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 也先答回来了!

  月如吴钩。
  夜色寂静。
  匈奴部。
  大宗营帐内。
  一些突厥将领轻轻啜泣。
  见此。
  李燕云哀伤无比的吩咐按大宗一品大员的品级,厚葬叶尔钦,并追谥为大宗天威大将军!
  吩咐完。
  浑身黑龙甲的李燕云。
  他眼泪落下道:“叶尔钦,你怎么说走就走!朕,犹痛失一臂啊!”扫视了一眼众人:“——朕心情不好,你们且去吧,照朕说的办!”
  昔日叶尔钦的部下将领们感动涕零。
  他们忙跪下叩首:“臣等谢陛下!——还请陛下切莫伤心过度,小心龙体啊!”
  李燕云背过身去,朝他们挥了挥手,仰面不语。
  不多时。
  叶尔钦尸体被抬出去受他们祭拜,说是他们草原的习俗。
  他们哭哭啼啼行出之际。
  李燕云让忽而列留了下来。
  他立在原地抹泪之时,李燕云转过身来,一双仿若能洞察人心的双目,细细的观察这个身形壮硕的忽而列。
  忽而列被盯的浑身不自在。
  忙哭出声来。
  跪下道:“陛下!”
  李燕云冷道:“别装了!”
  忽而列哭声戛然而止。
  他仰面费解地看着李燕云。
  又感如此甚是失礼。
  他又猛的低下头:“陛下,您的话,臣…臣不知何意。”
  他语气有些惊慌。
  “不知何意?”李燕云蹲在他面前,怒道:“敌军来袭之时,你本可以率军保护你大哥叶尔钦!”
  “然而你并没有!”
  “照朕说,恐怕你巴不得你哥战死,然后你顺理成章的取代他的位置吧?”
  闻言。
  忽而列胆颤心惊,正要解释。
  李燕云一摆手,哼笑道:“朕知你要说什么,你想说你正在与敌人交战,没能顾及的上?”
  “可他就离你十几步之遥,也就几个健步的事,当时朕从望远镜中瞧的真真的——你根本就没有要救他的打算!”
  “朕识人无数,你以为朕不知你想些什么?!”
  “忽而列!”
  “你该死!”
  “你害得朕痛失猛将!”
  皇帝震吼几声。
  忽而列吓的浑身颤抖:“皇帝陛下,臣,臣——”
  李燕云拍了拍他肩膀,和蔼可亲道:“莫慌!”
  “他已去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过!”
  “此事只有朕知,你知!”
  “你大哥叶尔钦的部下还不知!”
  “他们可都是你大哥的死忠啊,若是知道你心怀鬼胎,你知道后果的。”
  见他脸色惊慌。
  李燕云继续道:“——放心,朕会为你保密!”
  “前提是,你要忠于朕!这个突厥首领你就坐的安稳,否则朕能将你封为突厥自管区的首领,也能将你拉下来!”
  李燕云眼神如刀。
  目光落在他脸上,他感觉面上火辣辣的疼,帝王气场强大,让他几乎忘记了呼吸般。
  只感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此刻他觉得这个皇帝很可怕,心思玲珑,洞穿人心,仿佛在他面前没有秘密可言。
  他猛的叩首:“臣忽而列,从此定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陛下指哪臣打哪——请陛下,相信臣!”
  李燕云双眼眯笑。
  将他扶起。
  拍他肩膀道:“信,当然信!”
  “去吧,去为你哥叶尔钦祭祀!”
  忽而列躬身应声是,道:“臣这就派人去通知哥的家眷明月奴!”
  说着。
  他弓腰后退,正要转身。
  岂料。
  李燕云忙道:“慢着!”
  忽而列疑惑的转身,李燕云负手在后背过身去踱步道:“朕听说,你们突厥部有个习俗…父妻子继,兄死弟娶,是也不是?”
