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一姐之争

  霍纪寒订了餐厅，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就将后续工作丢给赵宇，带着郁知意张扬离去了。
  留下收拾善后的赵宇在心里默默吐槽。
  他也想回家和老婆过＂qing　ren＂节啊！
  他不想加班啊！
  霍纪寒确然定了帝京最高建筑云顶观光的高层餐厅，整整一层楼都订了下来，就为了和郁知意过一个无人打扰的＂qing　ren＂节。
  吃的是法式餐。
  精致的菜肴，如艺术品一般。
  红葡萄酒，小提琴。
  还有充满情调的餐厅布置。
  郁知意略感惊喜，主要是她想不到霍纪寒会有这样的布置。
  说来，她和霍纪寒在一起这么久，还没有这么正式的，充满仪式感地来吃过一顿饭，平时出来吃，大多数时候也是家常口味，或者有时间，还不如自己在家吃比较好。
  今天这么一番有心的布置，嗯，有点不太像霍纪寒的个人风格。
  以郁知意对霍纪寒的了解，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当饭毕，霍纪寒拉着她一起跳舞的时候，问她喜不喜欢这样的安排的时候，郁知意便忍不住趴在霍纪寒的肩头笑出来。
  听到郁知意的笑声，霍纪寒有点不开心，他从还在云城过年的时候，就想怎么和知知过＂qing　ren＂节了，想了好几天才想出这样一个算是创新的，两人都没有经历过的方案。
  但是知知，好像在取笑他，似乎并不觉得很惊喜。
  扬起的凤眼微微下垂，霍纪寒薄唇微抿，颇觉挫败。
  有一个见多识广并且聪明的老婆，哪哪都好，唯一的一点不好就是，好像很难给她制造惊喜。
  霍二少总会在这个时候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败。
  他觉得可疑轻松拿下好几个亿的生意，但是给知知独一无二的最好的惊喜却难上加难。
  不过，这是他最喜欢攻克的难题，乐此不彼。
  郁知意瞧见了霍纪寒眼角的失落。
  一手搭在霍纪寒的肩头，另一只手被霍纪寒牵在手里，身姿轻盈地随他起舞，笑问，“你先告诉我，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自己想的。”
  固执又别扭的语气。
  “哦。”郁知意了然。
  郁知意压着笑意，想起前不久看霍纪寒的微博，对方点赞了好几页类似于“＂qing　ren＂节，怎么给她惊喜”“男人不可不看的＂qing　ren＂节惊喜妙招”之类的微博，她猜，今天的布置，霍纪寒应该从那些微博上获得了不少的灵感。
  这么简单的一句哦，到底喜不喜欢？
  霍纪寒微微低头，双眸固执地看着郁知意，“知知，你喜不喜欢？”
  那模样，大有一种，郁知意如果说不喜欢，他就一定会将人怎么样似的。
  郁知意踮脚，在霍纪寒稍抿的唇瓣上亲吻了一下，“喜欢。”
  真诚的语气，明亮的双眸。
  微微下垂的凤眼再度扬起，霍纪寒又说，“你刚才没有惊喜。”
  这一点，他耿耿于怀。
  郁知意低笑道：“我心里很喜欢，只要跟你在一起，都理所当然。”
  所以，就算是惊喜，最后也变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是欢喜。
  这句话取悦了霍纪寒，一支舞就拉着郁知意亲吻了好几次。
  ＂qing　ren＂节当天，满帝京的活动都很丰富，用过了晚餐之后，郁知意不得不补了一下妆才跟霍纪寒从云顶观光上下来，两人打算去看一场歌剧表演再回去。
  下来之后，没走多远，却碰上了许久不见的夏清心。
  夏清心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是一个男人，郁知意觉得有点眼熟。
  夏清心也看到她了，意外了一下，而后走上来打招呼，“知意，好久不见。”
  郁知意笑了笑，“夏医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夏清心只是笑了笑，倒是郁知意略显好奇地看向旁边的男人。
