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出院【改，两章合一】
柏林默默坐在了乐瑶旁边。看着旁边空着的杯子，他拿起水壶倒了杯水，然而水是冰的，如同此时深夜的空气一样冰冷。他只能将水壶装满，在病房里烧起....
“她在另一家医院吗？”乐瑶忽然问。
“....嗯。”
“那还辛苦你了。来一趟，可是要接近二十分钟，来回一趟，加上雨天，恐怕没有半小时赶不及了。如果在同一家医院可能就方便多了，是吧？”乐瑶轻笑，她翻开了书籍的下一页，仿佛注意力全在书上，与柏林讲着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你要吃点宵夜吗？”
柏林转移了话题。
乐瑶转过头，终于看向柏林。
她没有了白天那般疲惫与憔悴，或许是休息了一天，精神好上了许多。她看着柏林，沉默片刻，“暂时不饿。”回复完，继续回过头看书。
“....有没有你哪里不舒服之类的？”柏林继续询问。
“没有。”
“那....”
“身体的问题，精神的问题，护士已经问过了。需要的帮助，方圆也帮我处理了。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看书....”
突然，乐瑶分贝大了些许，声音沉了一次，带着些许不耐烦一次性讲述完毕。
她没有看柏林，似乎是怕柏林看见她此时的神态，将头埋得很低，靠着书...
“我不用迟来的关心...我都要睡了，你知道吗？”这次，声音微弱了些许，乐瑶那双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书页。
柏林沉默了。
“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柏林，帮我把这讨厌的雨天给停掉，好吗？”乐瑶落下了这么一句话。
她看着书...书页一直没有翻动。
柏林看着她...
久久....久久....
【上面是昨天修改后加的内容，有部分读者没看到】
夜里的风依旧冷漠的吹拂着，这阵厌人的雨也有停下的痕迹。任由它们随性的摇曳着，吹刮着。打湿着带伞的路人，冻着湿漉漉的过客...连同开始泛黄的落叶，都被打落了三三两两....
雨水与冷意侵袭着这片世界。
病房没有逃掉雨水与冷意。冷冷清清的空气降着病房里的温度，不知是过了多久，陷入了许久沉思的柏林才蓦然惊醒，感受到了时间的跳跃。他看向手机，时间已是深夜的10点4份。而待床上来回翻阅着那本看不清书名的书籍的乐瑶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倦意笼罩入睡...
柏林知道该离开了。
将乐瑶的被子拢了拢，盖住了露出的胳膊与腿，注视着乐瑶那张漂亮的睡脸沉思了片刻，柏林关掉灯，离开了病房。本是冷清的雨夜在接近凌晨时分更没有什么行人了，柏林撑着伞，在这滂沱大雨中，往家走去。
与此同时，关掉灯的病房里，乐瑶缓缓的睁开了眼。
她看向盖紧身体的被子，缓缓坐起身，目光落到了窗外的雨夜...良久，她轻叹口气，嘴角带着一丝自嘲的摇了摇头。
...
这看不清视线的雨让柏林记不住往返的时间。
回到家中，将伞放在门口，柏林换下湿漉漉的运动鞋。他轻轻嗅着屋里清冷潮湿的空气，嗅着屋内的空荡，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柏林竟感受到了一丝孤单。
他不清楚这种孤单感是从何而来的...
是回家时，没有了亮着的小灯和熟悉的陈可欣吗？
是回家路上，行走在那冷清街道时，面对那一幕，产生的惆怅感？
还是....
与乐瑶交流后，体验到了她些许情绪？
柏林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很奇怪的生物，理解不了自己的无力，感受不到自己的悲伤，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甚至不知道自己某些时刻升起的情感是从何而来....
明明这都是自己。
深深吸了口气，柏林走到卫生间里用冷水冲了冲脸。这几天的事情让他精神一直处于疲惫状态，连同洗个澡都升不起什么力气。他倒在了床上，看着一旁熟睡的女儿，感受着相较于往日更舒适的空间，明白不会有陈可欣催促他洗澡，询问他是否要吃夜宵....
一阵阵倦意涌来。
陈可欣现在应该睡了吧？
有姜然的照顾，想来没有什么麻烦事。
乐瑶那边，今天她很疲惫了，半夜也不会起来吧？孩子那有护士照顾，应该不需要他怎么花心思在意....
柏林想好好睡上一觉，明天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处理。
柏林却是奇怪的做了个梦。
梦里，他奇怪的没有梦到这一天心心念念的乐瑶和陈可欣。
他梦到了姜然。
他梦到大学时代，他和一个女孩子谈了很漫长的恋爱，那个人在柏林的认知里，从高中谈到大学的，就只有陈可欣了。然而他当他看清这个在梦里让她深爱到不能自拔的女人，不是他认为的陈可欣，竟是姜然。
漂亮...性感...甜美。
她符合了柏林对另一半的幻想。
如同他当时对乐瑶的憧憬一般。
他没有抗拒这一发展，他欣然接受了姜然。梦里，没有对自己发出冷漠，有的只有那丝柔和与温婉....