  闻言。
  忽而列道:“回禀陛下,却有此习俗。”
  这个习俗朕日后得废止不可,太有悖人伦了!李燕云叹道:“你哥临死前,朕答应过他!”
  “朕跟他保证过,好生照顾明月奴。”
  “故此!”
  他一脸正派道:“为了防止别人欺负她,明月奴,日后就跟随朕,朕保她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如此朕才对得起叶尔钦呐!”
  话落。
  忽而列一愣,当即道:“臣替大哥,谢陛下!”
  “不用,这是朕应该做的!”李燕云正色无比,转过身来拍了拍他肩膀:“去吧。”
  此话一出。
  外面登时响彻惨叫。
  二人出了大帐后这才瞧见,几十步外,噼啪燃烧的篝火旁;叶尔钦身体前,跪着一些将领。
  此刻他们有的剁手指,有的挖眼,朝火堆里丢去,一个个痛的惨嚎不绝于耳,哭声更大,十分凄厉。
  场面凶残万分!
  李燕云目光看去之时。
  正有一个人举着弯刀,跺去了自己的手指,连见过大场面,身为皇帝的李燕云,都觉得残忍无比。
  李燕云费解道:“这是为何?”
  身旁的忽而列。
  他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陛下,这乃是我们突厥的习俗,乃是表忠心的一种方式!”
  “当然!”
  “这些方式全凭自愿!”
  见忽而列眼神如芒盯着那些人,李燕云明白这些对他大哥叶尔钦忠心的人,日后极有可能遭到忽而列的铲除。
  李燕云可不关心这些。
  只要这个忽而列对他忠心,比什么都强,毕竟无论是突厥还是匈奴其他,日后都是自管区。
  他们只要不弄出大乱子就好。
  而若是那阿依努尔·明月奴她知道叶尔钦已经战死,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想起她前阵子,去跟自己诉苦的情景,李燕云对她身上那些伤痕至今记忆犹新。
  ……
  月光皎洁。
  帐内。
  头戴白色绒毛毡帽的明月奴,她柔躯跪在木几前,手持木勺正搅拌奶茶,一张绝丽的容颜,黛眉略蹙,略含隐忧,和丝丝哀怨。
  蓦然间。
  又想起大宗皇帝陛下的一颦一笑。
  拿着木勺在碗中搅拌时,她美眸更加亮晶晶了,眼神游离之际,她红润的唇瓣也不由微微弯起,脸上露出美丽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猛然间。
  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以为是叶尔钦回来了。
  忙起身。
  恭敬的垂首立着!
  裹着粉红色斜襟袍子的傲人身段,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淋尽致,美眸中闪着惊恐,真不知这次回来,会不会又遭到毒打。
  来人进帐。
  她胆怯道:“恭迎首……”领还没说出口,她明眸圆睁,讶异道:“——皇帝陛下?”
  可不是。
  走进来的不是旁人。
  正是身着黑甲的李燕云!
  他发髻高挽在头顶,被一根玉簪束缚着,小麦色的面庞挂着淡淡微笑。
  威武万分,英气逼人。
  明月奴前半句乃是突厥语,李燕云没听懂,后半句她说的乃是中原雅言,李燕云自然明白。
  不过即使前半句听不懂。
  李燕云也能猜出她说甚。
  目光打量着她前鼓后翘的身段,他喉结上下一动,而她见李燕云瞧着自己,她香腮透红如火,美艳的不可方物。
  一时连空气中,仿佛都透着几分香甜。
  他朝她走去。
  她芳心乱撞,羞怯的忙垂下娇首。
  走近她面前,李燕云一把揽住她柳腰,她没有闪躲,反而心里欣喜,面颊红润的似若滴血。
  李燕云将她头上的绒毛毡帽摘下,立时一头柔顺的青丝垂在腰际,黑发映衬着如雪般白皙的嫩面,呈现出完美的情景,简直就是如画般的美人。
  她嫩唇一张一兮。
  似引人一吻,诱人至极。
  李燕云闻着她散发幽香的发丝,捧着她发烫的脸颊:“莫虑,叶尔钦已经死了。”
  “啊?唔!”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原因,樱唇被李燕云霸道的吻上,她媚眼如丝,纤臂紧紧搂着李燕云硕腰,另只手轻抚李燕云后背。
  一切仿佛顺理成章。
  良久。
  李燕云才望着娇艳若滴的面孔,喉结动了动道:“明月奴,你急死朕了!”