  夏清心便介绍说，“这位是我的朋友，心理治疗中心的另一位医生，韩医生。”
  韩医生礼貌地对郁知意点了一下头，“郁小姐，你好。”
  郁知意客气地点头，夏清心是自己的心理医生，几年交往，郁知意也知道夏清心和她的前夫已经离婚，如今是单身，在这样特别的日子和朋友出来，想来是有些特殊的意义。
  经夏清心这么一介绍，郁知意才想起这位韩医生，怪不得觉得有些眼熟。
  郁知意偶尔还会在微信上和夏清心说说话，但已经许久没有去心理治疗中心看过夏清心。
  夏清心倒能偶尔在网上看到郁知意的动态，此刻打量了她好几眼，“状态不错啊看起来。”
  郁知意低头笑了笑，“还好，最近过得挺开心的。”
  夏清心：“对了，上次你的话剧，我去看了。”
  郁知意意外。
  夏清心道，“看你很忙，没跟你说，我挺喜欢的，以后还有表演，记得给我一张nèimù票。”
  “当然。”郁知意失笑。
  街头的偶遇，只是简单的闲聊两句，再多的话，也不太合适。
  郁知意和夏清心打过招呼之后，便往另一边去了。
  跟在夏清心身边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这就是你那个治疗了好几年的明星病人么？”
  夏清心瞥了一眼男人，点头。
  男人笑道，“现在明星压力太大，经常有各种心理问题，她怎么了？”
  夏清心道，“职业操守，韩医生。”
  即便是同仁，夏清心也不会把病人的情况透露给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这是职业操守和保密协议。
  男人自知失言，笑了笑，“是我逾矩了。”
  言罢，两人便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
  ＂qing　ren＂节过后，传大便开学了。
  郁知意回到了学校，除了日常的上课和话剧组的事情之外，她剩余的时间，便放在了新明大楼的训练室里。
  每天的时间，被压得很紧，所幸在训练室的时间，也就是在新明的时间，大多数时候，霍纪寒会趁着她上课的时候，将工作处理完，等她去训练室为《许沅君》做形体和仪态训练的时候，就在旁边看着，导致郁知意的形体老师经常感到压力。
  除了形体老师之外，还有一位研究许沅君的专家，形张，在旁边辅助讲解一些许沅君的知识，和许沅君那个年代的电影展状况。
  比起自己查资料，有老师讲授，郁知意的收获倒是挺大。
  当然，霍纪寒也不是每天都能按时来，大多是时候是郁知意训练到一半了，或者差不多结束了，他才能来找郁知意。
  顶层的训练室，变成了郁知意的单独空间，莫语有空的话，会跑上来跟她说会儿话，但大多数时候，是没空的。
  这天，莫语刚好有空，便跑了上来，看郁知意训练了好一会儿，便露出一脸花痴相，“知意，好像啊……要是背景再换一点，走在电影城的民国小镇上，那妥妥的许沅君再生啊。”
  郁知意停下休息，“你少来，夸张的表情先收一收。”
  “嘻嘻嘻，人家也是在鼓励你嘛，别那么无情。”
  郁知意喝了一口水，盘膝坐在坐下，问莫语，“这么跑上来了，不忙？”
  莫语进入新明之后，刚好郁知意没戏可拍了，郁知意也没打算让莫语跟着自己，便让公司将她按照正常的经纪人培养，让她带新人了。
  现在主要带的是公司的一个新火起来的男孩，叫做陈宇，还挺忙的。
  莫语一听到忙这个字，就想找块豆腐撞死自己，捂着额头一副头疼的样子，“别别别，你别跟我说忙这个词，说不得，呸呸呸！”
  郁知意好笑地看着她。
  莫语忍不住吐槽，“陈宇有个上学时候的小女朋友，后来分了，呵呵，那女生现在想出道，到处绑定我们家小宇，简直了，当姑奶奶好欺负……”
  莫语嘀嘀咕咕抱怨了一顿，郁知意只静静地听着。
  面对这些事情，莫语早就游刃有余，只是口头上的抱怨罢了，但还是忍不住吐槽，“小宇才十八岁啊十八岁，他竟然跟我说，他高中已经有过三个女朋友，一年换一个，啧啧啧，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不得了，老娘才初恋啊！”
  郁知意笑问，“那你跟你初恋怎么样了？”
