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离别
钱财看着场上抱歉的少年, 皱着眉头, 说道, “跟部长比赛观月初还能走神, 他在搞什么？”
谦也稍稍顿了一下，暗想着难道真的是被部长说准了，观月初病还没有好, 不然刚才怎么走神，看着钱财不满的样子，开口道, “可能是他没有反应过来吧。”
另一边月初的失误也让赤泽他们担心, “观月是不是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经理刚才是怎么回事？”
“跟白石藏之介比赛还能走神，观月初还真是第一个。”乾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月初和白石身上来回移动，意味深长的说道，同时也有些好奇是什么事居然让他在这么关键的比赛上还能走神。
“这场比赛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呢。”不二环抱着手看着场上不断交锋的两人轻呢着, 两人的身影在场上像是风一样，看不清他们手里的动作只能依稀看见他们带起的残影，从两人不分上下的速度看得出他们谁都不肯认输, 尤其是观月，他的速度居然还在不断加速，这种拼劲与狠劲在球风上展示的淋漓尽致。
砰砰的两声, 月初凭借着一记上旋侧旋球得分再次追上之前落下的两分, 爆发出来的速度让白石一惊。
看着身后再次轻轻滚过来的网球, 白石心中微微一沉。才两颗球对方的速度和实力居然再次提升了一个等级, 像是豁出去了一样毫无保留地攻击着，这种架势险些让他招架不住，他到底想做什么。
砰砰！！
月初拿着网球看着对面冷静的白石，心里也是十分惊讶，无论他的速度加快多少白石都能追上去甚至还等回出速度跟他不分上下的回球，看样子要在半个小时里结束这场比赛还真是异常困难，不过他也不会放弃，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罢休的。
猛然地扬起球拍狠狠压下，砰的一声击拍声传遍整个场地，看着球拍溅起的火花，在场的人睁大眼睛紧盯着在他们眼前嗖的一声飞出去的网球。
砰！
一声重响，网球攀升到最高点，在数道诧异的目光下网球簌簌落下嘭的一声巨响，耳膜震疼的爆响顷刻传出掀起一阵灰尘，然而就在这时，绿色的身影一闪，处于后场的白石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场上从尘埃里弹起的网球，心里紧张万分，突然瞥见眼前闪过的两道残影相冲着，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在网前撞上了，不少人甚至担心起来他们为了争夺网前球刹不住自己的速度晾成事故。
轰！
地面轻凹，一阵清风吹过硝烟，白石比月初先一步来到球的落点前，看准了落球点手里的球拍猛然一挥，余光瞥见白色的身影，脚尖一点高跳起来，展现出夸张的三百六十度转身动作，球拍继而砰的爆砸中球。
砰的一声巨响，一道黄色的光束像是在黑暗里突然亮起的一盏灯，穿过满天的灰尘瞬间穿过月初身侧，刺啦一声网球带着漆红的旋转，径直的打落对面区域。
“砰！！”
网球激射入地面，炸起遮场的尘埃，漆黑的凹陷出现在那处。
月初听着声音目光微凝，迈着小碎步快速地追了上去，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周身像是炸开的烟花一样，光点随着风跟着移动着，身上的光点一点点剥落逐渐露出了透明的一角。
除了耳边的呼声和自己略发急促的呼吸声外，他似乎还听见了观月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嗯哼，本少爷叫观月初，圣鲁道夫的经理，你呢？
“我以后叫你月初就好了。”
“我一定会让你回家的！”
“月初，你应该比谁都明白网球对于我们的意义。”
“嗯哼？愿望？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让你回家，能够让赤泽他们进入全国大赛，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我可以忍着不还手，毕竟不可以让网球部因为我的原因被取消参赛资格。”
“我们当初说好了的，我说过会让你回家，我们都在努力，还有机会，我一定会拿下前四的，月初，不要放弃好不好。”
“我不信，你答应过我的，说是要陪我一起见证网球部的脚步，陪我们走到最后的，你不可以这么放弃，我也不准你这么快就放弃，我说过的话我一定会让它兑现的，哪怕用一切来换都可以。月初，你不是很想回家吗，那等着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听着耳边观月的声音，月初微微一笑，握紧了球拍再次提快了速度，他的视野中除了灿烂如星辰的光点外就只剩下那个极速旋转的网球，随着黄芒不断放大他的速度也在不停地加快，身上的光点也随着他的速度在不停脱落，身上衣衫随着吹起的微风发出飒飒的声音，逐渐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一股浅色的白光从他身上传出并且以他为中心开始朝着四周散发开来。
“那是......”
