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吃瓜

  深夜，网名“驱除鞑虏的锦依卫”的年轻人躺在被窝里，脸上倒映手机屏幕的微光，无聊地刷着小说。
  因为是在盗版网站上看小白文，所以他翻页贼快。
  今天五一假期可以尽情熬夜。
  突然，手机上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想进入小说的世界吗？”
  驱除鞑虏的锦依卫一脸古怪地读完了这段文字。
  如果是在起点，他还会觉得是不是点娘又在搞什么骗氪活动，但这条消息是从笔趣阁弹出来的，那就只能是晃悠他点击一下赚广告流量了。
  “诶，广告怎么又变多了……”
  他抱怨了一句，开始找叉号，却发现除了“yes”和“no”外没有别的选项。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华国的无数地方。
  笔趣阁、顶点小说、追书神器……数不清的盗版小说网站和app都陆陆续续弹出了这样的对话框，向盗版小说读者们也发出了来自轮回世界的邀请……
  ……
  白金稳坐神位，期待着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
  通过地狱刑罚从轮回者亡魂上榨出来的精纯信仰之力被他吸收完毕，他能感觉到自己在这无限名著世界已经可以为所欲为，凡键盘打出的内容皆为真理。
  但还是不够，他想要成为的是现世的神。
  只在轮回世界作威作福那有什么意义呢？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距离他突破次元之壁，晋升真神，只差最后一步。
  而这一步，他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
  起点的正版读者多吗？
  作为网文第一大站，还算不少吧。
  但终究没有办法和盗版读者庞大的数量相提并论。
  【百年任务ii】完成之后，全部起点读者都被强制拉入了轮回世界。虽说把他们的灵魂全部献祭掉，就能在无限世界成为超越主神系统权限的绝对存在，也还尚不足以让白金回到地球封神。
  但是，如果能献祭所有的网文读者，将那些不用起点的海量盗版读者也纳入祭品之中的话，就够了。
  所以白金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布局。
  为什么轮回者只有灵魂进入名著世界，在任务中陨落后，现实世界的肉身会被主神系统接管进行每一天的日常生活？
  为什么这些战死的轮回者会成为“退群者”，再也不看正版的起点，而会跑去看笔趣阁、顶点等盗版网站？
  很简单，白金多年以来都在借助此举不断加深名著世界和盗版网站之间的关联，那一个个看盗版的退群者，就是勾连两者的锚点。
  而现在，力量积蓄完毕，时机终于成熟，是时候让所有网文读者成为他的踏脚石了。
  轮回者们并不知道，他们这些起点的正版读者从一开始就没有被白金看在眼里，不过是他用来从网上获取更多灵魂流量的工具罢了。
  “还是直接杀掉，搜魂看看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吧。”白金觉得陆海蒂的狂笑声让他有些烦躁，下令道，“动手。”
  十二古神一拥而上，皆是全力出手，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在他们面前上演了！
  只见六道身材差异极大的身影出现在陆海蒂身边——
  “rua！”
  鲁滨逊酱光脚踹飞辰东抛过来的小行星，然后空手抓住烽火戏诸侯神枪七宗罪射出的子弹，用大拇指全部弹了回去。
  “谁敢欺负我家海蒂妹妹？”
  糖黛丝魔杖轻轻点出，风凌天下从天而降的宝塔就被轰然震开，酒徒吐出的酒花水剑也被无形的护盾一一格挡在外。
  “奇怪，我感觉你身上有着和我类似的气息……”
  冉阿让拽住方想的烂尾，将他像大风车一样抡起来，令柳下挥的后宫军团一时不敢靠近，怕不慎沾到烂尾上的剧毒。
  “因为他是烂尾，你是太监，你们当然心心相惜啦。就不能学学我这种品格优良的作者，因为住院断更过了半年之后又回来好好把小说写完。”
  别皮一边摇头一边挥毫泼墨，战诗词化作一道巍峨的雄关，将猫腻和梦入神机两人都挡在城塞之外，无法踏近半步。