美好的让人难以自拔。
梦醒来，片刻的患得患失后，柏林苦笑自己梦的可笑。
或许男人都是这样，哪怕自己拥有了最美好的，选择到了最适合的，面对突如其来的诱惑，总是会忍不住的心动，毕竟每个人都向往着最美好。
哪怕实际没有察觉....
是的，柏林真没有察觉到他会对姜然存有欢喜。
许是那不知的十年记忆给柏林带来的希冀与好奇吧，也正是如此，他才有这么荒唐的梦境。
柏林带妮妮解决好早餐后，便将她送到了医院。到达医院时，是早上的10点钟，姜然已经在场，她精神饱满，没有因照顾陈可欣感到疲惫。把妮妮交到了陈可欣那儿，柏林便以要去网吧的理由打算离开。
“柏林，就算工作再忙，可欣在医院躺着，你怎么也该留个一两小时陪一陪吧？”姜然淡淡道。
“....呃....嗯。。”
柏林一愣，随后微微点头应声，坐了下来。
当然，他并不是急着去网吧，实际也没打算到网吧去，那无非是想去照顾乐瑶的借口。他担心去太晚，乐瑶会有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有些不愿见到乐瑶的负面情绪。是啊，柏林突然想起，他多久没有见到乐瑶真正开心的笑了？
印象里，只有和方圆一起交流时，一些管方式的微笑。
以及对自己的讥讽与冷笑。
只不过姜然的提醒确实没错，他走的太急了...
他不该在得到陈可欣无须担心的自我安慰后，立刻忽略她。
“姜然说的你不用太当真，你去吧柏林，工作重要些，我只是腿受伤了，又不是什么大病。”陈可欣却是驳了姜然的话，对柏林温声道。
她的温柔与体贴让柏林的忽略与借口看起来更加可悲...
柏林坐在病床旁，平静的聆听着乐瑶与姜然的对话。看着在姜然面前，心性年轻了许多的陈可欣....
滞留了半小时，柏林在陈可欣的劝导下离开了。
...
照顾乐瑶是轻松且沉重的。
来到乐瑶医院的病房，这连续的雨天让空气与柏林和乐瑶相处的空间一样是沉闷闷的。
柏林坐在了病床边，进行对话时，除了不时的几句日常需求，她的注意力和目光都在那几本书里。
仿佛柏林就是一团空气...气氛僵硬且沉重...
实际上，对柏林而言，乐瑶的行为倒是让他放松的事。原因很简单，他不擅长应对现在的乐瑶，这种尴尬的情况，任何的对话与言论都可能致使他无言以对....
安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他的轻松，换来的，却是两人关系的复杂加剧。
明明来之前，他还设想着，能否让乐瑶开心的笑一笑。
就这样，白天的时间，柏林在乐瑶与陈可欣那来回走动，顺便与乐瑶去看看产房里的孩子。
晚上，带着妮妮回家，照看到她入睡....
至于网吧的事，由于方圆三番两次来打电话来强调他和林曼曼可以处理，让柏林优先顾及自己的事，柏林也只好暂时将心思从网吧那抽了出来。
在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过去。
转眼三天后。
雨在昨夜停了。
这三天柏林的生活就像规划和重复好的一样，与前两天重叠着，冒着这场雨来回在医院奔波，两边照顾。
虽然谈不上乏味枯燥，但柏林终究扛不住精神上的疲倦....不同于工作，这是另一种深层次的疲劳。
所幸，这天乐瑶出院了。
打上的士，柏林带着乐瑶与孩子回到了乐瑶的出租房里。
由于住院了四五天，房屋一直没有清扫。期间更是因为外出时，忘记关闭窗户，致使这几天的雨从窗户溢了进来，打湿了整片地面。积水在地下蔓延，墙壁，桌子....一切都是湿漉漉的。因而两人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潮湿味。
乐瑶带着孩子在窗外那享受着雨后略显甘甜的空气，没有过冷的寒风，没有厌人的雨水...心情仿佛都是美好的。
柏林则在身后，对屋里进行了一次大清扫。
在家里，柏林几乎没做过家务，家里的卫生与生活安排都是陈可欣在处理。他的整理能力，是这两个月来照顾乐瑶渐渐练出来的。虽然清扫的技术不属于合格范围，不过在他的勤劳努力下，屋子里的潮湿总算散了许多....
前些购置好的婴儿床，婴儿用品，在随后柏林一股脑搬进了屋里。
他坐在屋里喝了几口水，松了些气。
打扫接近一个时辰，他确实累坏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乐瑶抱着孩子坐在换好的柔软床垫上，柏林看着孩子，在面对乐瑶，他感到了一丝警惕感...是乐瑶呈现给他的。
仿佛是，乐瑶不是那么想让柏林触摸孩子。
柏林第一时间认为自己感知错误，胡思乱想，毕竟没生育之前，乐瑶并不排除他。可当他提出想抱抱孩子的要求时，乐瑶的两次拒绝让柏林顿时有些为难了。但他也不敢去强求什么，只能无奈的望着依偎在乐瑶怀里熟睡的孩子侧脸...