  说起陆邵珩，莫语更是一阵吐槽，小事如陆邵珩这个假养生的一声，连泡菜都不给她吃，她想吃了，还只能吃陆医生自己做的，说什么外面卖的防腐剂很多，大事则如陆邵珩骗她回去跟周老爷子吃饭，现在她已经被当做陆家板上钉钉的儿媳妇了，很冤屈。
  还说陆邵珩整天吃陈宇的醋，一个三十的老男人了，跟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吃醋，莫语呸了一声，“老娘再饥不择食，也不会老牛吃嫩草的，啊呸呸呸！我才不是老牛！”
  郁知意失笑不已，“你是嫩草？”
  “啊啊啊啊！知意意你变了！”莫语想打人。
  吐槽虽吐槽，但是却能听得出来语气里的甜蜜。
  郁知意为她感到高兴。
  不过话锋一转，莫语道，“晓晓最近不太开心，那个陆菲菲怎么回事啊，太不要脸了！”
  两人都知道怎么回事，陆菲菲仗着白母的喜欢，三不五时在白家晃悠，在白皓宇的面前晃悠，甚至现在已经在白心的允许下，进入白氏上班了。
  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意味，甚至经常出现在白家，也只是世交的女儿的身份，但陆菲菲的心态摆在那儿，认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而陆菲菲是在白心的手下，不是在白皓宇那边，况且白家和陆家还是世交，关系在那儿，白皓宇也拿她没撤。
  莫语不解，“晓晓和白皓宇都结婚了，那个女要不要脸啊，还有她婆婆那样是怎么回事啊？”
  郁知意皱眉道，“听晓晓说，可能是因为她婆婆知道了她怀的是女儿，态度急转而下。”
  莫语继续吐槽：“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啧！我看她婆婆自己还比较喜欢她女儿白心呢，什么人啊。”
  郁知意摇头，继而道：“放心吧，陆菲菲要是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晓晓还能手撕她，主要是她觉得白皓宇对陆菲菲没那个意思，没出手罢了。”
  莫语点头，“也是。”
  郁知意笑着摇头，“改天约晓晓出来走走吧。”
  莫语点头，“好。”
  *
  转眼间，二月份已经悄然而过。
  帝京的三月到来，别地已经是柳絮飘飞的时候，帝京依旧春寒料峭。
  郁知意的形体训练，越从容，一身高龄旗袍，一双高跟鞋在脚，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了七八分许沅君的风韵。
  玻璃房里认真练习的时候，温玥便从楼下走上来了，站在外面看郁知意的动作。
  看了一会儿，她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没有摄像头，画面还没有交付在电影的场景之中，放映在银幕之上，此刻的郁知意，已经足够担得起许沅君那个角色。
  温玥出现了一会儿，郁知意便觉了她的存在，只是从玻璃房里往外看了一眼，微微颔首，以做示意。
  而后，她也没有停下来，依旧认真地和老师讨论、交流。
  张老师很满意她现在的状态：“其实，大多数人认识中的许沅君，都只是在电影或者别人的口口相传之中认识的，并不了解，即便是现在的观众，拿自己认为的许沅君的标准来评判你，也是有所偏颇的，但你很认真，从内到外，都学得很像，我很少看到像你这样为了一个角色，不厌其烦地去翻找一些小细节的演员了。”
  郁知意笑了笑，放松下来，又变成了郁知意自己本人的状态：“老师，您过奖了，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掌握一些精髓的东西，还多亏了您的指点。”
  她这么谦虚，老师教导起来便也更急尽心尽力，恨不得把平生所学都交付了郁知意一般。
  温玥自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便是在这时候走进去的，就先和郁知意的训练老师打招呼，“张老师，好久不见。”
  这位张老师是研究民国无声电影的专家，温玥以前接戏的时候，曾经也接受过张老师的训练，张老师还记得她，笑了笑，“温玥啊。”