  她眉目含羞。
  心里欣喜万分:“我,我也很急,从第一眼看见陛下,我就日夜思念。”
  李燕云呆呆的望着她。
  她也痴痴的瞧着李燕云。
  兴许二人早已郎有情妾有意,早已暗暗传情了,如今只不过是才挑开而已,那般朦胧之下,二人早已心意相通。
  “陛下,让我服侍您!”她红着脸,为李燕云解去甲衣。她也不管叶尔钦是如何死的,她只知道,陛下说的定是真的,至于过程,她不想知,也不敢知。
  二人倒在毯上。
  不多时。
  一双细嫩如玉的莲足搭在李燕云双肩,他嘴角微微勾起,面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神充满了霸气。与头枕帛枕的她四目相对。
  她如云般的青丝摊在帛枕,衬托着似若水蜜桃般美艳酡红的脸蛋,艳丽不凡。
  被他盯着有些不好意思。
  她娇羞的叮咛一声,忙撇过头去,李燕云微微一笑,腰身如地陷般一沉。
  月夜寂静。
  静的只能听见虫鸣。
  还是啊的沉闷之声打破了宁静,直让帐前的女子锦衣卫们红透了脸颊。
  不知何时。
  亮着油灯的帐内,李燕云瞅着那白毯上如红色梅花般痕迹,他嘿嘿一笑,跟怀里的明月奴道:“在此之前,朕万万没想到啊!”
  她羞不可抑,不敢看李燕云。
  李燕云则是轻声细语的安慰她,她依偎在李燕云道:“兴许这是天意吧,陛下——”她双眸含泪:“请陛下定要好好待我,否则,我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了。”
  李燕云好笑:“怎地?你怕朕会打你?”
  她泪眸藏笑,娇羞的嗯了一声,这般惹的李燕云哈哈大笑,二人蹭耳磨腮说着一些情话。
  这边情景温馨万分。
  而远在瓦剌部的鞑靼国大营,却是另一番情境。
  鞑靼国。
  瓦剌部。
  大帐内。
  帖尔木目光望着帐内那些跪着的将军,他双目睁大:“什么?那大宗皇帝的粮仓是假的?”
  他身影晃了两下。
  “军师!”忙有人将他扶住。
  帖尔木激动万分道:“大宗皇帝远比我想象的要狡猾许多啊!”
  “我以为他会将粮仓那边布置的薄弱,引我攻击,而他却又料到,我不会轻信,于是他却重兵把守空粮仓!”
  “谁曾想,却是空粮仓!”
  “总之,他预判了我的预判啊!”他气的直跺脚仰面怒吼:“李燕云,你当真狡猾!”
  他忽地想到什么。
  目光扫了扫:“不对!怎么少了一个人?也先答呢?”
  此话说来。
  他们支支吾吾。
  帖尔木怒道:“说啊!”
  其中一人道:“军师,也先答在我们撤的时候,被生擒了!”
  帖尔木双眼怒睁。
  正欲发火,登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是也先答回来了,他回来了!”
  众人骇然之时,一个髯须将领跑进来跪下:“也先答见过军师!”
  其他将领七嘴八舌道:“也先答,你不是被生擒了么?”
  “对啊!”有人附和。
  见军师和其他人都费解万分,也先答眼中含泪,笑了一声道:“军师,还有各位将军,你们有所不知,是那大宗皇帝将我给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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