一如医院里的缄默，乐瑶仍旧没有怎么与柏林交流，她的心思始终在孩子身上。
“孩子不能睡这样的枕头....”
“这个牌子的尿不湿不大好...”
“现在不需要奶粉。”
面对柏林购置来的物品，乐瑶才会批判上了几句。
柏林应声去改正。
和煦的阳光照着，乐瑶抱着睡醒的孩子在窗口晒着太阳。孩子醒了，摆动了几下手脚，虽然还是皱巴巴的没有长开，可柏林却感觉有些许特别的可爱俏皮感。
当他目光落到乐瑶脸上，他诧异的发现乐瑶笑了。
阳光照着乐瑶那张些许日子没有好好打理过的脸颊。
头发简单的束着，精致的五官在阳光照映下显得更加立体。她的清冷在这丝发丝肺腑的温和微笑中仿佛消失的一干二净，留下的只有那迷人的绝美。
柏林不禁看的有些失神。
他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温和的乐瑶？
......
考虑到下午要去学校接妮妮回家，两点多柏林就离开赶往了陈可欣所在的医院。这几天柏林更多心思是放在乐瑶那，因而照顾陈可欣的事大多落在了姜然身上。几天下来，柏林所担忧的姜然大小姐出身的娇贵倒没有发生。别说厌烦的表现了，她反倒每天都是兴致勃勃的，和陈可欣的话题像聊不完一样。
甚至于陈可欣传染，也不再追求那精致的妆容和潮流的穿着。每天的来往都只画着一些淡妆...
姜然的淡妆也很漂亮。
只不过少了那丝艳丽与性感，放大了柔和，多了丝清纯与甜美。
“有医生来追姜然？”
今天来到医院，陈可欣的一句话让柏林傻了眼。
“是呀。刚才还要姜然手机来着...你来慢啦，没见着这一幕。”陈可欣揶揄看向姜然道“魅力真大呀。”
“....”
柏林诧异。
并不是因为有人追求感到，只是因为医生在医院对她进行追求。
医院允许这样吗？
柏林不知道，也没多想了。
姜然的魅力柏林清楚，她太漂亮了。作为男人，柏林是了解男人。一般来说，面对她这样的女人，条件差的男性，应该没有自信去追求。条件好一些的，或许才敢鼓起勇气等待着被拒绝的命运....
“姜然怎么说？”柏林好奇。
“我肯定拒绝了。”姜然淡淡道“我说过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这辈子没打算嫁人。”
“你刚才那样拒绝不大好...”陈可欣道。
姜然不以为然，她经验十足一般，声音柔和，语气迟缓，说的话却是有些许刻薄味，轻声道“大多男人呢，脸皮都厚着。你不一棍子给他敲醒，他啊，天天都能做着吃天鹅肉的美梦。”
天鹅？
柏林暗暗窃笑，她倒是自信的形容。
“国外追你的多吗？”陈可欣询问，她认为姜然这么漂亮，追求者肯定不少，为什么就没有能打动她的呢？
姜然笑道“没国内那么多。”
柏林默默点了点头。
以欧域的审美，五官他不确定，不过身材也算得上非常的完美。
而以国内的标准，姜然自然属于最顶尖的大美女。
“阿姨不催你啊？”
“你猜？”
两个女人谈起了女人的话题，柏林没有掺和，他默默盘算着过些日子的计划。
在这几天的雨天中，交警的协商安排下，柏林和肇事者进行了赔偿的沟通。
肇事者在交谈时，二话不说赔付了所有的医药费，损失费。提到腿受伤不能工作的情况，肇事者也按照柏林的要求，答应给陈可欣三个月的工资补偿。
肇事者很爽快...
只为了柏林快速签谅解书。
对结果柏林也不意外，在现在这种精致小车都罕见的，这开着豪华小车的，确实都很有钱...
当然了，签了谅解书，内心深处，柏林还是无法原谅他的。
现在，乐瑶出院了，陈可欣的情况还需要待上几天，有姜然在，或许他可以把心思重新放到网吧上了。
乐瑶那，柏林打算请个月嫂...
下午，当柏林离开准备去接妮妮放学时，姜然跟了出来，以拿走购置给乐瑶的物品为理由，带着柏林去了她的酒店。
“柏林。”
却是当柏林拿着东西将要离开时，姜然喊住了柏林。
“怎么了....”
柏林回头。
他看着姜然...姜然显然有事要说一般。
看来这次喊他来，是有面对的。
他看到了姜然眼中的神态....
神态里没有冷意，找他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并且意外的有些犹豫与复杂。眼中像是倒映到了很遥远的过去，她想说些遥远前，隐瞒的事情或是询问一般。可却是纠结中，她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算了。没什么了。”
最后，姜然轻叹口气，她让柏林离开了，留给了柏林一头雾水。
就当柏林行走在接妮妮的路途中...
一阵久违恍惚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