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驯成母狗 (四千字章)

  动人的肉体再是香喷喷的诱人,也无法抵消江里无尽的乱流。
  那名管事说的没错,就算精熟的水性,也不可能在这种激烈暗涌中稳住身形。
  黑暗冰冷的江水,四面八方的暗涌,拼命撕扯着两人的身体,迅速消耗着两人的体力。
  不知挣扎了多久,连风萧萧都快有些精疲力竭了,独孤凤的杀心更是早就抛诸脑后,只能全力挣扎求存。
  虽然他们的内功全都臻至先天,就算外呼吸断绝,内呼吸依然可以维持,但对内力的消耗绝对超乎想象。
  两人早已角色互换,不是独孤凤抱着风萧萧,而是风萧萧紧拥着软绵绵的她。
  江水终于渐渐平静,风萧萧奋力蹬水,但他实在是个旱鸭子,游了许久,都好似在原处打转,既没游出江面,也没触到江底。
  独孤凤全程都没有动作,若非她的身体仍有温度,隐约看见她的眼睛还睁着,风萧萧还以为她死了。
  风萧萧打了几个手势,希望让她来引路,但独孤凤好像没有看懂,仍是一动不动。
  忽然间,她动了。
  一股心悸的感觉陡然而生,风萧萧察觉到一种极度致命的危险,下意识的将独孤凤使劲一推。
  一声闷哼,伴着一连串带着血红的水泡,江水被血染得越发浑浊。
  风萧萧不能置信的捂着小腹,刺痛感扩散开来,他闪避的很快,只被划破了皮肤,并未伤到內腑,但他实在想不到独孤凤会突然对他出手。
  这一剑的角度十分歹毒,斜刺丹田,并不是想要他的命,而是存心废了他。
  若非水里无法发声,风萧萧一定会叫道:“原来是你!”
  一切都明了了,在救生舟上放火油的人就是独孤凤,以她的功力,自然能瞒过风萧萧的感知做出这些手脚,而以她的身份,关中剑派的人绝对不会怀疑监视她。
  风萧萧只是不知独孤凤为何要用这种狠毒的手段对付他。
  虽然风萧萧与独孤凤相交不深,但从她借“飞凤”一事便可看出,她心高气傲,痴迷剑法,为人颇有原则,就算面对敌人,也想要胜得光明磊落,让人心服口服,实在不像是会耍阴毒手段的女人。
  他却不知风雪对独孤凤的种种调教,使独孤凤满腹恨怨却被死死压制,无力防抗,只能俯身顺从。
  但物极必反,生死符没有发作,就好像揭开了积蓄久矣的火山口,终让独孤凤的怨恨之意猛烈的爆发出来,所以才大异她往先的为人性格。
  江水虽然浑浊不清,却掩盖不住闪击逝而来的璀璨剑芒。
  风萧萧胡乱的摆手蹬腿,却完全没有陆地上的迅捷,活像一只落到水里的公鸡,除了扑腾出不小的水花,屁用都没有。
  眼见剑芒及腹,风萧萧双眼闪起幽光,心镜起。
  停滞的一瞬间,他探手错过剑芒,死死抓住了独孤凤的胳臂,使劲往回一拖,将独孤凤娇小玲珑的身躯再次扣到怀里。
  胸抵着胸,腿缠着腿,颈项互靠,脸颊相贴,倒像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在水中紧紧相拥,爱意无穷。
  但风萧萧根本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双臂紧勒,全身功力迸发,存心要将这美人在怀抱中挤成一摊肉酱。
  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法子,毕竟在水里,他就是个活靶子,躲得开一剑,躲得开两剑,却未必躲得开第三剑、第四剑,只能选择紧近身缠斗。
  不过单论功力深厚,独孤凤并不比风萧萧逊色多少,论精纯也不会差上太多。
  两人互相拥紧对方,在水里抵命僵持,这才是最危险的拼斗,无丝毫腾挪的空间,亦无能够取巧的办法,只有其中一人功力彻底耗尽,方才能分出生死。
  独孤凤内功偏热,风萧萧内功偏寒,冰冷的江水忽然剧烈翻涌起来,冷与热的激烈碰撞,虽在深水之中,亦是无比壮观。
  一面好似开水般沸腾,一面却好似正在结出冰霜,江水被两人溢出的内劲,搅出一个渐渐加速的漩涡,隐隐有风雷舞动声,仿佛一只远古的巨兽在江水中咆哮。
  风萧萧毕竟功力高出一些,冰霜越扩越开,自激荡的漩涡中生出了一股沛然大力,推着独孤凤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独孤凤虽处下风,却咬牙坚持,只希望比风萧萧撑得更久。
  毕竟在水底这么长时间,她一直都没有动弹,功力损耗不大,而风萧萧本就不熟水性,拖着她更是耗费了偌大的功力和体力,在外呼吸断绝的情况下,功力消耗不但加倍,而且无法回气,根本得不到补充。
  别看风萧萧现在大占上风,只要她能撑到风萧萧内气将绝,不得不上浮换气的时刻,便能轻而易举的扳回败局。
  独孤凤能想到的事,风萧萧岂能想不到?
