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最后一天

  如果真的能重来到十年前，他真的会选择姜然吗....
  能放下那个看到就感到喜欢的陈可欣吗？
  能放下那个高一就暗恋着的乐瑶吗？
  或许她们的记忆会重置，可自己的记忆不会改变...会变得，只是时间罢了。
  夜越来越深...
  柏林望着小屋里的一切，望着这几个未来中最美好的一个未来，眼中是那么的不舍。如果有乐瑶，如果有妮妮，有父母，或许，他真的不愿离开这个未来...
  方圆是幸福的，赵瑞明的幸福也开始。事业很顺利...真的什么都很好。
  可惜，没有如果。
  柏林回屋了。
  他进了被窝里，这时陈可欣已经入睡。可惜她永远都是那种睡得不深的类型...柏林上床的动静便搅醒了她。她转过头看向柏林，轻声道“要睡啦？我刚还想你在客厅真睡着了让姜然帮我拉你一起进屋呢。不过听你和姜然聊天，我就没吵你们。”
  “聊了些生活。”柏林道。
  “睡吧，确实也晚了。”陈可欣道。
  陈可欣轻轻挨着柏林，继续入睡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乐瑶那般的拥抱，柏林伸出手保住了陈可欣。后者一怔，她看向了柏林，随后轻轻一笑“怎么啦?”
  “没有...就是突然想抱抱你。”柏林回答。
  陈可欣看着柏林，片刻，她也靠了柏林更近了些许，带着笑意，闭上了那双漂亮的眸子。柏林带着笑，他明白了，其实这种单纯的美好，他也可以在陈可欣身上得到。只不过陈可欣的性格不是如此，需要他去主动.....
  那如果姜然呢？
  他记得，下一个未来里，他和姜然一起睡过。只是他当时处于酒醉中，根本没有想起与姜然一起睡觉是怎么样的...似乎没有拥抱，似乎很是散乱？他真不记得了。
  带着倦意，柏林渐渐入睡。
  柏林做了梦..
  他经常做到与姜然相关的梦。这次也是如此。梦是美好的...现实里不可能出现的事总会出现在梦里...然而梦是短暂的。梦境后，换来的，是心塞的患得患失....
  当柏林醒来时，眼前光亮的一片。刺目的让他感觉有些许的不舒服。他勉强睁开眼，看到了眼前的姜然，柏林不由得一怔...
  这是正午时分，房子里是敞亮的一片。他坐在沙发上，姜然坐在另一侧。客厅前的电视机打开播放着....看着房子，看着姜然的装扮，许多眼熟的一幕幕涌现在了柏林脑海里。这是....第三个未来。
  “才一晚上，我就来到了这个未来吗？”柏林喃喃道。
  柏林有些许的失落感。他明明还有话和姜然说，况且，她不是还没有告诉自己，她知晓自己为什么在几个未来里轮回的原因？还有那个未来的赵瑞明，那个未来的方圆和林曼曼，他都想去接触一次的...偏偏是这么的突然。
  “就来到了这个未来？”冷不丁的，坐在另一侧惬意看电视的姜然听到了柏林的言语，她目光立刻落在了柏林身上“你回到过去了？”
  柏林的注意力转移了。他看着面前这个姜然...看着这个与他讲述过喜欢，与他倾述过内心话的姜然，柏林感觉失落的情绪立刻泛起了些许波澜..
  第二遍，柏林还是有着些许耐心。毕竟这也是他在意的未来之一。他习惯了患得患失，情绪很快从方才的空落抽出来了。他挤出一丝笑容“可能会有些漫长，你要听一听吗？我这次回去，度过了很漫长很漫长的时间。我曾经以为，我都再见不到这个未来的你了。”
  姜然笑了“那我听听。”
  柏林讲了起来。一如先前对第二个未来姜然的话语柏林一五一十讲述了。他这次隐瞒的更少了，说实话，他甚至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听到与乐瑶在一起的未来，姜然明显眉头一直皱着，笑容也收敛了些许。接着，听到他与第二个未来乐瑶说的话...
  姜然陷入了深思中。
  面对第二个未来姜然的话，柏林讲述的很清楚。而那些话，也是这段长达二十分钟讲述的结尾。
  “前一个未来的我，是这样说的啊....”姜然轻声开口，她沉默的表情在随后转为了一丝有趣的笑意，只不过她靠在沙发上，望着柏林，哪怕是笑着，眼中还是会带着一丝复杂，带着一丝失落“是啊，柏林，为什么你没舍得给我一个未来呢？”
  “.....”
  “给你为难，算是对你的惩罚吧。”姜然补充。
  “你这是多此一举。”柏林苦笑。
  “不过，听到你说，你回到了那么多过去的，度过了那么长时间，我总算是放心了。”姜然感慨。
  “放心？”柏林不解。
  姜然平静道“起码，我知道了在你回到过去的时间里，我的未来是停止的。是不变的...那就够了。我不会生活在一个继续发展着的，没有你的那种未来。不会再漫长的时间里，渐渐察觉，这是个被你放弃的未来。太多的情绪不会诞生...只要在你再次离开时，我脑海里保留着美好与幸福的片段记忆，那我永远都会停在美好和幸福里，不是吗？”
  柏林怔住...
  “很多话，之前那个未来的我都说了，那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为难你一次就够了...”姜然轻笑，她眼神还是温和的...“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要离开前，记得跟我说。不要让我想到不开心的事情，一辈子停留悲伤中。”
  “我其实很不喜欢你说出的这些会让我感到悲伤的话。”柏林也笑着。笑是代表快乐的词。可实际上，有多少的笑里，包含着苦涩...多少的笑是逞强的？词汇永远是词汇...它只能形容人的情感，而无法将人的情感表现出来。
  “回答呢？”姜然问。
  “我会说的...”柏林道。
  “那好了，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了，我也满足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吧，可能今天过后，你就再也回不到这个未来了。把你所有的遗憾都在今天处理了。”姜然耸肩，一副洒脱的模样，继续看起了电视。
  “你知道答案吗？”柏林问。
  “答案?”
  “我不停轮回的答案。既然你是你，都是姜然，你应该知道吧？”
  “嗯，我能猜到。但我觉得，不告诉你比较好。”姜然回答。
  “是吗....”
  柏林没有追问，他轻叹了口气....或许姜然说的是对的，不给他知道，让他自己慢慢探索吧。也如姜然所说，他开始了这个未来里的一切。
  林曼曼，方圆...
  赵瑞明，苏小敏...
  他将自己想得知的，想问的，想明白的，都一一说了。柏林没有出远门，他留在了家里。电话讲了很长很长，姜然全部听到了。柏林也从没有隐瞒姜然的想法....
  虽然感情是丰富的，但话却是简单的。太多的感情，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几个小时的时间过去，言语的苍白，只让柏林没有解决掉遗憾的同时，反而多了些许遗憾。多无奈的表现...
  很快，天黑了。陈可欣来了电话，她不会回来，她还是继续照顾她姑姑。家里只剩柏林与姜然两人。
  “晚上吃什么？”柏林问，拿着电话，准备拨打楼下的饭店送餐上来。
  “既然这是最后一天了。那就久违的让我做个晚餐吧，柏林...”姜然却是给了柏林一个他想不到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