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嗯,顾子夜生气了

  习惯,之所以称之为习惯,那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前所不能习惯的,今后都将成为习惯。不确定要多久,也没有人知道期限,唯一能确定的是当你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必须习惯。
  所以,即便是和顾子夜确定了恋爱关系,但对于路微凉来说她好像仍旧习惯一个人。一个人下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做属于她该做的事,也从未有过像其他恋爱中小女生该有的模样。顾子夜之于她,是一个她累了、倦了、乏了,可以停靠的港湾,而不是随时随地都想着贪恋着躲在里面的避风港。
  马上就要毕业了,紧赶慢赶腾出时间,心心念念想着培养感情,顺便将小手关系进一步展的顾子夜,被路微凉突然来的一场诗词大会比赛给打乱了,故事的女主角已经在去往比赛的路上,而身为男主角的他却毫不知情。
  汽车开动的那一刻,眼前的所有景物都在倒退,很多她与顾子夜相识的场景也在脑子里放映着,想了想路微凉还是决定给顾子夜打个电话,报备一下行程。
  有些忐忑,当然也有抱歉,虽然他很忙,但关于比赛这件事其实她完全可以短信或者电话提前跟他说的,可是她没有。好在几十秒钟自我检讨之后,电话终于通了。
  “你好,我是顾子夜。”
  这语气,路微凉手指在玻璃上画了画,脑子里想象着他说这句话时淡淡地,明明温和却又不怒自觉让人服软认错的表情,也能猜想到了他一早看到短信的心情,不由地更心虚了,硬着头皮开口,“顾子夜,那个……我正在去比赛的路上。”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这个无声地过程很是煎熬,就在路微凉觉得他不会回答,会直接挂电话的时候,传来的是一声无奈地叹息,敲打在了她的心头。
  “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路微凉这会一刻也不敢犹豫,几乎是在他说完就开始主动坦白,“去c市,一个星期。”
  “你一个人?”
  “除了我,还有两个班里的同学。”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路微凉不觉得说错了什么,刚缓下的心又忐忑了起来。
  “到了给我电话,好好休息,不要熬夜。”
  “我……”
  预感顾子夜要挂电话时,路微凉急得开了口,可接下来也不知道说什么,但又觉得这件事她确实做的不对,有必要认错。比赛的事上个星期通知就下来了,可是她一直没有告诉他,也觉得是件小事,这也是头一次“小事”这两个字让她有种大事的感觉。
  “我会每天给你信息的。”
  原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没想到是这样一句话,顾子夜失笑,坐在了她经常坐的地毯上,看着落地窗外的盆栽出神。
  生气吗?他承认有一点,不是因为她不告诉他比赛的事,而是在她心里觉得这件事可有可无,可以不说,那是否意味着他这个人目前对她来说也是如此。
  意识到这一点,顾子夜无法高兴起来,好在罪魁祸首还是有所察觉,在笨拙的认错讨好他,让他糟糕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
  “准备些什么?”
  这个,路微凉只是急了随口这么一说,具体什么她还真没有想好,“给你每天比赛的情况。”
  “然后呢?”
  然后还能有什么,路微凉挠了挠头,见班长正看着她,她笑了笑。
  “想什么就什么,我没有生气,所以不用那么地小心翼翼。”
  “嗯。”得到想要的答案,路微凉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车上睡会,有事给我电话。”
  “好。”
  见路微凉挂掉电话,赵子川扶着座位走了过来,“除了拿奖学金,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笑的这么开心。”
  路微凉将手机放进包里,顺便摸了摸脸,有这么明显吗?
  “男朋友?”
  虽然学校都在传她跟顾学长在谈恋爱,但赵子川还是想亲口听她承认,由她来扼杀他心里的那一抹微弱希望。
  反正这些事,学校的bbs上早就传开了,路微凉也不再遮掩,大方承认,“嗯。”
  “顾学长?”