  他仗着漩涡之力,上风之势,拼命往江面浮去。
  独孤凤则恰恰相反,无论如何都要将风萧萧死死拖在水中。
  巨大的功力消耗,让早已有些疲惫的风萧萧渐渐有些力不从心,眼见推速越来越缓,绝望之心慢慢浮上心头。
  独孤凤感到勒紧自己的双臂和缠紧自己的双腿有了少许松动,不由心中暗喜,但她知道风萧萧余力未尽,是以并未趁机脱身,反而保持着刚刚能僵持的劲力,装作和风萧萧一样渐渐力小,耐心的等待时机。
  过了很久,独孤凤终于有了把握,忽然发力,将积蓄的内力尽数聚于腿上,一下便撞开了风萧萧的腿,膝盖顶到了他的双腿之间,那处男人最致命的要害。
  风萧萧闷哼一声,剧痛使他短暂的失去理智,呛了一口水。
  这一下,勉力维持的内呼吸顿时断绝……
  溺水的人,除了拼命挣扎,再也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更别说继续钳制独孤凤了,瞬间便被点住十几处大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再能动弹,只能活活被淹死。
  幸好独孤凤已拽住他的头发,往江面游去。
  出水后根本没发现关中剑派的人,或许已是到了很远处的下游。
  独孤凤根本无心关注这些,俏脸上浮起兴奋的笑意,很快便拖着风萧萧到了岸边,瞧着风萧萧眼中的怒意,不由越发得意,笑道:“怎么,很疼么?”
  得意的笑容蓦地变得极是凶恶,恨恨道:“才撞一下,你就疼了,你知道她是如何折磨我的么?”
  风萧萧吐了几口水,模样显得很是狼狈,眼中的怒意却丝毫不减。
  独孤凤冷笑道:“她是怎么折磨我的,我会一一用在你的身上,这只是开始……”
  她一面说着,一面探出仍旧湿漉漉的手,抓向风萧萧的胯间。
  风萧萧学过九阴真经里的解穴秘诀,其实刚一浮出水面,能够呼吸回气,便开始解穴,这会儿被点的穴道已冲开了十之八九,本打算再缓过一阵,让内息恢复一些再突然暴起。
  但独孤凤心中恨意滔天,竟如此急不可耐,一上岸连衣衫都未逼干,就打算施以狠手。
  风萧萧再也不敢装下去,心镜陡起,抬手一掌,直接拍中了独孤凤高耸的左胸。
  独孤凤惨叫一声,往后飞腾,踉跄落地,喷了口血,尖叫道:“你……你怎么还能动!”
  风萧萧很有些失望,他仓促出手,劲力未复,连击中要害都没能要了独孤凤的命。
  独孤凤跺了跺脚,往后疾退,但退出不远,便即停步,眸光闪烁着上下打量。
  原来风萧萧只是直起了上半身,根本没有追击。
  他只来得及冲开半身穴道,下肢依旧不能动弹。
  独孤凤显然心有不甘,数次试探着冲近挥剑。
  不过风萧萧有心镜护身,就算身不能移,凭着双掌,自保却无虞,只是这样一来,他也没法子运功冲穴。
  独孤凤很快便发现了这点,但也很是无奈,她自身功力消耗也大,虽然刚才是下重手点风萧萧的穴道,劲力却未尽透。
  哪怕风萧萧不会解穴之法,也制不住他多久。
  独孤凤犹豫少许,不顾自身的伤势,再次掠近。
  风萧萧随手格挡,他巴不得独孤凤不肯离开,反正他回气速度快得超乎寻常,拖的越久,胜算越大。
  要是独孤凤真的跑了,他去哪捉她?