千岁眯起眼睛，观月初身上的变化超过了他的预料，看着熟悉的气息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身上不断攀升的气息的确是属于无我，只是他一时不好断定他身上的气息到底属于哪种，他身上的气息复杂难以判断又不像是单一的无我，毕竟无我境界也要分等级的。
“这气息是千锤百练的极限！”
下一秒，千岁瞳眸紧缩惊呼着，突然高呼的声音让场外的观众一愣。
“什么意思？是无我境界里的那个千锤百练的极限吗？”
财前追问着，眉头紧皱，观月初的实力超过他的想象，如果真是千岁前辈说的那样，那他的实力也未免太深不可测了吧，他不敢再妄加判断部长能不能打败他了，但他隐隐有种预感，接下来恐怕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一幕。
砰的一声冲击，网球落在白石身前方炸响，白石震惊着观月初的回球力量居然这么强，震惊归震惊他的速度依旧不慢，一瞬间就出现在了网球的前方，啪的一声抵住下落的球，网球携带的恐怖冲击力压住球拍，白石感受着手指不自觉的抽搐，猛然睁大了眼睛，又紧咬着着牙紧握着球拍想要回击着对方。
突然嘣嘣几声响起，白石抬头看着球拍上蹦掉的拍线，茶褐色的眼眸紧缩，白色的拍线在阳光折射出微弱的光，紧接着刺啦一声响起又接着砰咚的一声落下，白石难以置信看着他的球拍。
网球拍虽然抵住了网球，但网球携带的恐怖冲击力却没有让他抵挡住，他施展出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和月初古怪的力道相抗衡，还没来得及抬拍扣下，网球拍的球线就开始崩掉，没有网线的阻挡，网球瞬间穿过崩掉网线轰然砸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声音大的像是寺庙里僧人的撞钟声。
“这……”
“网、网线就就这么崩、崩掉了？！”
观、观月初他居然能打出这么恐怖的回球，这家伙也太可怕了吧！
这一幕十分突然，让场外的四天宝寺们和场外的观众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石手上的球拍，看着落地的网球和迎风摇晃的断弦，不少人咽了咽喉咙，千岁他们望着月初的眼神瞬间变了，渡边死死地盯着粗喘着气，脸色微白的月初，他、他居然领悟这招，这么强的力量他是怎么做到的？无我境界他到底领悟了多少！
“刚才的那一瞬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观月君的攻击会放大这么多倍，居然还崩掉了白石君球拍？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河村看着场上因体力消耗过多看起来很累的月初，卡壳似的说道。
“千锤百炼之极限？！！”大石秀一郎从刚才的短暂的一幕中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站起来不可思议的说道，目光又看着他们当中的手冢，他曾见过手冢使用过这招，是三大境界里千锤百炼之极限！
乾贞治听到大石的话后连忙追问道，“千锤百炼之极限？是部长当初那招？”
青学的人听到了乾的话纷纷转头看向手冢，看着手冢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他们就更加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颗球力量如此恐怖还震断了球拍
见到众人都盯着他看，手冢收回视线微抿着唇，解释道，“的确是千锤百炼之极限，三大境界的第一重，使用时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在四肢的某一处地方，挥拍时能将对方的回球力量、球速、方向还有它所有的一切都会以加倍方式返还对方。这也是为什么白石的球拍崩掉的原因，但是，千锤百炼也有弊端那就是除手臂外其他身体部位的反应能力都将会下降。”
“所以说观月君是把之前白石君的扣杀以加倍的力量返还给白石君了？”乾立即反应过来，补充着。
“你也可以这么说。”手冢点点头，目光继续看着场上那个累的不行的人，褐色的眼里带着几许担心，能使出千锤百炼，可见他被白石逼到了什么地步。
“千锤百炼？”
白石瞬间反应过来，他心中微沉，别人不知道，但他去很清楚，这招所代表的含义，当初手冢也曾用过这招，看着手上的球拍露出的窟窿，微抬着头望着脸色微白呼吸急促的月初，轻笑了一声说道:“没有想到你的实力深不可测到这个地步，果然还是不能小看你啊观月君。”