  “嗯。”
  “顾学长,挺好的。”
  赵子川的这声挺好的,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有些难过,有些苦涩,还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没能早早跨出那一步。
  当然,这些情绪,路微凉是不知道的,但坐在他们后座的孙倩全都知道。
  长达几个小时的车程,中间车子出了点问题,到达c市已经是晚上七点。因为晕车的缘故,晚饭路微凉就没下去吃,跟导师打了声招呼就直接进了预定好的房间休息。
  原本学校安排她和孙倩住一个房间,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她一个人住双人间。虽然她不喜欢和别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但能克服的她都在尽量克服,不让别人觉得她是个怪物。可现在这个情况,她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微凉,你在房间里吗?”
  门外传来班长的声音,路微凉赶紧穿好鞋去开门。
  “班长,怎么了?”
  “喏,给你。”
  见赵子川递过来一个袋子,路微凉没有伸手接,而是看着他。
  “你晚上不是没吃饭吗?我去便利店给你买了牛奶和面包,你晚上饿了吃。”
  见她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赵子川干脆直接将袋子挂在了她手上,“袋子里面还有书,我画了重点,晚上你看一下。”
  东西已经买了,路微凉只能收下,回房间将东西放下,从背包里拿出钱包走到门口,“谢谢你班长,手机没电了,我直接给你现金可以吗?”
  “不急,放心好了,欠下的钱我会在你这学期的奖学金里扣除。”
  赵子川制止住了路微凉掏钱的动作,将她推了进去,顺便帮她把门关上,也卸下了脸色强装的笑。
  随着路微凉房间门合上的同时,斜对面房间的门也合上了。
  坐在床上,路微凉叹了口气,拉好钱包的拉链,无形中感觉欠下的债越来越多了。
  第二天,天还微亮,路微便早早的醒来,这已是一种习惯,习惯对于重要的日子或者重要的事来临时的早起。
  天空微露出一抹肚白,街道上有人正在整理摊位,还有穿着太极服正赶往公园晨练的老人,绿意鲜花盛满枝头,一切都是安静美好的,以固有的姿态存在着。
  早餐是班长下去买的,大家挤在导师的房间里边吃边讨论战术。
  出来的时候,赵子川偷偷塞了一瓶牛奶给路微凉,被孙倩看见了,她笑的奇怪不说,话更是奇怪,“班长,同学这么多年,怎么没见你给我买过牛奶,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语气里不是简单的调笑,而是带着怪异的味道,令路微凉莫名地不舒服。
  “人家路微凉有奖学金可以给我扣,你能有奖学金给我扣吗?”
  “嗤,不就是白来的奖学金,谁稀罕。”
  孙倩是什么心思,赵子川自然是了解的,原本不想理会她,但她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不想火都不行。
  “孙倩,注意你的用词,不稀罕,你倒是今年拿一个试试。”
  “拿了也没意思,我先回房间了。”
  这……路微凉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她这火是因为什么?
  赵子川怕路微凉心情受影响,解释道:“别在意,她就是脾气怪嘴欠,人不坏。”
  无关紧要的人,没什么好在意的,只是听班长的语气好像很了解孙倩的样子,倒让路微凉隐约间有些头绪了,随后又否定了,对赵子川道:“我知道,班长没事的话我先回房间准备了,我不锁门,你们等会拿书直接进来就好。”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三个小时,只有路微凉住的是双人间,空间大,导师为了方便大家交流讨论,让孙倩和赵子川聚集在她的房间争分夺秒备战。一切和谐的迹象好像都在表明,早上只是一个意外的小插曲。
  “好了,同学们,时间到了,我们该进场了。”
  导师敲门进来的时候,他们刚好一个流程走完,为了给彼此打气加油,班长将三人的手叠在了一起,大喊了三声加油。
  这个简单的打气环节,路微凉并未忽略孙倩调换手位置的动作。她不是刻意关注孙倩,而是她的行为和言语里的味道,让她不得不关注。所以说,她的感觉是对的,早上那件事,还有突然换房间的事,其实并不是小插曲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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