  “冰淇淋！”
  乌鱼子奶声奶气地喊着，明明好像只是在卖萌，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天蚕土豆和唐三却满脸紧张地止步在了原地。
  “呼啊，快点弄完，我要回去打游戏了。”
  伊丽莎白打着哈欠，手里还拿着台掌机，具现出出几名武将，用手柄操控着和我吃西红柿以及月关势均力敌地过招。
  在这最后关头，陆海蒂召唤出了她的神奇作者们——萝莉幽萌、御姐桐棠、某个网文界远古太监、喜欢装嫩的永恒之火、变成正太的乌贼娘，以及宅女坟土毒百合！
  “怎么可能！凭你们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风凌天下惊呼道。
  “这可不是对手不对手的问题了，我们两个人联手居然都讨不到好！”猫腻神色凝重，又一次尝试突破别皮的水墨城关失败。
  “有古怪！先不要贸然出手！”天蚕土豆轻轻抖动缰绳，胯下的马儿开始往后倒退。
  “救我啊！救我啊啊啊啊啊！”其余十一人包围住陆海蒂和她的神奇作者们，只有方想还被冉阿让提在手上惨叫不已。
  白金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们要忤逆至高神的命令吗？给我上！”
  十一网文古神互相交换了眼神，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别扭扭捏捏了，让我家的作者们陪你们好好玩玩吧！”
  陆海蒂微笑说完，她身边六人飞身而出，各自找上对手，和十二古神激战了起来！
  “至于我，就来和白金大神聊五块钱的好了。”陆海蒂抱着西瓜，缓缓飞起，来到了和白金相同的高度。
  白金并不是没有出手阻止，“删除”、“二向箔”、“卡牌化”、“时间暂停”不断砸落在陆海蒂身上，然而她既没有躲避也没有防御，硬生生顶着这些攻击飞向空中，直到能平时白金为止。
  “蝼蚁，你到底做了什么？”白金冷声道。
  “作为幕后黑手，白金大神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一些，连名著世界的规则都没有好好思考过。”陆海蒂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也不怪你，是某个黑心西瓜故意藏了一个漏洞，辛辛苦苦通关名著世界的轮回者有可能注意到这个漏洞，舒舒服服等着什么都不用付出靠献祭其他人灵魂成神的你很难想到。”
  白金不动声色，大脑却是迅速思考起来。
  可恶的臭西瓜，明明一直都把他关在小黑屋里，隔绝了他出手帮助轮回者的一切可能，还想出冒充他身份在书城空间第零层误导轮回者的妙计，结果还是被钻了空子？
  只是白金很确定，西瓜始终处于他的严密监控下，根本不可能向轮回者传递什么消息，名著世界的规则他也一条条审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白金瞟了眼陆海蒂和她怀里的西瓜。
  算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她抱着的那个西瓜依然是假的。
  我白金心思缜密，又怎么可能被手下的二五仔把真西瓜偷出去？
  真正的西瓜早就在写完所有名著世界的大纲后，被打晕后关起来了，现在连自我意识都没有。
  倒是地狱里那个撒旦西瓜确实是西瓜本体的一具化身，但这具化身拥有的西瓜所有的负面情绪和缺点，根本不用担心他会乐于助人。
  之前许愿复活时，轮回者不得不交出所有月票就是明证，乃是西瓜内心贪欲的表现。
  话说回来，这种扑街，也就只有求求月票的出息了。
  所以，白金一点都不担心，甚至有点想笑。不管陆海蒂打的什么算盘，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陆海蒂没有在意白金丰富的内心活动，自顾自地解释道：
  “名著世界的轮回任务分为新书篇、上架篇和完本篇，这是所有轮回者都知道的基本规则。名著世界在这套规则下运行了很多年，因此我们发现【百年任务】是《百年孤独》世界的主线任务后，自然而然地就把三次【百年任务】都代入了《百年孤独》世界的新书篇、上架篇和完本篇，相信做完【百年任务iii】就能够顺利通关整个名著世界。
