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八章 杀寇

  因“寸草不生”向霸天被风萧萧杀于飞马牧场外,四大寇已变成了三大寇。
  荒野深冬,北风呼号,三大寇的贼军由队形不整恶化成涣散且零乱,似正在仓皇赶路中,怕不是有数万之众。
  一时间平原上尽是零散的火把,火光被寒风压得胡抖乱晃,一派末路景象。
  风萧萧站在靠竟陵西边的山丘上,遥望这一幕,无比惊讶的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师妃暄俏立在他身侧,迎着夜风,衣袂飘飞,俨若凌虚御风的仙子,秀丽清澄的美眸亦射出疑惑的光芒。
  与她超凡脱俗的容姿相比,一旁的沈落雁简直就像皓月旁的黯星,泯然无光,也像是观音大士座下的女童子,毫不起眼。
  好在沈落雁十分有自知之明,从没有想与师妃暄争艳的念头,一直都带着“飞羽”郑踪缩在风萧萧的另一侧。
  她这时蹙着秀眉接话道:“行军散乱,衫有血痕,兵器多有遗失,却无重伤之人,说明他们曾与别的军队短兵相接,并且大败,所有的伤员都被他们抛下了,完全符合四大寇的流寇作风。”
  现在已是三大寇,不过她叫四大寇习惯了,并未刻意改口。
  论起智慧,沈落雁未必比风萧萧和师妃暄差上多少,论起行军打仗,她更是真正的行家里手,风萧萧和师妃暄绝对望尘莫及。
  是以风萧萧立刻肯定了她的判断,沉声分析道:“独孤阀目前守城有余,出击不足,所以附近能击溃四大寇的势力只剩三家,萧统的大梁军,朱璨的迦楼罗军,以及飞马牧场……“
  他和沈落雁目光交视,同时道:“飞马牧场。”
  萧统驻军在竟陵南方的洞庭湖地区,隔着大江大湖,若大军出动,绝不可能瞒过独孤阀,迦楼罗军与四大寇分属同盟,不太可能也没有必要相互攻伐,那么只剩下飞马牧场。
  师妃暄犹若天籁的美音仿佛从天边飘来,使寒冷的北风中都带上了一丝令人飘飘然的仙气,轻柔的道:“独孤凤代表竟陵出使飞马牧场,双方必是达成了攻守同盟,飞马牧场才会派出军队来增强竟陵的守备。”
  一般她说话的时候,沈落雁都会退居二线,从不插口。
  风萧萧喜动于色,道:“飞马牧场和四大寇可是旧有宿怨,若是两方撞面,必会打上一场……看来八九不离十。这下可好了,让我更有把握。落雁你说说看,牧场军队现在哪边?又该何时出击,我们完全可以趁乱配合,斩杀敌酋。”
  沈落雁俯望着远处平原,玉容沉凝,明眸光闪,秀姿迫人的道:“飞马牧场想来是精兵轻骑,人数不多,战力却极强,所以绝不会选择与人多势众的四大寇正面硬拼,一定会仗着马快,游曳左右,寻机不时冲杀一阵,便即退开。”
  她拂袖手指左前方,自信的道:“四大寇仓皇逃跑,导致队首的骑兵与队尾的运粮车相隔达三里之遥,只要牧场轻骑手脚够快,完全可在敌骑掉头来援救前,焚烧完粮草,还能及时全师退走,而后不急不缓的衔尾追击,足能让粮草尽失的流寇慢慢溃不成军。”
  她这一刻展露的风采和气质,即使在宛如仙子的师妃暄身边,亦能夺人眼球。
  风萧萧兴奋道:“好,就跟在流寇前段,只等牧场轻骑来袭,我就去拦截回援队尾的贼首。”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沈落雁所料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明月寒风中,忽然斜里奔出千余骑,其中数百人均手持火把。
  保护粮车的二千许贼兵,大部份均为步兵,骑兵不足五百人,根本拦不住牧场精骑的狂奔突袭,本就队形散乱的流寇顿时被截成了两断,从中间溃散。
  又听见一声响彻夜空的娇喝,另一边丘坡的密林中又是千余人策骑冲出,穿着一套极显修长身材的紧身戎装的商秀珣一马当先,长枪怒指,势若奔雷般,领着轻骑以扇形阵式往敌人溃散的中段罩去。
  商秀珣明显是为了给后方烧粮的人马争取时间。
  除了牧场的几名高手和执事外,独孤凤居然也紧随其后,娇俏的容颜被飞凤的寒光映得满是寒霜。
  风萧萧扫视几眼,急急吩咐道:“师仙子和落雁不要现身,我去去就回。”
  说罢拔剑狂闪,直往贼寇头前的骑兵阵冲掠。
  这时后方粮车已有数辆起火,焰光烟屑冲天而起,他疾速的身形不过是一团混乱中的一个小点,毫不起眼。
  待风萧萧略过溃散的贼兵,冲入寇阵中的时候,后方粮车已前翻后仆的纷纷被火把点燃焚烧,变成一片火海,火光烛天,烈焰狂窜,令天上星月黯然失色。
  风萧萧的剑光比寒风更寒,比迅雷更快,道道剑光似电,弥漫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弧光电网,沾着必死,碰着定亡,如同烧红的热刀切黄油一般,直灌而入。
  他早就瞅准了方向,兼之杀人的速度奇快无比,任何人都反应不及的时刻,便与匆忙回援的队前骑兵正面撞到了一起。
  一般群骑撞人,都是人像稻草人一般被撞飞撞散,轰踏至肉泥,但在风萧萧快到奇诡的剑下,仿佛破浪一般,一连十数骑,被连着飞起的马头腰斩,顿时马惨嘶、人惨嚎。
  一声着绝望的嚎叫响起:“邪帝!”
  腥风血雨中,显出曹应龙、毛燥和房见鼎三人骑在马上的身形。
  曹应龙神情惊悸之极,死命想拉紧缰绳,却无济于事,仍是身不由己的往风萧萧冲去。
  他们在几千骑兵的簇拥下正往回狂奔,速度一起,根本不可能收住冲势,想往旁拨马都做不到。
  毛燥和房见鼎却没有像曹应龙一样害怕的连魂都快散了,见无可避免,悍匪的蛮性横起,都咬紧了牙。
  毛躁圈甩仗之横行的尘拂,柔软的尘拂居然呼呼的挂起风暴般的狂风,房见鼎亦顶出硕大的狼牙棒,密集且尖利的牙头,闪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锐光。
  风萧萧冷笑一声,在众人看不清楚的高速中,与这两人擦身而过,而辉煌如惊鸿的剑光,这时才带着渗人的寒意如孔雀收屏似的归拢他于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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