  温玥这才转头跟郁知意说，“我在外面看了好一会儿了，张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想当年，我跟张老师训练学习的时候，也是这样，要求很严格，能得到张老师这样的认可，你很厉害了，当年，我想从张老师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很难呢。”
  张老师笑了笑，玩笑道：“你这是回头抱怨我当年太严格了么？”
  “我哪里敢啊！”温玥揽过张老师的肩头，“只是很久没有上过张老师的形体课了，一时感慨罢了。”
  张老师笑了笑，“你们聊，我去看看资料。”
  “好。”
  郁知意转回头问，“你怎么过来了？”
  温玥道：“一时没事，听公司的训练生说，这层楼被你承包了，我想你大概是在训练，刚好没事就上来看看。”
  郁知意扬眉，“公司的训练生？这么大的动静吗？”
  温玥顿了一下，“也还好，就是有几个说起，刚好我听到了而已。”
  郁知意点头，笑说：“这层楼的训练室，训练生用不到，我应该没有占用资源。”
  温玥点头，开玩笑道：“当然，就算是占用了资源那也没什么，整个新明都是你的，还有谁敢说？”
  郁知意笑而不语。
  温玥也没留多久，和郁知意说了几句话，又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之后，就下楼了。
  新明有不少半出道的新人，知道郁知意在楼上，但是碍于对前辈的敬畏，还有公司老板娘的尊重，以及对郁知意的不了解，加上平时很少见人，就算想去看郁知意，也并不敢上前，见到温玥从楼上下来，几个人聚上去，兴致勃勃地问，“温姐，温姐，郁知意是不是在上面？”
  温玥看着一群兴致勃勃的人，点了点头，“是啊，她在上面。”
  “温姐，郁小姐好不好相处？”
  “平时看到她都是好高冷的样子，让人不敢接近。”
  “是啊是啊，好几次我看她出入公司，想上去打个招呼刷刷存在感，都怂怂的，嘿嘿嘿……”
  温玥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庞，眼眸微闪，笑道，“也还好吧，不过你们现在要是敢上去打扰她联系，指不定要挨骂呢。”
  “啊？郁小姐还会骂人？”
  温玥笑了笑，”我开玩笑的。”
  “那是因为你也是老前辈啦，我们是小透明，不敢去找她，特别是小霍总在的时候。”
  “没事，不过她做事比较认真，不喜欢被人打扰，你们别上去找她。”
  几人点头都应了下来，跟在温玥的身后，悄声问，“温玥姐，我听说《许沅君》的角色，本来是时影帝想替你拿下的，后来变成了郁小姐。”
  温玥神色稍顿，眼神看向说这话的新人时，多了几分打量，“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消息。”
  这新人被她犀利的眼眸看得有点心虚，“没，我从别的地方听来的。”
  温玥说打量了她一会儿，直到对方心虚得眼神乱飘，才说，“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会伤了和气。”
  “哦哦哦……”
  温玥没再说什么，径自离开了。
  等温玥离开之后，几个新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你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太蠢了好吧，谁会真的说实话？”
  “但如果不是，不应该直接否定么，你看刚才温玥说的什么。”
  大家又沉默了下来。
  有人小声说到，“据说，温玥以前在公司的资源挺好的，公司有什么好的角色和剧本，都会优先想到温玥，但自从郁小姐和小霍总在一起之后，资源就急剧下滑了，公司一姐的地位不保啊。”
  “也没有吧，郁小姐都不算跟温玥争资源了吧，她是老板娘啊，哪用参与什么一姐之争啊？”
  “也是哦……”
  “说什么呢，赶紧回来练舞了！”几个年轻人正在嘀嘀咕咕的时候，冷不防指导老师在后面叫人，大家便都一哄而散了。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