  “你在【百年任务iii】的任务奖励描述中玩了个文字游戏，让我们无法在复活所有战友后立刻回归现实世界，借用时间差来收割我们的愿力和灵魂。不得不说，这很狡猾，很不要脸，但这也暴露了一件事——你这位白金大神没有发现，【百年任务iii】并不是所有任务的终点。”
  陆海蒂说到这里，白金的神色终于又有了波动，他语气急促道：“难道……”
  “没错，就是那个难道。你终究没有亲身经历轮回世界，所以体会不到在盟主级蹉跎多年终于能晋升白银大盟是件多么让人激动和喜悦的事情。虽说我自己也没蹉跎过……但我近距离看到过书友们欢呼和庆祝啊。
  “所以，对于我们这些轮回者来说，争榜篇的出现意义非常，它打破了一成不变的旧有格局，为轮回世界带来了新的希望和活力。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百年任务】只有对应新书篇、上架篇、完本篇的i、ii、iii三个任务，主神系统却没有在我们做完【百年任务iii】后发布对应争榜篇的【百年任务iv】呢？
  “答案就是，西瓜隐藏了这个任务。
  “在创造整个无限名著之旅故事的过程中，西瓜没有做任何可能危害到你的事，也没有尝试用任何办法帮助轮回者反抗你，他只是屈服于你，听从你的命令。恐怕他知道，不管做了什么都会被你发现吧。与之相反的是，他选择少做一件事，他故意遗漏掉《百年任务》争榜篇这最后一个任务的文字描述，故意不让主神系统能正常发布任务。
  “他在赌，赌你这个并不关心故事内容的大神不会发现，会继续抱持多年来‘名著世界只有三个主线任务’的先入为主，赌我们这些亲身经历过他谱写的一个个故事的轮回者中，一定会有人注意到真正的最终任务。”
  白金的表现却是有些奇怪，仿佛在忍笑一般举起手来阻止了陆海蒂再说下去：
  “罗里吧嗦半天，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所以你成功瞒着我当上了《百年孤独》争榜篇的最后一个幸存者，将西瓜变成你的神奇作者了？你是不是还要大喊一句‘我收服凉凉的西瓜了’？
  “哈哈哈哈哈，就这？你费尽心机让其他轮回者统统为了保护你而送死，就为了这？你收服一个西瓜有啥用啊，他这么多年不敢反抗我，现在难道就能带飞你战胜我不成？哈哈哈哈哈哈！”
  白金的笑声肆意张狂，就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样。
  靠着天天被他踩在脚下的西瓜来反杀？想故意放水输都难好吧！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趣道：
  “哦，难怪你突然不怕我键盘打出的指令了，神奇作者的实力也超越了黄金总盟的层次，之前许愿复活时被傻蛋西瓜收走的月票，大概已经被统统用来提升他的实力了吧，所以连带你和你其他作者也跟着变强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勉强能在我手下多活一段时间罢了，我即将晋升真神，之后灭你不过是翻掌之间的事情罢了。”
  陆诗倦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西瓜，绝世美颜带着至今为止最为璀璨的笑容问道：
  “你说的即将晋升真神，是因为你马上就能把所有盗版小说读者强制拉进来献祭了吗？”
  她不等白金回答，用仿佛能照亮黑夜的动听声音喊道：
  “世界技，来自名著世界的邀请！”
  ……
  “这破广告真烦人。”
  驱除鞑虏的锦依卫找不到在哪里关掉对话框，打算随便点下“yes”或者“no”算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按下手指的瞬间，对话框里的文字却是突然变了：
  【如果有人想要成为神统治这个世界，你支持吗？】
  【一、我们需要神明指引我们正确的道路】
  【二、吃瓜看戏】
  虽然奇怪为什么这广告老是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但这一次驱除鞑虏的锦依卫毫不犹豫地就按下了自己的答案。
  “当然是吃瓜啦！”
  和他的情况一样，其他盗版读者手机或者电脑屏幕上的问题也都同时发生了变化。
  “吃瓜吃瓜！”
  “傻子才相信神呢！”
  “靠，人怎么可以变成神？居然发这么渎神的问题，删了删了，我去看别的盗版app了！”