“如果不是你穷追不舍，我也不会使用这招。”月初抬手擦了擦鼻尖的汗水，强忍着头晕，站直起来，微喘着说道。
“我穷追不舍？难道不是你先提起的速度吗？我只是为了追上你而已。”
月初还想说让他抓紧时间换只球拍突然看着白石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连同耳边的议论声也变得缥缈起来，手上的球拍猝不及防从他手里滑落发出啪嗒一声，心口突然间作痛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砰的一声月初半跪在了地上，脸色一白紧紧捂着胸口，一股灼热从心口蔓延着传遍全身，额头的汗水大颗地滑落，他知道是这个样子是时间差不多到了，多半也是观月要醒来了。
白石看着上一秒还跟他好好说话的观月突然半跪在地脸色惨白起来，手里的球拍都掉在地上，有些担心，朝裁判挥挥手要求着暂停比赛，走过去凑近网前看着他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滚落下来，像是在忍受着痛苦，白石一惊，他该不会是发病了吧，绕过场地扶着他，不停地叫着，“观月君？观月君？你没事吧？”
“出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
“观月怎么了？”
“观月初怎么了？”
台下的人看着突然跪下的月初，面面相觑，怎么又突然跪下了呢？
白石的声音像是从远方出来的一声，缥缈而不真切，月初紧紧抓着衣袖，想开口说话，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
瞬间耳边的声音又多了起来像是身边围拢了不少人，耳膜的触痛让他微翕着唇，紧皱着眉头，似乎还想趁着最后的时候跟他们道一声别，目光涣散努力地睁开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可惜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看清楚离他最近的人是谁。
手指紧紧扣着握着他手的人，费力地在手背上写着对不起，最后一笔还未落下喉咙就一阵涌动，瞬间嘴角和鼻间溢出一股血，止不住的血彻底是顺着唇角下颌下滑，滴在了他的衣服上和锁骨喉结处，脑海里眩晕刺痛的感觉逐渐加剧，抓着衣角的手逐渐松开了，眩晕感和耳边的嗡嗡声音不停攀升着直到达到最高点后才开始退却下来，眼前的视野逐渐变暗，变得模糊直到最后一缕光线暗下，一切都归为了黑暗，归为了平静。
“观月！”
“表哥！表哥醒醒啊！”
“观月经理，观月经理！”
随着他们的惊呼，观月身上猛然间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幸村看着他怀里观月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辉，心里的恐慌的感觉再次袭来，下意识伸手抓着满天光辉，飞出来的光点穿过他的手指缓缓露出一个身影，凝聚不到一秒的身影又化为一串串灿烂耀眼的星辉围绕着他们一圈后飘散到空中逐渐消失。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人送去医院，哪有人还在管什么比赛，对他们来说比赛固然重要但也没有人活生生的人重要的多。
医院明媚的太阳打出的斑驳影子在长廊上不停晃动落在了过路的医生身上，灼热带着消毒水的气息与赤泽的喘息声混合在一起，连同他身后的一群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背上的那个人。
而他背上的人就像是没有了生机一般， 搭在他肩头的手臂随着他狂奔的动作晃来晃去， 血色的液体顺着他低垂下的头一滴滴落在地上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随着他的动作滴落的血也沾湿他的衣领和肩膀上，若不是背上的人浅浅呼吸打在他的颈脖处还在支撑着他，恐怕他现在就已经撑不住了。
谁也没有猜到比赛会变成这样，赤泽也没有想到之前还差点跟他吵起来的人会突然再次倒在场上吐血晕过去，他现在真的很后悔他为什么没有强行阻止他，哪怕被他骂，被他打他也会阻止他的，但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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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离别都是重聚的开始。