  命根子被顶了一下,现在还在疼呢!
  风萧萧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如果不报复回来,他死不瞑目。
  没想到独孤凤这次竟是虚晃一招,拼着再挨风萧萧一掌,将“飞凤”狠狠捅入风萧萧的大腿,死死钉入地中,直没如柄。
  风萧萧疼得一个哆嗦,咬着牙,飞快的将剑拔出,点穴止血,不过血虽止住,脸却疼得苍白,就算穴道全部解开,一条腿受重创的他,也无法追击独孤凤了。
  独孤凤也不好受,连中两掌,使她彻底软坐到了地上,急促喘息,胸脯不住起伏,一时也站不起来了。
  两败俱伤,两人都无力起身,只能隔空互瞪,无形的眼神对撞,仿佛电光崩闪。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独孤凤的眼眸忽然一阵波动,闪出一种极度恐惧的光。
  娇躯巨颤,檀口发出一种奇怪的嗬嗬低笑声,很快这笑声便变得有写歇斯底里,听着像笑,感觉像哭。
  风萧萧满目诧异。
  只见独孤凤已在地下滚来滚去,双手抓脸,跟着撕抓胸口,竟似要挖出自己的心肺一般,只是她受创甚重,内伤也重,手上力道甚小,除了慢慢讲胸口的衣衫扯松,倒没伤到自己的躯体。
  不过片刻间,她翻滚的越来越厉害,叫声也越来越惨厉,双手几乎抓遍了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处地方,一身湿透的红裙渐渐怂挪着散开。
  直如千千万万只蚂蚁同时在咬啮一般,痒痛直深入骨髓深处,使她已经忘记了廉耻,丝毫不顾已露出大片白花花的春光,一双素手仍胡乱的抓动不停。
  如同见鬼般,又极其香艳的场景,让风萧萧都不禁骇然。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独孤凤终于再次往风萧萧望来,一双美目里没有往先的骄傲,也没有刚才的怨恨,只有无尽的哀求,哑着嗓子呻/吟道:“生死符……求求……求你,帮……我我解……”
  “原来是生死符!”风萧萧打了激灵,当世只有郭襄才会这种阴毒狠辣之极的手法,这是一种比“人生百味”更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法。
  亦只有这种手法,才能在短短片刻时间,彻底摧垮独孤凤的意志。
  当年天山童姥巫行云就是靠着这套手法,控制了七十二岛三十六洞这么庞大的势力,任你如何傲骨,任你意志多坚,只要尝过一次生死符的滋味,就宁可当条狗,也不愿再度尝试这种滋味,每每摇尾乞怜,也不过想求得一年份的解药。
  独孤凤实在想不通,没有按时发作的生死符,怎么会在这时发作了呢?
  其实是风雪将人性给琢磨透了,她故意留出个破绽,甚至让独孤凤生出些侥幸的希望,然后再将这希望狠狠地碾碎成沫,这种从山底飘上云巅,再从云巅落下山底的巨大打击,足以把任何人折磨得没有一丁点脾气。
  独孤凤的意志果然彻底崩溃,近乎滚爬着伏到了风萧萧的面前,不住口的喊叫:“痒死我了,求,你,救……救我,痒死我了!”
  她双手仍在乱抓,红裙终究被扯得落开,露出带着许多血丝的背部肌肤,裙末隐约可见高翘的臀尾,只差一点就露出雪白的臀瓣。
  见到独孤凤这般惨状和哀求,风萧萧顿时十分解气,胯下和大腿的疼痛仿佛都减轻了许多。
  他哼了一声,冷笑道:“我凭什么要救你?”
  独孤凤一愣,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是正把风萧萧给得罪死了么?
  她心中挣扎,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刚浮起的骄傲和羞耻之心,立刻就被浑身上下内外极剧难忍的苦楚给掩压了下去,风雪嘱咐的话语重新占据她的脑海。
  终于,一番毫无廉耻,甚至下贱之极的话语从她的樱唇中说出,伴着断断续续的呻/吟,显得可怜至极。
  风萧萧被这一段好似卖身为奴般的赌咒发誓给惊得呆了,好一会儿才回神道:“原来是雪儿搞的鬼……”
  这誓言他曾听过,几乎一字不差。
  当初与宫九识海相斗,风雪就将牛肉汤给驯成了一条母狗,然后牛肉汤便是这一番连他都听得脸红的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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