  “我问你，这瓜保熟吗？”
  “哪有空去操心什么神不神的啊，是手里的瓜不够甜了吗？”
  就连没有在看小说的网友，面前的屏幕上也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吃瓜！”
  “吃瓜！”
  “当然是吃瓜啦！”
  甚至那些此刻并没有面对手机或者电脑的网民的瞳孔中，问题也被直接映射在了他们的视网膜上。
  “靠，这什么鬼啊？”
  “呃……那就吃瓜吧。”
  “吃瓜……”
  “吃瓜！”
  “吃瓜！”
  “吃瓜！”
  ……
  陆海蒂的神奇作者们和十二古神越打越远，仿佛是在为她和白金的战斗清场一般，很快就将古神们驱逐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耀眼的金光被陆海蒂捧过头顶，照耀着整片残破的天堂，仿佛世界的中心。
  “为、什么……”
  白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键盘。
  他感觉力量正在从键盘渐渐流逝出去。
  而陆海蒂手上原本的那个假西瓜，却灿若恒星，堂堂皇皇。
  【世界技】来自名著世界的邀请
  世界等阶：真命技瓜阶
  技能效果：你可以向所有沙雕网友问一个问题，问题必须包含两个选项，沙雕网友们选择的答案将会对名著世界造成影响。
  冷却时间：无。
  “西瓜作为无限名著世界的造物主，他没有为自己选择什么威力强大的技能作为‘世界技’，仅仅是一个所有无限流小说中的主神都具备的基本能力：问问题。
  “如果问出的是‘你是否愿意进入轮回世界’，而对方回答了‘yes’的话，所造成的影响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人会被拉进来成为轮回者。
  “那若是问全世界所有的沙雕网友，他们想要神，还是想要吃瓜，你猜他们会怎么回答呢？”
  白金听完陆海蒂的这段话，立刻明白自己大事不妙。
  竟然是愿力型的技能！
  而且从陆海蒂的描述来看，能力似乎没有上限，只要选择相同答案的沙雕网友越多，效果就会越强！
  毕竟这个技能靠的不是西瓜本身的实力，西瓜不过是充当了一个聚集网友愿力的媒介罢了。
  白金用脚趾想都知道沙雕网友们会选哪个选项，如果不是事关切身利益，他自己都会乐呵呵地选“吃瓜”好吧！
  他的力量来源本身也是愿力，来自于名著读者和网文读者提供的愿力，这些愿力足够他在无限名著世界称王称霸，但还无法过多影响现实世界，所有他才把主意打到了所有盗版读者身上。
  但现在，陆海蒂居然能借来更多更强的愿力，直接碾压他，将他白金不断削弱的同时还在增强西瓜的力量！
  并不一定要被关起来的西瓜本体，而是名著世界所有瓜都可以变强，比如陆海蒂手里那个假冒西瓜的真西瓜，所蕴含的强大力量已经俨然超过白金，并且还在不断攀升！
  “你等一等，我们有话好好说，我可以答应你……”白金不得不开口拖延时间，再一次尝试用主神系统强拉所有盗版读者。
  只要能献祭掉盗版读者们让他晋升真神，触摸到更高的力量层次，就可以不再惧怕愿力的影响！
  “现在求饶晚了！全世界所有的沙雕网友啊，借给我力量吧！”
  陆海蒂将所有吃瓜之力灌注到头顶上的西瓜中，光辉灿烂至极，向着白金坠落下来。
  “给我吔瓜啦！”
  “噗！”
  西瓜砸断黄金键盘，正中白金胸膛，他嗓子一甜，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整个人都被砸穿了神座，抱着西瓜坠向地面。
  砰！
  天堂的土地上多了一个人形的坑洞。
  一只满是血污的手颤抖着伸了出来。
  白金艰难坐起身，虽然他撑了过来，但形势不容乐观，他的力量仍在不断流逝。
  好在陆海蒂手上的瓜已经砸完，化作了他身上铺满的碎瓜瓤和烂西瓜皮。
  白金没有废话，立刻再次控制主神系统向盗版读者提问，然而抬头看见的下一幕却让他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来。
  只见陆海蒂从海贝中掏出一只黑色的西瓜，又一次大喊道：
  “全世界所有的沙雕网友啊，借给我力量吧！再吔我一瓜！”
  黑瓜急坠，宛如夜幕倾落。
  “噗哇啊！”
  白金原来摔出的那个人形坑洞没了，因为一个更大的坑代理了它，或者说，地面被砸穿了一个洞，白金已经从天堂之巅掉到了下一层的天堂。
