回答，“宴大人今天踩得格外轻呢！”
  “——变态！”
  把他扔到一边，以围巾和口罩作为双重掩护的我，昂首挺胸去学校报道……当然，是叼着奶嘴的。
  “嘿！”在校门附近，有人在后面给我打招呼，“早啊！宴！”
  “早上好，果果。”我转过身，“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半张脸都裹住了，没人能认出我吧？
  “哎呀，这个……光看身高就……”果果捂住嘴，摆摆手，“就算是在一年级，也找不出……唔……没什么没什么，不用在意！”
  她拍拍我的肩膀，而我认为她的行为完全起不到安慰的作用。
  “感冒了吗？”果果继续说，“声音和平时很不一样。”
  与其说是感冒，不如说是奶嘴带来的困扰，叼着东西讲话真不习惯。
  【选吧：1.“因为我叼着奶嘴。” 2.摘下口罩】
  “……因为我叼着奶嘴。”
  “哎？”果果一愣，“如果是宴的话，似乎没什么稀奇……”
  对对，大家都习惯我时不时的怪异举动，所以我一开始就担了多余的心。
  【选吧：1.展示奶嘴 2.摘下口罩】
  这两项有区别吗？！
  好吧，我早知道绝对选项不会让我轻易蒙混过关，已经提前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
  把果果拉到一边，我背对着人群，摘下口罩，尽量以轻松的口气说，“没开玩笑，我确实戴着。”
  “啊……啊啊……”果果瞠目结舌。
  取下奶嘴会引发头痛，我迅速戴好口罩，“今天戴这个有特殊的原因，不要告诉别人。”
  “呃——”果果表示理解，“比较私人方面的问题我就不问了。”
  “不不不，这绝对不是我的兴趣！”
  “……”果果的眼神变得奇怪了。
  “只是暂时的！”我双手搭在她肩上，“拜托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紧张个屁啊……越抹越黑了。
  和果果一起来到教室，柯特紧盯着我的眼神过分锐利，令我的招呼迟了一拍，“早、早上好，柯特。”
  柯特半睁着眼睛，“果然忘记了。”
  “什么事？”
  “没什么。”柯特把头转向窗户那一边，留给我表示不愿继续对话的后脑勺。
  哎呀哎呀，对话难度一如既往的高啊。
  没想到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柯特。
  我忘记了什么事呢？
  想不起来。
  不想了。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别的事情，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拿走桌上的账单，“作为赔礼，请让我请客。”
  “这怎么好意思。”
  结果，晚上的相亲也是心不在焉。
  我抢先到了柜台，把账单递上，“买单。”
  白天的绝对选项尽是“糟糕的选项”和“取下口罩”，尽管我竭尽全力完成烂到不行的选项，仍然不得不在最后暴lu了戴着奶嘴的事情。
  相亲的对象要送我一程，我不想接受纯属客套的礼貌，拒绝了他。
  地位完全不对等，和绝对选项抗争是没有好结果的。
  “宴大人！”
  才走出餐厅几步，佳恩克就迎了过来，满脸期待，“有戏吗，宴大人？”
  “没有。”我连那人的相貌都没仔细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宴大人……”
  “我不想继续了。”我呼出一口气，在夜晚的冷意下，凝成白色的雾，“只会越来越烦躁。一直，一直失败。感觉，麻木了，无论失败也好，成功也好，似乎没什么区别。”
  “可是，宴大人……”佳恩克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对了！难不成，宴大人真正喜欢的是！”
  “是？”
  “是女孩子！”佳恩克展示了lu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女孩子我也没兴趣！”我抬手赏了他一个爆栗，“不管是谁，我没心情！”
  正在用胳膊绞住加恩克的脖子发泄烦闷的时候，听到了柯特的声音，“今天结束得很快啊。”
  “哦。”我放开由于缺氧而暂时失去意识的佳恩克，“还以为今天你不来呢。”
  “因为有事情要做。”柯特朝我伸出手，“和我约会吧，宴。”
  我顿时有点懵，情不自禁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佳恩克，“喂，该起来了！”
  “呃啊啊啊……”佳恩克一边呻yin，一边狼狈地爬起来。
  别看那窝囊样，其实他格外耐揍，不愧是神的仆人，质量有保障。
  柯特颇有耐心地看着佳恩克重新站好，问我，“回答呢？”
  “能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和我约会吗？”我相当好奇。
  “你会喜欢上我。”柯特认真地说。
  “……”
  呃？
  那啥。
  你是不是有点过分自信啊？
  幸好我是善良的，常在嘴上积德。
  “我……我很荣幸。”我抓住佳恩克的胳膊，“然而我拒绝！我要回家早点睡觉长身体了！走了！别磨磨蹭蹭的，佳恩克！”
  “啊？可是……”佳恩克望着柯特的方向，有些犹豫。
  就这么走了，确实太不给人面子。
  “再见了，柯特。”我跟柯特挥了挥手，“晚上要注意安全，早点回家哟！”
  恩，虽然我认为一般人才需要注意安全。
  “即使这时回去，你也不会长高的。”柯特说，“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又比你高一点了。”
  “那又怎样？年龄的差距是不会变的。”我笑了笑，“在我眼中，你永远是个小孩子。”
  “……”
  “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小孩子，那不是很奇怪吗？”见柯特陷入沉默，我补上一句，“对吧？”
  柯特往前踏了一步。
  我以为他打算说点什么，他却用力地扯了一把我的头发，转身跑掉了。
  唉唉，扯人头发什么的，这不就是小孩子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宴大人！居然对尊贵的宴大人如此！”我还没出声，佳恩克就大呼小叫起来，“没事吧！没事吧！宴大人？！”
  “没事。”我稍微整理了一下乱掉的头发，“回去吧。”
  “没关系吗？！真的没关系吗？！宴大人的头发也是很宝贵的！要不要，要不要买生发剂啊，宴大人？”
  “你很啰嗦，给我闭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