  “别担心，瓜管够。虽然不知道西瓜本体被你施加了什么封印，我召唤神奇作者都召唤不过来。但名著世界的瓜特别便宜，又大又甜，到处都有，我囤了很多当应急食材。”
  陆海蒂又从海贝里掏出一个普通的西瓜，穿过地面上的大坑追上白金。
  一颗又一颗的西瓜砸落。
  一层又一层的地面洞穿。
  每次白金挣扎着想要继续他的成神仪式，就会有一颗西瓜呼在他的脸上。
  九重天堂倏忽而过，七环炼狱幽暗即逝，终于迎来九层地狱的黑暗。
  “地狱第二层，贪淫者之狱！地狱第三层，贪食者之狱！地狱第四层，贪婪者之狱！地狱第五层，暴怒者之狱……”
  陆海蒂一颗颗西瓜砸落，白金一层层坠落地狱深处。
  “地狱第九层，背叛者！！！”
  终于，白金的身体陨落在了地狱最深处的井中，而陆海蒂手中的西瓜像是不要钱似的，连绵不绝地向着井底砸落！
  在疯狂的西瓜攻击下，整个地狱第九层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陆海蒂终于停了下来，她海贝里囤积的瓜扔完了。
  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她无法再维持飞在空中，无力地摔了下去。
  好在冰井底部已经铺满了砸烂的西瓜，冰凉凉、软绵绵的，竟是有点舒服。
  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还挺甜。
  从天堂陨落至此的白金早已没有了生息，化作白色的光芒消散在这漆黑的地狱之底。
  陆海蒂这一次真正地变成了独自一人——
  最后的轮回者。
  她不想爬起来。
  她本想说一句“我赢了”。
  但发现自己也不想说话。
  什么都不想做。
  就这样静静地躺着就好。
  累。
  不知道在这黑暗的世界里又经过了多少时间，一道金色光球出现在陆海蒂身边。
  “你已经成为了无限名著世界最后的胜者，你现在可以选择继承白金的所有权限和力量，其中也包括他晋升真神的仪式。只要你愿意，你就能代替他成为新世界的神。”
  金色光球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闭嘴，无耻西瓜，把我的书友们还给我……”
  陆海蒂有气无力地说。
  “你确定吗？这可能千载难逢的机会，永生不死，无上神权，统治繁华人世，遨游无限名著……”
  西瓜再一次确认道。
  “闭嘴，快还我！把西箱还我，把月舞还我，把兔子还我！可乐虽然是个笨蛋，但也要还给我！
  “若冰、斯斯、江南南、钟馗、格格巫……卷毛狒狒、高武群、恐怖屋群……孝直妈妈、紫姬、甚至老东北……统统还我！”
  陆海蒂说到后面，口齿都有些不清了，像是个因为父母不肯买玩具而哭闹撒娇的孩子。
  “既然你已经如此决定了，那我就实现你的愿望吧。”西瓜说着说着，语气突然变得戏谑起来，“不过在那之前，我私人有个问题比较好奇，你为什么最后和白金交战时也一直维持陆海蒂的形象，难道你已经爱上女装了？”
  “呸！我本来以为我赢了之后要大哭一场的，用海蒂形象哭总比用陆诗倦好看点吧，结果发现我根本没力气哭。好了我也没力气说话了，后面就都交给你了……”
  陆海蒂说完，竟是直接闭上了眼睛。
  西瓜在旁边飘了一会儿，发现她睡着了。
  “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
  西瓜将陆海蒂送回了现实世界，然后开始履行他的责任。
  随着一道道灵魂的光辉从满地西瓜中升起，西瓜身上的金光渐渐黯淡下来……
  ……
  陆诗倦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均匀地呼吸着。
  自从被拉入名著世界以来，他很少睡得这么香。
  时间已跨过零点，来到了2019年的5月1日。
  等天明之后，陆诗倦会发现自己起点app的书架上多了一本叫《名著之旅》的新书。
  这本书今天刚上架，成绩扑街，似乎没有多少人注意到的样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书只能在起点app里搜索到，在网页版搜不到这个书名。
  真是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